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纳闷着啥完事儿了?
便瞧见缓步走上前的白衣男子,。
唇角一勾,颇有些幸灾乐祸,“哟,王爷没有马车坐?你那顺路要载别人媳妇儿的马车呢?”
某将军记仇的很,这男人上次直接无视他,还想带着他媳妇儿走,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方才在王宫还是客气模样的蛮子,此时却变了一副嘴脸。
嬴策笑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仿若湮灭万物的深渊,落在男人那异常红艳的丰唇上,似是要将他吞噬。
周遭的一切,忽然变得那样安静。
安静到诡异。
耶律烈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锐,虽然男子的模样,看起来依旧温和散漫。
他却察觉到那份宁静之下的危险。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和。
小麦色粗粝的大手,下意识摸到腰间。
而男子如葱如玉的手扬起,握在掌心里的兔子玉佩,轻轻一捻……
玉兔便化成了一片灰烬。
灰烬随风飘散,直吹到了幕帘后露出的那张脸上。
耶律烈震惊于这男人深厚的内里,错愕之时,被灰烬吹了一脸。
“咳咳咳!”他被呛到,猛烈地咳了起来。
面容绝艳的男子,原本柔和散漫的语调,却透出一丝锋利,“不喜兔子,爱上狼了。”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声音飘到马车内,云初暖的耳中,莫名觉得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兔或狼,取决于我夫君是何种模样。王爷未免操心得太多。”
马车里,传出甜甜糯糯的声音,却是如此冷漠。
冷到嬴策遍体生寒。
他白衣胜雪,青丝如墨。宽大的衣衫被冷冽寒风吹起,将颀长的身形吹得越发孱弱。
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若被全世界抛弃。
“咳……”
一声轻咳,从浅淡的唇瓣中溢出。
永夜气不过,大声苛责着,“公主未免太过绝情,明知主子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寒。马不停蹄地赶到边辽为您贺喜,却狠心将他丢在这天寒地冻中!”
“永……咳咳咳……永夜……”
他的咳声,越发厉害。
连完整的名字都无法念出。
这样一个秀美绝伦,且看着人畜无害的仙子,此时孱弱的似乎要被寒风吹倒。
耶律烈眉头紧蹙,清浅的瞳仁中生出一丝不忍。
谁知,却被身后的小手,一把拽了回去。
云初暖端坐在马车里,妆容微花的小脸上,不见一丝动容,“那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
夫君,回家。”
咳声不住传来,白衣男子几乎无法站立。
连马夫都看不下去了,“将军,要不要……”
“走!”
马夫的话还没说完,便传来小公主的娇斥声。
马夫一愣,连忙牵起缰绳,马儿这才再次出发。
“公主怎地如此绝情!”永夜对着那驶动的马车,忍不住怒吼。
听到主子越来越不对劲儿的咳声,永夜连忙拿出药瓶,拉过男人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抖出几颗药丸。
在他的咳声逐渐平息后,永夜早已惊出一身冷汗,“主子啊!您不是装的?”
他以为……主子在用苦肉计!还特意配合了一下,哪知公主狠绝到这般地步!
公主真的变了啊!
完全变了!
以前在大夏的时候,哪怕主子轻声咳一下,公主都会吓得直哭,到处寻找能为主子治病的法子……
嬴策勾着浅淡的唇瓣,神情依旧温和淡然,仿佛刚刚差点咳到断气的人,不是他。
望着那再次从他眼前消失的马车,深不见底的黑瞳中,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永夜最是清楚,主子咳的时候,可不仅仅是咳嗽。
那牵连着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皮肤,真真会让人生不如死!
发起病来……更是恐怖至极!
“主子啊,这还不到时间!您是被公主气得!奴才这就去传消息……”
永夜话未说完,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轻缓地,落在他的脸上。
眉梢轻挑,喉间发出的音节,有些懒洋洋地,“嗯?”
永夜偷偷瞥了主子一眼,吓得一抖,立刻闭上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主子……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公主于主子来说,从来都是一颗棋子,仅此而已。
如今那棋子显然已经脱离掌控,即便不能直接除掉,也不可这般放纵。
永夜搞不懂主子此时的态度,究竟为何!
实在不行,潜入将军府后,他便将那不听话的棋子,连根除掉!
他有一种预感……
留着,终究是祸害……
谷浈</span>“永夜。”
忽然,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永夜一愣,刚要应声,便见他唇角含笑,散漫悠然,“你可知,本王为何将你放身边?”
“听话。”
在永夜诧异的目光中,深不见底的眸子似笑非笑,“莫要自作聪明。”
午后,阳光和煦,明耀地照在挂满积雪的树梢上。
白雪渐渐融化,顺着枝芽一滴滴落在洁净平整的雪地上,穿成无数个小洞。
他置身于其中,白衣轻飏,墨发微抚,明澈澄静的黑瞳,宛如浩瀚夜空中的皓月,高旷清逸、陡峭孤绝。
世间万物,尽收于眼底。
永夜一惊,那个他熟悉的主子,又回来了!
原来他这两个月,所有的变化,都只是因为公主吗?
为何?
究竟是为何?
永夜想不通,也不敢深思。
他不清楚主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公主有了那翻天覆地的转变,但主子的话,于他就是圣旨。
见他缓步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永夜眸光一亮,“主子,您还是住王宫?”
寒风吹动他的墨发,轻轻拂过眉目如画的脸庞。
他柔和浅笑,“她喜欢狼。”
永夜:“?”
什么?
公主喜欢狼,与主子回王宫有何关系?
但事关公主,永夜可不敢再多嘴了,只跟着主子一路又回去了王宫……
另一边。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两个人下车后,已经整理了一番,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耶律烈心里异常啊!
他好慌!
小媳妇儿如此讨厌那男人,连他咳成那个德行都没有一丝动容,甚至没看一眼……
他今日刻意打扮,在王宫还学了他那副文绉绉的优雅模样,暖暖不会嫌恶了他吧?
于是乎,一回到卧房,耶律烈便连忙和他的小娇娇承认错误。
她对那大夏摄政王的厌恶,他是彻底清晰地感受到了。
不装了!
再也不装了!
“暖暖,为夫……以为你喜欢那副文绉绉的样子,而我太粗俗,寻思着……”
“你不会是故意模仿他吧?”
他面色通红地点了点头,“那不寻思着,你喜欢吗?”
“我喜欢个屁!”云初暖又好气又好笑,“耶律烈,你听不懂我说话吧?
已经与你说过无数次,我爱你,无论你是何种模样!粗鲁的,暴躁的,狼狈的,血腥的……因为是你,我才喜欢。
而不是喜欢某个样子,让你照着去做,去改。
日后,莫要再做这种蠢事,只要是你,我都爱。”
“暖暖……”
耶律烈又感动,又觉得自己好蠢,“为夫,是不是做了件让你不痛快的傻事?若是暖暖讨厌他,为夫便将人赶走!”
云初暖轻笑着,“是不是傻,你都在大王的面前答应了,人家也即将抵达,再赶出去,像什么样子?”
何况,那个男人可不是逆来顺受,谁说什么便要做什么的主。
“夫君莫要自责了,不是说好了套麻袋吗?我好期待看他被爆锤一顿的样子!”
她乌泱泱的眸子,明亮而又闪耀。
耶律烈想到那白衣男子站在寒风中,弱不禁风地模样,有些迟疑,“暖暖,这一顿暴揍下去,他不会直接死在边辽吧?”
“死?”云初暖冷笑,“他命硬得很,夫君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祸害遗千年。”
约摸着一个时辰之后,那位摄政王才不疾不徐地来到将军府。
同时带来的还有两个大箱子。
打开之后,纵是掐着半个眼珠子都瞧不上他的云初暖,都被震惊到了。
整整两大箱的黄金、珠宝,还有那各种数额极其惊人的一大沓银票!
云初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她整个将军府手中的流动资金,都没有他这两大箱的多!
云初暖拼命地搞事业,不就是为了赚钱?
此时这么多黄金、珠宝、银票,就摆在她眼前,很难让人不心动。
只是她实在搞不懂,这男人为何给她送这么多钱?
他眼中的大夏国七公主,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更喜欢风花雪月,视金钱如粪土的。
若是有心讨好,应该备上她喜欢的玩意儿,为何会如此简单粗暴?
但心动归心动,云初暖不能收,“王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东西请您离开的时候带走吧。”
微风抚动的墨发下,他绝艳的美目格外分明。
浅淡的笑容噙在唇角,温润的声音仿若潺潺流水,“这是陛下,赠予女儿的嫁妆。”
一句话,便将自己与那些金银珠宝划清界限。
“嫁妆?”云初暖感到疑惑,“和亲之时不是已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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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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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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