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爻眯着眸子看向石板路,眉目之间微凝,脸色有些难看。
“你感觉到了?”李孚一勾着唇,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钱爻。
他看得出来,身边这个小道士感觉出了这座山的不妥之处。
“你指什么?灵气,血气,还是阴气?”钱爻静静的看着他,想要从李孚一眼底看出来点儿什么,然而让他失望了,李孚一的眼神很平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看不出来。
“果然留下你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微弱的阴气都能察觉到,道之一术上,你的确有很强的天赋。”李孚一看着钱爻静静的开口道,然后执手一抬,点了点前面的阶梯道:“走,上山。”
这山很大,山势也很险。
阶梯不知多久没有人修过了,杂草丛生,就连石板都有些松动,若是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把这脚下的石板给踩塌。
这路很长,长到不知尽头在哪里,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到山顶。
钱爻走在李孚一后面,看着前面的身影一步一步往那高阶之上行走,那步履轻松,仿佛跟走在平底上没什么区别,反观自己,已经走的腿软浑身虚汗,不由得在心底叹道:“这具壳子还是不行啊!弱鸡啊!跟那小白眼狼一比,简直就是弱成渣渣了。”
越往上,山势越发的险峻陡峭,阶梯两旁便是无尽的山谷,就这个高度,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绝对是会粉身碎骨,连个渣渣都不剩。
钱爻看着这座山,心头隐约浮现出一抹熟悉感来,然而脑海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印象,钱爻内心一沉,顿时觉得这里肯定和自己遗失的那段记忆有关联,如同阴阳涧一般。
李孚一去过阴阳涧,如今又来了这里,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自己遗失的那段记忆又是什么?
钱爻觉得有些迷茫了,没了记忆,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第一次他内心竟然有了些许无助的感觉。
“别愣神,不小心掉下去,不用说被摔的粉身碎骨,这山谷的罡风就足以把你撕碎。”李孚一看着身后愣神的小道士,冷冰冰的开口道了这么一句话。
钱爻也有点儿愣,这人是在提醒他担心他么?
李孚一突然就这么好心了?
钱爻觉得分外奇怪。
山上肯定有大事儿,肯定有极其需要自己的地方,不然这人不可能会管他的死活,对,绝对是这个样子。钱爻暗自在心里腹诽道。
然而这么想归这么想,他还是收敛好心神,全神贯注在爬山上面,李孚一说的没错,这一掉下去,绝对是死无全尸啊!他好不容易活一遭,可不想死的这么快。
登上最后一层阶梯,入目的是一块趋于平坦的平地,这地的面积很广,如同另外一个世界,与山下的崎岖分割开来。
平地之上,一座年代久远的古道观拔地而起,道观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砖瓦木门都有些残破。
宁远观三个字雕刻在一张破旧的牌匾之上,然而时间已久,字迹有点儿模糊看不清楚了。牌匾之下,道观的门也斑驳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门口的柱子也是年久失修残破不堪。一旁的杂草丛生,看起来像是好久没人打理了。
“这地方有人?这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啊。”钱爻看着李孚一,颇为有点儿纳闷。
“你没听说过宁远观?”李孚一抬了下巴,静静的盯着钱爻看,眸子里带着一抹诧异,似是很惊奇这人不知宁远观这个道观。
“我应该听说过这个道观?”钱爻开口反问道。
他不知李孚一为何会有此一问,除非说这个道观极其有名,可是普天之下有名的道观他悉数一遍,也没能从其中想出有宁远观这个名字来。
“身为一个道士,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宁远观的,说出去,怕是全天下的道士都觉得可笑。”李孚一挑了挑眉,看了钱爻一眼。
“这么说来,这宁远观很出名了?跟龙虎山,茅山一样?”钱爻开口反问道。
龙虎山是天下道教之首,正一派祖庭。茅山是上清派的地盘,在南方道派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这两个道教圣地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宁远观,得是什么地方?才能够和这两个道教圣地并论?
李孚一勾着唇,目光有些莫名,然后看着前面破旧的牌匾道:“宁远观不似龙虎山和茅山有百年底蕴,它立观也不过区区几十年,然而曾经却引得天下人都来此参拜,所有人都以能取得一道宁远观的符箓为傲。”
这下钱爻更愣了。
有这样的地方?有这么厉害的道观?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能引得天下人都来参拜,这观里的人物挺厉害啊,倒是不知是哪位道友能够有如此本事了。
不过看这如今破败的程度,怎么也想不到它曾经的辉煌,这得发生什么事,才能把一个曾经人人趋之若鹜的道观,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几近废弃的道观?
“那这儿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按您这么说,这宁远观应该是挺厉害的一个道观,香火也如此旺盛,怎么能变成如今这样了?”钱爻分外好奇。
李孚一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看这人着实一脸纳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算是轻轻开了口:“成也一人,败也一人。”
他摸了摸胸口的那朵小白花,钱爻却心头猛地一惊,接着就听到李孚一静静开口道:“宁远观是祁陆的道场。”
“这里是祁陆一手所建,那牌匾之上的宁远观三个字,也是当年祁陆亲手所提,只是如今字迹斑驳的看不清了。”
钱爻脑子顿时跟炸裂一样,整个脑子都是发疼的。
就在李孚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钱爻已经想到这宁远观应该是跟自己有关的。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都来参拜,还以求得此地符箓为傲的本就没有几个人,可若说成也一人,败也一人的,估计也就有祁陆一人了。
毕竟当初祁陆做金川祭酒时,整个天下的人谁不仰视他,谁不把他当做金川的神?
直到他从神坛跌下来的那天,整个金川的人才开始不可置信,才开始谩骂他,才把他整个人都踩进谷底。
若说这宁远观是祁陆所建,倒也不出意外,曾经辉煌至极,可也跟着祁陆一起被拉下了神坛,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然而他的记忆里却半分都没有这个宁远观的记忆,他的道场,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还建了这么个道场?可偏偏李孚一的神情又不像是做假的。
钱爻皱着眉头,心想这段记忆估计也是和阴阳涧的一样,一起失去了。
“祁陆……”钱爻静静的呢喃出这个有些久远的名字。
“这道观是他建的?这宁远观是他的道场?如此说来倒也不奇怪,他祁陆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儿,倒也是死有余辜,他一死,这宁远观自然而然被拉下神坛,不复当年荣耀,破败成如今这个样子,倒也是预料之中。祁陆是该死……”钱爻拧着眉头掐着手指一边看着那块牌匾,一边静静的开口说着话。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气狠狠地抽了一下,瞬时,袖腕的衣角被冷气抽碎,连带着胳膊都被抽出一道血痕来。
“谁允你这般道他的不是?”李孚一冷着声音,眉眼都泛上一抹怒气,削薄的唇变得有点儿发白,整个人身上的寒气,恨不得能够把钱爻给吞噬一般。
钱爻猛地一疼,接着人有点儿傻了。
李孚一刚才说了什么?
这是在维护祁陆?
“记住,这天底下,没一人有资格能够道他万般不是。若是不想死,就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口中听到有一句诋毁他的话!”
“他祁陆该不该死,由得着你去定论!”李孚一似是真的动了怒,他没有用自称,而是直接说了我,一双冷目直直的盯着钱爻,仿佛要把他冻成冰一样。
钱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抬着眸子认真的看了李孚一一眼,那人眼角都微微泛着红,这着实不像是作假的生气,而是真的动了怒。
为什么?
就因为他说了祁陆的不是?
可李孚一不是恨不得能够把祁陆抽筋扒皮么?不是恨不得能够食其血肉么?怎么可能会这般的维护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钱爻不懂。jieyidazhiye.com
“诋毁?我不能去定论?”钱爻忍着疼,笑眯眯的看着李孚一,然后意味莫名的道了句:“当然,在下当然不能去定论,只有您才可以不是么?是在下多嘴了。”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把祁陆弄死的,也就只有这一人了,也只有这人配去说祁陆,这人不是不允许人说,只是不允许别人那般说,若是这样想,就没问题了。
李孚一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是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那扇斑驳的木门,然后开口道:“里面血气极重,怕是得有不少条人命交代于此。”
钱爻早就闻到了。
早在他们上台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越往上走,血气越重,及到这最上面的道观,整个血气已经达到很浓郁的一个地步,不需要感知,只需要闻闻就能够闻到血腥气。
不过刚才李孚一没说,他也就没开口,如今李孚一说话了,他才跟着开口说:“刚才我看到一排脚印,正是往这观里去了,不过只有一个人的,不知道是不是凶手,若是,那可就厉害了……”
毕竟一个人能够杀那么多人,怎么说都不简单啊!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么破败的道观竟然还会有人,祁陆死后,这地方竟然还有道士愿意待?这道观不应该早被一把火给烧了么?”钱爻好奇的问道。
李孚一迈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你当祁陆曾经的辉煌都是假的?他曾站在整个金川最高的神坛之上,即便是被拉下神坛,可未必不会有一些死忠,一直信仰着他!”
宁远观当年虽然走了很多人,但留下来的人还是有很多,他们很多都是祁陆的死忠,是祁陆最忠诚的信徒,即便是祁陆被拉下神坛那些人也愿意去捧着他。
“至于一把火烧了?你忘了他祁陆是什么人了?那人有通天之能,他的道场,又岂是一把火就能够烧的了的?”李孚一静静的开口说,眸子里都带着些许倨傲。
“至于这里的道士,后来选择了关门避世,倒也没人再来打扰。”李孚一静静的解释着宁远观的过往。
然而他越解释,钱爻就越觉得不对劲儿,毕竟听着这小狼崽子这般开口说话,他是怎么都没有听出这人对祁陆有恨意的,可偏偏他是的的确确从这人身上感受到恨不得能够把他扒皮拆骨吞食入腹的恨。
“走,进去探一探究竟。”李孚一迈步率先向前走去,钱爻想不透这些事情,索性跟在这人身后往前走去。
毕竟在外面怎么都不能够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李孚一,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个地方。
吱的一声,封尘已久的木门被人推开,瞬时一股浓重至极的血气冲着二人袭来。
钱爻刚一只脚踏进门槛,就发觉了不对劲。
这观里的空间与外面是隔绝的,整个宁远观全部都被一个大阵笼罩在其中,而这个阵不是旁的阵法,正是让钱爻眼熟至极的,也是令他死在风云台上的阵法!
“九天乾坤阵!”没等钱爻开口,李孚一就已经在一旁吐出了这几个字。
钱爻在一旁愣怔住了。
这个九天乾坤阵并不是正统,而是邪阵。
如果说之前阴阳涧的那个邪阵是李孚一做的,那宁远观的九天乾坤阵又是谁布下的呢?
总不可能还是李孚一!
这人一直在他跟前,没有任何下手的时机,他李孚一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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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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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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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很重的阴气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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