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绪整了整因为被斜哥儿拉扯而起了些褶皱的月白衣衫,抬手道:“平身吧。”他注意到了明杲独特的名字:“姑娘叫明杲?哪个杲字?”
明杲答道:“是‘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的杲字,为明亮之意。”
守绪想到承麟方才读的不就是这一篇,倒真是巧了:“杲,明也。姑娘果然人如其名,好似阳光般明丽。”
虽然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客套话,但明杲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添了些绯红,一旁的守纯觉得自己不好再杵在这儿了,就默默地带着下人们离开了,直到亭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守绪才走到了守纯方才坐过的石凳前坐下道:“姑娘坐吧。”
细心的明杲从刚才就发现守绪的嘴唇有点干了,就亲自倒了杯茶给他:“殿下口干了,喝点儿凉茶润一润吧。”
“多谢。”守绪勾了勾唇角,笑得也很客套:“姑娘快坐下吧。”
明杲坐下之后,守绪端起凉茶来轻啜,不久方启齿问道:“姑娘都读过什么书?”
明杲恭谨道:“四书五经,还有《左传》、《史记》之类,都粗粗读过。”
守绪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回话了。他性子孤僻,除非是颇有眼缘之人,否则定不会有很多话的,对面前的明杲便是如此,守绪虽知她是个好姑娘,若同她聊起书来,保不准还能笑谈一日,但他就是像嘴里塞了面团儿一样根本吐不出几个字儿来,便只能假装在专心喝凉茶,免得两处尴尬。
明杲倒不是个闷葫芦,但守绪是皇太子,他不张嘴说话,自己亦不敢多说什么,而她也早就听说过守绪是个空生了一张漂亮脸蛋的孤僻古怪之人,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裙子上的丝绦,低头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姑娘可有喜欢的花?”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杯凉茶都已经被守绪一口口地抿到见底儿了,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明杲心下一喜,等了半天,他可算是说话了:“臣女喜欢兰花。”
守绪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了点点星光:“这倒巧了,我也喜欢兰花,从前在中都的时候,我在皇宫和王府里都种过兰花,就是长出来不大好看。”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溜子话,明杲的心情倏地就变好了,遂嫣然笑道:“太子殿下会种花是很难得的事儿,种出来不好看也无妨。”又问:“那您现在还种吗?”
守绪摇摇头:“我现在没有时间干那些事儿了,入主东宫之后本来就有许多东西要学,前些日子阿玛又下令让我到枢密院去跟着大人们学做事①,就更抽不开身了。”
就着这个话题一路往下延伸,两个人可算是坚持聊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有很久,守绪便再次无话可说了,明杲不愿和他僵着,索性主动找了两个话题,然而守绪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到底没什么成效。渐渐地,太阳升高了,四下里也慢慢儿地燥热起来,正巧守绪打了个哈欠被明杲注意到了,眼见日头越来越大,她就给守绪找了个台阶下:“殿下怎么打哈欠了?是早晨没睡醒吗?”
守绪颔首承认:“天太热了,容易犯困。”
明杲取出丝帕,拭了拭额上刚刚渗出的几点汗珠子:“是,这天闷得人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脑子都木讷了,连说话都比素日慢半拍。”又道:“殿下,不如咱们晚些再一起聊天吧,等毒日头下去就好了。”
守绪的确不想再坐在这儿了:“也好。”
暗里达成共识,二人便各自往反方向去了,守绪才出了琼香亭没几步,候在附近的斜哥儿就巴巴儿地凑上来了,一脸的疑云:“怎么这就散了?”
守绪睨他一眼:“没话说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向斜哥儿身后张望:“二哥呢?”
“他有事,已经走了。”斜哥儿叹了口恨铁不成钢的气:“主子,恕我多嘴一句,您还是赶快把这孤僻的性子改掉吧,齐齐整整的一个人,不合群怎么能行呢?”
守绪立马不高兴了:“怎么你也说起这种话来?不合群难道就不是齐整的人了吗?”他话锋一转,揶揄起了斜哥儿:“你若硬逼我合群也可以,等将来和我说体己话的人多了,我头一个把你送了人,眼不见心不烦。”
斜哥儿道:“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您好,徒单女公子是您的未婚妻,将来日夜都要在一处的,跟她合不来,浪费的可是你们的一生啊,您倒好,我苦心劝您,您转头就编排起我来了。”
守绪不以为然:“我的人生一半为国,一半为己,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者既相中了她,我就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娶,这于我而言,已是浪费掉半生了。”
斜哥儿虽深知守绪是个古怪至极的主儿,冒出这种话来也属正常,但他还是被震惊到了:“您又开始胡说了!自古以来哪对夫妻不是听从父母之命成婚的?难道他们都浪费掉了半生不成?”
“要不怎么都说我孤僻古怪呢?”守绪薄唇微挑,衔着兰花似的冷意:“不过我也明白,我这辈子注定不会为自己而活,反得了一时反不了一世,浪费这半生是迟早的事儿。”
“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守绪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回头一瞧,竟是拿着书的承麟,正带着他的近身仆人撒里往这边来:“呼敦?你怎么来了?”
承麟匆匆来到他面前行了个礼:“我在雪香亭等您半天了,您可算是出来了。”他近前半步,歪头问道:“殿下,您方才说要收我做伴读,可当真吗?”
守绪点头:“当然是真的。”
承麟喜笑颜开,连语速都变快了:“您明日就去给圣人说吗?”
这个守绪就不确定了:“阿玛最近正为各地蝗灾的事情操劳,若情况好些,明日就能说,情况不好了,就得再等几日。”
见承麟面上的喜色瞬时成了失落,守绪疑道:“怎么了吗?”
承麟两靥生愁:“您不知道,我哥哥是个目不识丁的人,他不喜欢文绉绉的东西,连带着也不让我读书认字,从小到大我都是背着他做这些事的,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守绪明白了,这是在把他当救星呢:“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这事儿告诉阿玛的。”他伸手遮住洒在眼前的阳光:“天太热了,你早些回去吧。”
深夜,客栈。
这些天,铸儿越发离不开楚材了,只要他醒着,就总是扒着楚材不放,每次困了的时候,也都得楚材来哄他,他才能不哭不闹地安心入睡,今晚也不例外。等哄睡这孩崽子的时候,楚材早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铸儿放到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就把等在一旁的乳母叫过来吩咐道:“姐姐,若他一会儿又醒来哭闹,记得赶紧告诉我。”
乳母颔首:“奴婢知道。大人辛苦了。”
楚材扯出一个憔悴的笑,便转过身去看铉儿了:“铉哥儿,弟弟已经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已经躺在床上的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就稍稍侧身闭上了双眼,楚材弯腰抚了抚他的额头,便静悄悄地开门出去了。等回到自个儿的房间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因为醉酒而歪在椅子上的窝阔台,因而问道:“你怎么不到床上去?”
窝阔台虽醉,但他酒量极佳,意识倒还清醒,遂用双手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向楚材靠近:“这不是在等你回来嘛……”
楚材回身关上门,打算把窝阔台扶到床上去,却不想这厮竟一把搂住了人家,还轻浮地脱起他的衣服来了,不觉令楚材大惊失色:“你干什么?怎么动手动脚的?!”
窝阔台没搞懂楚材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脱衣服睡觉啊?”
楚材的脸颊当即烫得像火一样,原是他自己想多了,可他又为何会往那方面去想呢:“三殿下,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儿酒吧,身上一股子那味儿。”
“你好意思说我,还不都是因为你。”窝阔台直起身子来,含着似乎有些宠溺的笑容拍了拍楚材的脸,语气却是埋怨的:“你要愿意陪我喝酒,我至于喝这么多吗?”
楚材向他解释:“可我还在守制呢,上回的错断不能再犯了,你若想让我陪你喝,只等明年回到漠北就好了。”
窝阔台心里一直憋着几句话,若他此刻是清醒的,为了顾及楚材的感受,他断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可眼下他正是醉的时候,便借着酒劲儿,一下子就把心里头的话都给抖落出来了:“耶律楚材,中原的规矩就是再先进文雅,也不会哪个都好的,既然你已经在漠北为官了,又何必墨守成规呢?你自己选的路,走了一半却又要折返,还是为了这般拘泥于形式的毫无意义的东西,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竟也能迂腐至此,我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
从前玉衡在世的时候,楚材还能暂时放下对杨氏的遗憾,可自打玉衡去世,无人在旁劝告,楚材就又开始为杨氏的事情忧伤了,而他此次回到中原,除了给玉衡守制以外,也有一部分弥补母亲的缘故在里头,所以在路上走了这一个月,沉浸在悲伤里的他一直都没有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直到窝阔台在自己面前说出了这番话,它就像一把犀利的匕首乍然贯穿了楚材的身体,也让他立刻发觉到了一些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他的内心犹若山崩地裂般万分剧烈地颤抖着,面上也因为窝阔台突如其来的冲撞和斥责而生了怒气,便也厉声回道:“中原的规矩就是有千般的不好,也绝对比你们漠北的好些!看看你的那些庶母们,身为大汗的嫔妃却整日整夜地念叨你们四个,若放在中原,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且不提诸如抢婚之类的野蛮习俗,只这一点便能看出漠北人是何等的自由散漫,生长在如此恶劣环境之中的三殿下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醉酒的窝阔台本来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听到楚材这么贬损自己的家乡,他当然忍受不了:“我虽然不喜欢被庶母们关注,但她们做什么是她们的自由,漠北的环境亦容得下这样的自由。我们蒙古人天性桀骜不羁,喜好广阔无垠,我们可以做很多我们想做的事情,不像你们中原人做什么都要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生怕坏了那所谓的文雅规矩,就凭这一点,我就有资格指责你!”
楚材冷嗤一声:“不过就是自由散漫罢了,怎的到三殿下眼里还成了你们的优点了?”
不想窝阔台突然挑出了一个充满敌意的冷笑:“自由散漫?这词儿我们可担当不起,因为那个最自由散漫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眼前。”他倏地向楚材逼近,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吾图撒合里,你可知这片中原占区里混杂了多少势力?即便其中一些城市有我们蒙古的军队管理,撑死也就管几日罢了,毕竟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城里劫掠,那治城的烂摊子谁爱捡谁捡去,左右与他们无关。”
“若非额齐格派遣了二百精兵暗中护送,只怕咱们早就被各路势力侵袭多次了,要不是你非要跑来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要不是额齐格宠着你,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一个小必阇赤而派出精兵,还要我这个皇子来屈尊护送你?就为了你这么一个任性的决定,就为了确保你的安危,让额齐格一下子动用了这么多兵力,这难道不是自由散漫的表现吗?那个最自由散漫的人分明就是你!!”
楚材也曾怀疑过他们这一路上为何一点惊险都没碰到,起先还以为是旁人避讳灵车的缘故,谁承想真相竟是这样,顿时,惊讶与懊悔愧疚之情自他心里油然而生,说出的话也愈发没了底气:“大汗竟派了这么多人护送我?你既知道这事儿,为何不告诉我呢?”
窝阔台答道:“是额齐格不让我告诉你的,他说你要是知道了,心里头肯定会过不去。”
楚材低下头去,像是认错了一般,瞧着怪可怜的,他抿抿嘴,默默地绕过窝阔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思绪已然乱七八糟了。一番争吵,窝阔台也清醒了不少,他回眸望着楚材的背影,虽有不忍,但因为正在气头上,就又说了一句埋汰人的话:“我知道,漠北比不上中原的东西有很多,你要是个汉人,说这些也就罢了,偏生你祖上也是同我们一样的边夷贱类,不过比旁人多读几本书,就这般自命不凡起来,狂得连你祖宗是谁都忘了!”
这话就说得太重了,若换成旁人,楚材早一拳打上去了,但因为说话的人是窝阔台,楚材打不过他也下不去手,索性起身就往门口冲去,正欲伸手开门,就被旁边的窝阔台一把拽住了:“你上哪儿去?”
楚材猛地甩开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还把门重重地摔了一下,瞧他态度如此恶劣,窝阔台自然也没好气,就使劲儿在门上踹了一脚,险些给人家把门板子踹坏了:“他妈的,有种你别回来!!”
楚材在外头待了一会儿,等房里的灯熄了他才回去的,次日一早准备启程的时候,楚材刚上马车,窝阔台就紧跟着一起上去了,前者主动给他让了点儿位置,问道:“你来干嘛?”
窝阔台这么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过来,自然是为了道歉的:“楚材,昨晚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
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楚材早就原谅他了:“噢,我还以为你喝多了酒,早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窝阔台可怜吧唧的:“你还在怨我吗?”
楚材否认了:“我干嘛怨你?何况你说的也没错,白白地占用了大汗的二百精兵,我的确太任性了,等回到漠北以后,我就再也不这样了。”
窝阔台尽量顺着毛捋:“其实你在漠北守制也可以,不用非得回中原。”
楚材道:“回中原是玉衡的遗愿,让别人送她我不放心,正好我要守制,亲自送她回来也能省些时间。”他垂眸一瞥,发现窝阔台压到了他的衣服:“殿下,你坐到我衣服上了。”
窝阔台赶紧帮他把衣服拽了出来:“都怪这马车太窄了。”www.jieyidazhiye.com
楚材把自己的衣摆往身下收了收,抬眸打量着窝阔台:“你不是不喜欢坐车吗?以后还是让意顺和我坐吧,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窝阔台当场不乐意了:“凭什么?”
楚材其实是在逗他玩:“你说的你不喜欢坐车啊,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的语气很轻快,脸上甚至还挂着笑,但这在窝阔台的眼里就完全变味儿了:“如果我偏要坐这儿呢?你还想把我赶下去不成?”
楚材故意道:“不然呢?和你坐太挤了,还是意顺身量纤细,和我坐一块儿正好。”
楚材对窝阔台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就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玩笑打趣,但在窝阔台看来,楚材说这些就是在嫌弃他:“大人有话就直说,少扯这些弯弯绕绕的,您既然嫌我,我走就是了。”
因为车队还没有启行,所以窝阔台说完就要下车,而楚材也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怒火,就急忙把他拦住了:“三殿下,你别走啊,我不是真的想让你走,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盆清水立刻就把窝阔台心头窜出的火苗给浇灭了,与此同时,楚材也为他的过激表现感到不解:“瞧你,何时也变得像你二哥一样急躁了?从前我跟你玩笑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啊?”
“因为我在乎你。”窝阔台紧紧盯着楚材,目光灼热如火:“你就算不明白也没关系。”
楚材凤眸轻颤,浓睫如墨:“我明白。”
窝阔台剑眉一凛,金瞳骤收:“你明白?!”
楚材颔首:“二殿下从前告诉过我,他说连他都看得出你非常在乎我,如今一瞧,果真如此。”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在你心里,我是很重要的人吧?”
窝阔台本来紧张得要死,不过看楚材的样子,他应该是没有想到那一层的:“嗯。”
“真的?”楚材笑了,就是在得知自己被认可了之后发出的那种笑:“我很庆幸能在三殿下的心里拥有一席之地。”
窝阔台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楚材脸上,就跟呆了似的,所以嘴上也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了:“何止是一席之地。”
楚材惊疑:“何止?”
“还是让意顺和你坐吧。”窝阔台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吐露心声了,不巧还没起身,马车就不合时宜地走动起来了,楚材因而笑问:“酒窝儿,你真是奇怪,刚才还嫌我说你,怎么现在又要自己下去了?”
窝阔台选择了沉默,因为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楚材见状,面上的微笑逐渐变成了淡淡的愁色:“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缠的事儿啊?这些天我总觉得你怪怪的,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他倒是热情,谁让他不知道窝阔台最大的心结就是因他而起呢:“如果真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可千万别压在心里不说,早点儿告诉我,我也能早点儿给你想个解决的办法。”
窝阔台早就把楚材当成自己的人了,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楚材和他从前看上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会时刻考虑到楚材的感受,想着如果就这么表白了,楚材一定会接受不了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为难,仅此而已。虽然窝阔台经常会觉得自己很窝囊,很想扇自己两巴掌,也会在看到楚材思念玉衡的时候醋意大发,但他绝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因为楚材的感受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他答道。
很严肃的口吻,楚材心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就没有再追问了:“好吧,我等着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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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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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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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遇明麟(下)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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