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 249 章 崔家二娘
  楼外楼该说是这条街关门最晚送客,开门最早迎客的店家了。因早晨客源稀少,前头有两个小二招呼便成,楼里的大掌柜便趁着闲时跟账房先生对起了昨日的账。

  “酒水一百八十两……”

  “饭菜三百六十八两七钱……”

  “客人打坏的桌椅赔账十两……”

  “炭房外请工人十钱……”

  算盘噼里啪啦算到这里,账房停手,拿着被卷起来账本,指着那儿炭房一条问:“这两天都因为这项额外支出去了银子,虽说不是什么大钱,但我怎么想着怎么不得劲儿。那个烧炭的瑛娘不是说杀了人吗?还被京兆府抓走了。我看她这一去是回不来了。咱们不如把她直接辞了,赶快重新请一个。”

  “你这又犯不拔一毛的毛病了。”掌柜搓着双手“呵呵”一笑,慢声细语解释道:“这件事情我前两日就问过东翁了。东翁觉得瑛娘挺好,不惹事,干活也卖力,再说她在咱们这儿也做了大半年,少说也有点香火情。东翁愿意把位子空着等她回来。你别看她年纪轻轻,她还有个捡来的干儿子要养呢,她那模样不好找活干,以后没得生计该怎么过日子?”

  “然后杀人的事,京兆府我也去了,一是录口供,二是顺便给瑛娘作证。其实这件事,根据我从捕快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瑛娘确实是被冤枉的。而真凶,少尹大人也已经查到。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开堂审案,瑛娘就能被放回来。”

  账房先生听了,这才作罢,“能尽快回来就行。”

  本来说,该继续一条一条的往下对的,但这口还没开,外头就响起了钟声。

  大掌柜一算时间,依在窗边往外瞅了瞅,“这个时辰,是宫里在敲钟,还是城外的和尚庙呐?”

  “不知道。”账房先生撂下账本,摇头晃脑的掐着手指头跟着钟声数:“……三、四、五、六、七、八、九”

  钟声到九,戛然而止。歇了不到六弹指的时间,钟声又依九次响了一轮。

  “坏了。”

  大掌柜回头和账房对视一眼,就知道他们这个月的生意估计就到今日为止了。

  两人匆匆收拾了东西,一边小跑着下楼,一边大声的招呼着喊道:“快快快,崽子们,不管前头的还是后院的,全部把人喊到前厅来”

  店小二们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宣布,气喘吁吁的把人喊齐了。大掌柜瞧着聚到一起的婆子妈子小子老子,伸手刚准备点人头,大开的门外就有踏踏马蹄声呼啸而过。

  “皇帝驾崩,今日奉阳城百姓不得开火,不得嫁娶,不得奏乐,不得出门,不得高声谈笑,不得穿红戴绿”

  大掌柜心道果然如此,连忙抬手指挥:“快朝着街上跪下,跪下!”

  这楼外楼里,做工的有百来号人,呼啦一下全部跪下,也是有些壮观。有几个娇嫩的跟着大人跪下时,表情还甚是迷茫:

  “皇帝驾崩是什么意思?”

  问这问题的人胳膊被旁边的大妈掐了一下,“就是说皇帝死了!”

  “皇帝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关系可大着呢!”

  皇帝驾崩,百姓齐哀,他们这些在奉阳皇城过生活的百姓,依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要为皇帝跪上半天,连跪三天。此礼只有年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能免。

  大掌柜在前头已经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为皇帝哭,还是为有半个月楼里没得进项而哭。

  跪到半上午时,楼外楼门口已经跑过去十八匹小旗,而宫中的丧钟还在长鸣,那群帮佣却已经沉不下心了。

  “这得跪多久啊?我还得回去给孩子做饭呢。”

  “没听见说今日不准开火吗?吃冷食吧!”

  “孩子那么小,怎么能吃冷的呢?”

  “呸,寒食节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你不过节讨不了好,你不尊重皇帝,又能讨得了好了?没看见街上到处都是当兵的嘛,你要是敢生火……”

  “我家里头还有老人呢。”

  “对对对,就算要拜皇帝,也得让我们先回家去啊。”

  掌柜的听外头议论纷纷,回过头大声道:“都别嚷嚷了。现在街上没几个行人,不让你们回家是为你们好。等晌午一过,风口松了,你们趁那个时候回去吧。我再给你们批半个月的假,回家了,都注意点。国丧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都知道楼外楼的掌柜是个说话算话的善心人,有他承诺,基本这事儿就算妥了。

  一行人安心地跪着,时间实在熬不过去了,就去数街上飞驰而过的小骑。

  数到差不多是第八个的时候,突然有一车人马,大剌剌的停在大门前。

  大掌柜的一看情况不对,连忙站起来。这时候,哪来的客人?

  “客官,今日可不赶巧……”他出门刚说了半句话,一看到马上的人下来,就从穿着判断出是自己绝对惹不得的人,连忙收口。

  这群客官,还是真的官爷。打头那个青年英俊勇武,右腰处挎着一饼手掌粗的金刀。他从高马上下来后,有个着蓝袍飞鱼的小太监从他身边走出,那张脸嫩白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这二人正是展正心与翘威。

  两人没理掌柜。把楼外楼外头的装潢看了个大概,他们相望一眼,前者回头问道:“就是这儿?”

  高隙扶了扶有些歪的官帽,抓着下马时有些发颤儿的腿扯出一抹强笑:“就……就是这儿……”

  为了赶时间,他们是快马加鞭赶来的。同是骑马而来的翘威对高隙如今的模样有些看不上眼,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勾了勾嘴角,瞟了一眼他身后快要被快马震吐的高家家奴,“真是个蠢的,还不快扶着你家主子点?”

  展正心再次看着楼外楼的牌匾确认一番,他抬起左手,身后跟着的三十余人立马呈包围式涌入酒楼。

  这番毫不讲理的强闯,吓得地上的伙计纷纷缩成一团。大掌柜见多识广,这个时候倒是能撑得住,他跟了两步,先行了礼,才拿出生意人和气的样子问:“敢问这位官爷,今天是有何公干?”

  展正心等到进去搜了一通的手下报告并无异常后,才开口回答他道:“我想请你手下的人做道菜。”

  他说完,就拿出一颗小拇指头那么大的金子伸出去,“这是报酬。”

  大掌柜“呵呵”一笑,并没有接。他眼见街上又有小骑奔过,等他说到“不得生火”后,指了指说:“您也听到了。今日国丧,不得生火。要是巡街的官爷看到要么这儿冒了烟,寻过来抓个正着,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有我在,没人敢砍你的脑袋。”展正心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十分狂妄。

  大掌柜挑了挑眉,低头时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展正心胸口的虎纹,又偷瞄了翘威。

  这个时候虎威军出宫,身边还带着个太监,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他后背登时被吓出来了冷汗。

  大掌柜忙不迭地接过金子,笑道:“当然,小人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展正心表情中的冷意收敛了下,回头对高隙说:“让他认人。”

  这话里的“他”,指的是被抓来的高家家奴。

  高隙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点头时踩了家仆的脚。

  家仆的脸扭曲了一下,却不敢大叫。他只觉得展正心十分不好惹,连忙躬着身子进去从人堆里找到了良婆,“少爷,就是她。”

  展正心确认了一下那妇人,抬了抬下巴。

  立马就有两个暗卫上前去把良婆拉了起来。

  他们刚才进门时就摸清了路,拿了人转身就把她往厨房里带。

  良婆被抓时本来还想“哎哟”两声,结果一看到展正心带着煞气的脸,她就不敢吭声了。

  展正心又挥手掉了一队人过去。

  他对压抑住自身慌乱的大掌柜说:“你放心,今日吾等行事,不为扰民。东西做好了,我们就走。”

  大掌柜顶着满头大汗笑道:“不敢不敢。”

  知道他是真不敢,展正心回头望向翘威:“你就留在前厅吧,外头来人了不能没人解释。”

  翘威半躬着上身笑道:“奴婢醒得。”

  展正心点头,又对高隙说:“高大人也留下给翘太监做个伴,待会儿咱们一块回宫。”

  高隙很想问:什么时候也跟你们是咱们了?

  但他不敢问。

  一想到十二皇子殿下从今天开始就是皇帝了,他对展正心与翘威这等“天子近臣”,实在打心里发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谁知道这群鸡犬的好坏?他虽然跟十二皇子有些交情,可也比不过他们啊。

  展正心再环伺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又带了两个人去后院。

  大掌柜在他走时说了一声:“军爷,让小人去给您洗菜吧。”

  展正心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

  所有到良婆手里的食材,前期的挑选清洗工作,都是三个暗卫解决的。

  展正心手下的麒麟卫里,有部分他处分来的原护卫军,但大多数都是从秋家带出来的旧部,及去清河后挑选训练的孤儿。他们背景清白,忠心可靠,重要的是有十来个别部没有的女人。

  良婆做菜时,展正心就在她旁边盯着。

  这老婆子起先还瑟瑟发抖,后来听到展正心承诺做完就送她回家后,抬锅子炒菜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眼看着饭菜要弄完,外头突然响起骚乱。

  展正心皱着眉,还没开口,外头就又安静下来。

  想来是被门口的暗卫处理好了。

  等把良婆做好的菜封入食盒,展正心才点头。

  良婆被请了出去。带着她的暗卫会按照约定送她回家。

  展正心扶着食盒在小凳上坐好,这才问刚才从外头进来的人:“怎么回事?”

  “老大,后门口来了个脏婆子。”这人禀告时,他口里的“脏婆子”也被推了进来。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披散着头发,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衣服不合身。展正心瞟了一眼她被人推到地上时露出来的手,手上虽有劳作磨出来的茧,却洗得很干净。

  常言说,手是人的第二只手,这个女人的手这么干净,脸却脏兮兮的,展正心稍微一过脑就觉得不合常理。

  这个女人被推到地上后,没有害怕,也没有喊疼,她赶在展正心开口问前三言两语十分镇定的道出自己的来意:“大人恕罪容禀,贱妾名作瑛娘,本是楼里炭房里烧炭做工的工人,前两日因为牵连上一桩案子,进了京兆府。得府中大人明察秋毫,贱妾今日得见天日。贱妾膝下有一小儿,入府前,曾托楼里的良婆代为照顾。贱妾不知楼里来了人,今日来时照旧走了偏门,若冒犯到大人,还请大人饶恕。”

  她这段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说完后别说展正心,连推她进来的几个暗卫都有些咋舌。

  “你这婆娘,有些意思啊。”

  展正心也难得问:“读过书?”

  瑛娘低着头,连忙把自己的户籍帖递出来,“请大人过目。”

  展正心单手拿了,用小拇指挑开页封,只见上面写道:“瑛娘,扬州人士,鸿明三十三年发配随州……”

  他心里当时咯噔一下。

  展正心半蹲下身一把掐住瑛娘的下巴,伸出手大喊道:“拿条沾湿了的帕子来!”

  瑛娘被迫抬头,隔着头发看清楚展正心的模样,她也懵了。

  湿帕子很快就送来,展正心拨开瑛娘脸上故意打断的头发,从面颊开始,把她整张脸擦得干干净净。

  他在擦脸时看到,瑛娘的右额角,被刺了个左字。

  在展正心细看那里时,瑛娘别过头,第一次露出反抗的动作。

  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把自己的脸弄得脏兮兮的原因。

  赵国的流刑,会配上刺字。当年崔瑛跟着父母被发配随州时,也才十四岁。她是还在意家族颜面,才会如此。

  展正心压下心里的唏嘘,抓着崔瑛的肩膀问:“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时候,同样认出崔瑛的,曾经的秋家暗卫把旁属的其他人带了出去。

  展正心一想到季长芳见到崔瑛时会是如何激动,心情也兴奋起来。他说话时,甚至露出笑意:“你,你居然自己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崔瑛半歪着头,突然冷笑了一声:“贱妾,自然不敢不认识大人。”

  展正心不知她为何露出这种笑容,刚想开口问,却没想到抬眼就挨了崔瑛一巴掌。

  这一巴掌,崔瑛下了狠劲,她常年做苦力活,力气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展正心又没防备,这一巴掌可以说直打得他两眼发蒙。

  他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崔瑛趁机摆脱开展正心的手,把他往后一推,大声骂到:“你还有脸问我认不认得你?你哪里来的脸认我!你个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的王八东西,你的主子是谁你还记得吗?她死了,你不跟着她去,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做官?贱妾敢问大人,您身上这张皮,是几品?”

  崔瑛此时,可以说差点没气到七窍生烟。

  房间里留着的暗卫知道她这么生气的原因,在展正心开口前不敢对崔瑛动粗,只轻声解释道:“二娘子,您误会了。”

  崔瑛一听到有人叫她“二娘子”,差点没又气得跳起来,“原来不止一个?你还带着其他人背叛了?”

  “我没有。”展正心坐起来,有些心累。

  崔家的两个女儿都是烈性子,然崔瑛更甚。她以前的脾气和秋静淞在家时简直一模一样,都是块爆炭。如今二人的区别在于崔瑛经过世事磨炼,得到了收敛,而秋静淞是完全换了个人。

  展正心看着崔瑛叹了口气,他脑中如今在思考该如何跟她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比心。muaaa!这不就来了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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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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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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