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查干夫一手叉腰,站在窝阔台身边,“不过您还是第二批,诸王中只有四殿下可以跟着大汗第一批入场。”
正在练箭的窝阔台刚刚射完上一支:“我记得上次围猎,有只很少见的大体型雄鹿,长着一对漂亮粗壮的角。”他从腰上的箭囊里取出新箭,“每个人都对它有想法,却无人能制服它,当时拖雷差点射中它的腿,但最后它还是毫发无伤地被放走了。”
查干夫对那头鹿印象很深:“我也记得,一头既聪明又临危不惧的鹿,不像其他畜生,只会吓得到处乱撞。”
嗖地一声,窝阔台又射出一箭:“听说它又出现了,有人在包围圈里看见了它,也不知这回能不能把它拿下。”
查干夫笑问:“您有信心吗?”
“没有。比起它,我还是更喜欢冬天的狐狸。”窝阔台戏谑着,“指不定哪天就逮到狐狸精了。”
“然后您再告诉他,您扒了他同伴的皮做衣服?”
“瞧你这话说的,负责扒皮的又不是我,我只负责射。”
查干夫意味深长地反问:“射?”
窝阔台正要拉弓,听到这话,他不禁被逗笑了:“好小子,学坏了。”
“在您身边久了,圣人也能变成坏蛋。”查干夫说着,看向了远处的箭靶,“不过说实话,您箭法极好,应该去参加那达慕的。”
窝阔台否定了:“参加了之后呢?被拉出去和别人对比吗?”
查干夫知道他担心什么:“是立射比赛,不是骑射。”
“我不想涉足别人擅长的领域。”窝阔台斩钉截铁地说,“最起码现在不想。”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了孩子叫父亲的声音,窝阔台闻声回眸,只见一个抱着弓的小东西正兴高采烈地朝他跑来,就浅浅笑道:“合失,怎么了?”
“额齐格,我们想跟您一起练箭。”合失说完就朝着身后招呼,窝阔台也往那边看去,是昂灰妃、阔出还有蒙哥,这两个孩子也跟合失一样佩着弓箭。
“三伯父安好。”蒙哥礼貌地向窝阔台行礼,即便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窝阔台失笑道:“蒙哥,我早说过不用给我行礼。”
蒙哥的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他微微一笑,格外可爱:“我知道,但我很喜欢您,就是想给您行礼。”
闻言,窝阔台笑意不减,语气也极为温柔:“好孩子,我也喜欢你。”
半晌,昂灰正在一旁围观窝阔台带着孩子们射箭,忽然她的脸被人亲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就反射性地摸着脸道:“你越来越大胆了!”
孛剌合真挨到她身边:“女子的好处,就是无论这俩人有多亲近,旁人都只会以为是姐妹。”
昂灰不以为然:“我可没见过姐妹会相互亲脸的。”
“别怕,没人看见。”孛剌合真拍拍昂灰的背,转而看向不远处的窝阔台,“干得好,是该让红玫瑰多跟孩子们一起,省得他总是扔给我们。”
昂灰却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扔给咱们也没关系啊,我喜欢小孩子,特别是阔出和蒙哥。”
孛剌合真也注意到蒙哥,他看起来练得很卖力,虽然因为年纪太小,根本射不到靶子上:“看来你跟蒙哥混熟了,他最近总往咱们这边跑。”
昂灰笑答:“就像木阿秃干总往大哥家跑,因为跟年纪小的亲弟弟玩不到一块儿。”
“是啊,木阿秃干都多大了,他弟弟才刚出生。”孛剌合真侧首贴到昂灰耳边,“二哥家老二的名字已经定好了,叫木只耶别,明儿一早正式宣布。”
昂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是侧室生的。”
“嗯。”
“二嫂子那边还没动静吗?”
“没有,御医说还要再等几天。”
孛剌合真刚说完,就发现昂灰面露忧愁:“怎么啦?”
昂灰苦涩地抬了下嘴角:“也不知长生天怎么安排的,既不给我生育能力,还让我对女人感兴趣,偏偏我又那么喜欢小孩子。”
孛剌合真可一点儿不把这些当做问题:“这有什么,你还有我啊,咱们的合失都三岁了。”
提到合失,昂灰更愧疚了:“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让你跟你不爱的男人上床,还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既然有能力实现你的愿望,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因为我爱你,所以为你受点苦也是值得的。”
孛剌合真说了一些肺腑之言,但为了不让昂灰继续自责下去,她又补充道:“这也算赶巧,生了合失,我跟红玫瑰也完成了任务,可以说是一劳永逸。”杰伊文学网
昂灰听出她在安慰自己,就顺势把话锋转移到了窝阔台身上:“但和他上床还是很让你难受吧?”
这个,孛剌合真不得不承认:“谁让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当哥哥呢,若我对他没有这种感情,像他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我巴不得和他上床。”
她也有自己的遗憾:“你知道的,我没有亲哥哥,所以我从小就羡慕你有哥哥疼。”
不料昂灰竟趁机揭短:“你到底是羡慕我有哥哥疼,还是想当我嫂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孛剌合真很诚实:“两者都有吧,你哥哥是我的初恋,我甚至婚后都还跟他藕断丝连呢。”她注意到表情突变的昂灰:“别这么看我,你给我表白的时候我都结婚三年了,这之前我可从来都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事实如此,昂灰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总而言之,这桩婚事不算差。”
孛剌合真笑着附和:“因为有你在。”
良久,日渐西斜,孩子们都练习得差不多了,窝阔台也累得慌,就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恰巧唆鲁禾帖尼也在这时过来接蒙哥,昂灰便亲自领着小侄子过去,把他抱到了他母亲的马背上。
阔出跟合失都跑来说再见,昂灰更是依依不舍地拉着蒙哥的手和他说了半天话,那样子就跟要和蒙哥永别了似的,连唆鲁禾帖尼都忍不住被她逗乐了。
等蒙哥母子走后,昂灰也带着两个孩子先行离开了,孛剌合真则来到还没走的窝阔台身边,双手背后盯着他道:“三王爷。”
听她这么叫,窝阔台也故意回了一句:“三王妃。”
“介意我和你一起走吗?”
“当然不介意。”
不多时,两人骑着马走在前面,他们的侍从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孛剌合真拉着缰绳朝窝阔台靠近,微倾着身子道:“有个事儿我好奇到现在了。”
“什么事?”
“你跟吾图撒合里的事。”
她老早就猜到了窝阔台喜欢楚材,也一直帮他守着这个秘密。窝阔台无奈地笑了下:“你又开始关心这些了。”
“毕竟他夫人去世了,你又跟着他在中原待了一年。”孛剌合真对此很感兴趣,“就凭你的德行,我不信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窝阔台瞥了她一眼,不语。
孛剌合真开始瞎问:“你有没有霸王硬上弓?强制小寡夫服从你?”
“啥玩意儿。”窝阔台嫌弃地吐槽了一句,随后才认真地回答,“我们睡过了,双方自愿。”
“噢,意料之中。”孛剌合真又追问道,“感觉怎么样?”
窝阔台的表情就像在回味一道甘美的佳肴:“难以忘怀。”
他看起来很享受,这是孛剌合真没有想到的:“我还以为他很无聊呢,素日里活像个冰冷的石雕,笑了也跟没笑一样。”
“他有隐藏的一面。”窝阔台的眉梢眼角尽显满足,“得到他,如获至宝。”
孛剌合真注视着窝阔台,他就跟描述自己的初恋似的,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
“你对他是真心的。”
窝阔台毫不犹豫:“嗯。”
“他对你呢?”
窝阔台犹豫了:“我不知道。”
“天呐。”孛剌合真倍感惊奇,“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被他耍了。”
“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窝阔台满不在乎地笑出声,“向来只有我玩别人的份儿,况且,我知道他舍不得我。”
联想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这话可信,孛剌合真就没再多言。
与此同时,在某顶充满药草味的毡帐里,景贤和伐阇罗正一起坐在桌前捣药,这是他们给窝阔台两兄弟准备的打猎期间可能会用到的药,会做成药膏以便随身携带。
“阿罗。”景贤问道,“二殿下闹什么病了?”
“嗯?”
“听说你给他开了个方子,他最近一直吃着。”
“噢,那个啊。”伐阇罗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没病,就是最近火气更大了,晚上还失眠,我就搞了点儿清热解毒的药,给他调理一下。”
景贤低低哦了一声,继续埋头捣药。
忽然,他又问道:“小王子不是出生了吗?他有没有高兴点儿?”
伐阇罗答道:“也就高兴了半个时辰吧,他公事繁忙,暴躁才是常态。”他薄唇轻扬,趁机撺掇:“你这么关心二殿下,干嘛不亲自去找他?”
“不想。”景贤淡淡吐出几个字。
伐阇罗却认为大可不必:“兄弟,至于吗?俩月没见了欸,说是朋友闹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耍脾气呢。”
景贤捣药的手劲儿顿时变大了:“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朋友。”
典型的口是心非,伐阇罗心想,自己得换个法子怂恿他:“说实话,你跟二殿下能聊到一起,真的挺不容易,因为你俩都算是某个族群之中很典型的人,彼此的区别非常大。”
景贤蹙眉:“什么意思?”
伐阇罗解释道:“二殿下是很典型的蒙古人,或者说是刻板印象里的蒙古人。高大、单纯、热情、直来直往。”
“……他是这样的。”景贤肯定了伐阇罗的说法,面带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你呢,是很典型的汉人。”伐阇罗打量着景贤,目露欣赏,“文气、细腻。”
这个,景贤不认同:“是吗?我可不觉得郭氏父子文气。”
伐阇罗浅笑:“所以才说是刻板印象嘛。你俩的性子毫不沾边,却能做朋友,这在我看来是很奇妙的碰撞,特别是你俩还来自不同的民族。”
景贤倒觉得很正常:“这没什么奇妙的,我跟楚材就不是同族。”
“不一样。”伐阇罗摇摇头,“中原各族都差不多,没什么碰撞感,就比如晋卿大人站在我面前,若遮住他的耳洞,我根本分不清他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相比之下,漠北各族的差异更大。虽然也相互交朋友,但他们在性子上是有共同点的,而你与二殿下无论民族、性格还是成长环境,都完全不同。”
听后,景贤大概知道伐阇罗想表达什么了:“你是想说我和他的友谊很少见吗?”
伐阇罗心想你可真聪明:“是啊,你要珍惜。”
景贤的动作戛然而止,转而攥着捣药杵发起呆来。
“殿下一直喜欢西域的玩意儿。”伐阇罗把捣好的药材弄到包药纸上,“因为你,他也开始喜欢中原的东西了。”
“他是喜欢西域玩意儿。”景贤附和着,“都塔尔、沙特兰兹什么的。”
“但有一个他不喜欢。”
“哪个?”
伐阇罗拉低了声音:“就是田大人带回来的那个能说会道的花剌子模人,把大汗哄得可开心的那位。”
景贤的脑内立即浮现此人的名字:“马合木·牙剌瓦赤?”
“是。”
“二殿下为什么不喜欢他?”
“因为他在背后说二殿下坏话,还顺便夸了大殿下。”伐阇罗说完,又连忙加了一句,“不一定是真的,但二殿下信了。”
景贤噗嗤笑了:“主要是因为夸了大殿下吧?”
“谁知道呢。”伐阇罗说完,就起身到药柜前抓药去了。
景贤也继续捣起自己的药:“阿罗,总觉得你比我还了解二殿下。”
伐阇罗拉开一个小抽屉:“我是他的侍医,隔几天就要见一次的,而且他很喜欢跟我说话。”他回头看向景贤:“不像你,这么久都不去看他。”
景贤又沉默了,伐阇罗也再次劝道:“你要是还想让你们的友谊持续下去,就去找他吧,越直接越好。”
时至傍晚,彤云满天。
察合台正独自站在河边吹风,是伐阇罗建议他这么做的,多吹风、多看看自然美景,有助于静心消火。
他并未注意身后的异动,直到有人突然拍了下他的肩,把他吓了一大跳:“谁?!”
回头一瞧,一张令人心动的俊秀面孔映入眼帘,像含苞待放的荷花。
景贤走到察合台身侧,凝视着面前潋滟的长河:“好清澈的河水。”
“漠北的河流是极珍贵的,它们都被保护得很好。”因景贤的突然到来,察合台惊喜不已,却没表现到脸上,“札撒中说,任何人不得在河里洗澡、浣衣,就是为了保证河水的绝对纯净。”
景贤浅笑:“在漠北人心目中,水火皆是神圣之物,水流不息、火焰不灭,犹如天地永恒。”
他说话期间,察合台就已盯着他看了,灼热的目光足以在他身上烧出窟窿:“你……怎么找到我的?”
景贤飞快地瞥他一眼:“我问了巴图尔,他说你在这儿。”
“噢。”察合台蠢蠢欲动,“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景贤时刻记着伐阇罗的话,越直接越好,“就是想你了。”
霎时,察合台的喜悦冲上脸庞,嘴角勾出了弧度:“是么。”
景贤面红耳赤:“阿罗说你最近公事繁忙,所以心情暴躁,他建议你常来河边走走。”
察合台直挺挺地说:“但我觉得见你比来河边更有用。”他看向河面:“在这儿待久了,只怕我会跳下去。”
“你刚刚还说要保持河水的纯净。”
“那也难保有人失足落水。”
景贤笑了,然后立马收敛了笑容:“既然见我可以消火,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察合台言简意赅:“忙。”
“也是。”景贤垂首,“反正有人哄你开心。”
“谁?”
“维即儿。”
察合台对精明的伐阇罗很有好感:“他的确能让我开心,但代替不了你。”
景贤联想到吓人的事:“要能代替我,那还了得?”
说到这儿,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轻快的笑。
“上次我并非有意惹你生气。”景贤言归正传,“我瞒着你,只是因为我想睡你罢了。”
察合台却严肃道:“身子不适就不要逞强,而且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只有浅薄的□□关系,我想去了解你的心。”他近前半步,扶着景贤的胳膊:“像以前那样不就挺好吗?可自从那晚之后,亲密的身体接触反而变成了你我的隔阂。”
景贤撇过脸不看他:“当初明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是你让它解决不了的。”
察合台轻声反问:“那你呢?你当时不也忘不掉吗?”
他衣服上沾染着某种西域香料的气味,被秋风拂到景贤的鼻尖上,似果酒一般令人迷醉。
“以前那些都建立在友谊的基础上。”景贤道,“纯粹的友情是不会有□□关系的。”
察合台道:“或许我们可以打破这个惯例呢?”
景贤一针见血:“上过床的朋友就是情人,你想跟我做情人吗?”
“郑景贤。”察合台突然叫起景贤的大名,“你转过来看着我。”
景贤不情愿,即便察合台伸手扳过他的脸,他也仍旧低垂双眼,不予直视。
“你说你只当我是床伴。”察合台质问着,“那你为何不直视我?”
景贤自有一番道理:“因为你有一双蛮夷的眼睛,里面满是不加掩饰的赤/裸的热情,我接受不了。”
哪知话音刚落,察合台湿润柔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这久违的触感令景贤浑身一颤,紧接着,他就微微张口,搂上了察合台的脖子。
“瞧,你在迎合。”不久,察合台放开景贤,“这不比眼神更热情吗?”
“我从未否认渴望你的身体。”景贤固执己见。
他非要这么说,察合台也没办法:“好吧,既然你觉得上了床的朋友就是情人,那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起码这个称呼比床伴好点儿,足以让我继续了解你。”
景贤不置可否,抬眼看了察合台一下,问道:“跟先王妃有关吗?”
“什么?”
“你对我的兴趣。”
“没有。”察合台明确地否认了,“你们有些共同点,但你就是你,她就是她,而且你是男的,我就算找替身也不会先找你。”
景贤没有情绪波动,又问:“那是因为什么?”
察合台想了想,答道:“你有水一般的气质,是我喜欢的那种。”他稍作停顿,“还有新鲜感。”
“新鲜感?”
“异域风情。”
景贤认为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照这么说,我也觉得你很新鲜,我以前可没想过会跟漠北人有这种关系。”
察合台亦道:“我也没想过会跟中原人如此亲密,要说我以前常接触的外族,最多是漠北和西域的畏兀儿人。”
“我知道,你的国文老师塔塔统阿大人,就是乃蛮部的畏兀儿人。”
“是,他创造了蒙古文字,是令人尊敬的智者。畏兀儿人很多聪明博学,这跟你们汉人还挺像的。”
景贤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察合台端详着景贤的脸,又低下头去拉起他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说起来,你很白,白得没血色。”
景贤明白这算不上夸赞:“我体弱。”
“治不好吗?你自己就是医者。”
“天生的,很难调理。况且,医者难自医。”
察合台不白,也不是很黑,但被苍白的景贤一衬托,就显得他黑了,而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肤色是最健康的那种,所以,他也一直对景贤有怜悯之情。
“那你来漠北是好事啊。”察合台轻笑着说,“这儿的主食是肉和奶,多吃对身体好。”
景贤却道:“但这儿环境不好,冷,冬春季节还有风沙。”
话音刚落,一阵刮来的萧瑟秋风就让他打了个喷嚏。
“天色也不早了。”察合台连忙抱住景贤,用身子给他挡风,“咱们回去吧,免得你受凉。”
景贤吸了下鼻子,颔首道:“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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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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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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