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意,漫天飞雪,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簌簌飘落下来,像是离别。
兵裹裘甲,马装绒鞍,姬允望着那城墙之上的王兄,神色凝重,这一次,便是殊死搏斗。
“圣上,你这王弟是来唱戏的吗?兵马比上次还少的可怜,做做样子来的吧。”国师半眯着眼睛,轻蔑讥讽,手悠闲地摸着胡腮,“就这样还敢跟圣上下战书。”
“他拿到轩辕剑了,摆明是要快刀斩乱麻,先杀了我。”姬兆面无表情,眼眸深处涌现着几分薄怒。
国师眼神阴险,唇角勾起一抹狠厉骇人的笑,“圣上无需担忧,如今您体内的力量日渐强大,完全可敌那轩辕之力。”
姬兆右手往前一挥,戒备已久的兵士听从军令,弯弓搭箭,仰天直射,万箭齐发。
如暴雨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利箭,直冲城下的敌军,士兵铁盾挡天,整齐划一,弓箭还未落下,便被半空中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墙阻挡,一袭白袍融入雪尘,红色的气流似炉火,俨然这冰雪天地间的唯一温暖,是楚远川的结界!
刹那间所有箭如同轻飘软化的棉花,纷纷失却矛头,掉落在地,被风雪掩盖。
城门突然被打开,几支炼化的青铜兵井然有序,声势浩大,步伐却极为笨重,同手同脚,泛着生硬而僵冷的杀意。
姬兆立于城上,额角青筋暴起,黑眸里一片骇人的猩红,周身黑红的气息滔滔外放,此刻他已经完全被戾气吞噬,掌若犀利的鹰爪,无数混沌黑球冲击着结界,至阴至邪。
突然空中出现一道湛蓝的长鞭撕裂漫天的黑暗,追云逐电,穿透虚无。那姬兆瞬间被缠住脚腕,脸色大惊,还未做出任何反抗,便被强悍的力量重重抛在地上,砸出一个方圆大坑来,不由得吐出一口黑血。
“就是现在!”姬允紧握轩辕剑,剑芒锐利无匹,从马鞍上一翻而下,健步如飞,寒雪落满发梢,比这更加冰冷的,是那颗坚贞不渝的心,青年眼里迸发着熠熠光辉,手起剑落,挥向姬兆。
千钧一发,姬兆迅速翻身滚到一旁,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心头一震,那剑锋凛然,雪白的地面被劈出一道黑色的裂口,淌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姬兆缓缓站起身躯,似笑非笑,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魔刀,黑气萦绕,刀背森冷可怖,“王弟,你也学会搞偷袭这一招了吗?”
狂风呼啸,惊天的剑气与滔天的鬼气相撞击,气浪涟漪般地迅速扩散开来,森寒的剑气已击碎了西风。楚远川周身赤红的灵力涌动,凌空一跃,背手悬在结界之上,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
只见他白剑画符,念诀而起,几道白光一闪而末,泛起明亮的蓝白色光芒如同电流一般,空中仿佛下起了血雨,无数红线飘散而下,顷刻间幻为索命的利刃,宁静美丽却又富有杀意,飘忽肆虐的黑球被化为乌有。
阵法逐渐发动,流得百转千回,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连同那铁兵佣也被击碎几只。
“楚公子,我带领将士们攻上城墙,那些要命的青铜兵就交给你了。”梁部下转头说道,手持矛枪与铁盾,虽寥寥无几却满腔热血的士兵突破重重羽箭石块,沿着绳锚爬上围墙,城上大乱,刀枪交错。
炮火轰鸣,硝烟滚滚,激昂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鲜血染红了素白天地。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休想破我的铜兵铁将!”瓦墙上声音咆哮,国师一跃而下,长鞭混合着白光,朝他的身旁劈来,那国师侧身一躲,握拳抓住鞭尾,灼热的气息直烧掌心,迫使他扔开,手掌霎时血肉模糊,显眼的伤口流着黑烟,“可恶!”
“你的对手是我。”半空中,云气翻涌,一股强盛的气流呼啸而来,付君朝的声音响起,冷冷启口,语气嗜血。
“那就让你尝尝我的血婴大法!”国师那细长的麻脸上,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神情满是凶神恶煞,皮肤现出诡异的血红,竟露出了锐利的獠牙。
“站起来啊,这就结束了?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打败我吗?”姬兆一步步地走过来,魔刀在地上划出点点火光,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眼眸愈发阴冷妖红,此时此刻已经不再像活人,更像是失控的野兽。
刚刚姬兆激烈的一掌,掺和着暗黑的内力,姬允只觉得五脏俱焚,剧痛难忍,鲜血控制不住喷溅而出,他把脸颊上淌出的血抹掉,这般头破血流的样子,真够可笑。
轩辕剑撑着地面,姬允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极力睁开被血液模糊的双眼,“我还没输!”说时迟,那时快,姬允身影在冲出的刹那,剑光如水隐隐化作了一道丝线,那力量比他更快一步,如万丈长虹,似白驹过隙。
这速度之快,姬兆脸上闪过惊讶,来不及躲闪,一瞬间将魔刀举起,挡于身前,奈何不敌那上古之力,冷不防被冲击到数米开外。在正气浩然面前,姬兆的邪力被侵蚀大半。
“凭什么,我不服!为什么你能得到轩辕的力量,我却只能靠这些苟延残喘的东西强大,上天真是不公平!”姬兆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一字一顿,五官扭曲,面目狰狞,男人握住刀柄,戾气在他的怒火之下,如获新生,“给我去死吧!”
无数只青铜兵的钢枪往灰暗的天空狠狠射出,势不可挡,曼珠持于胸前,凝聚出灵力加固法阵,楚远川面不改色,那红线刀阵在他的驱动下,刀刃犹如大雨滂沱,一触即发,青铜兵被尽数击倒,沦为灰烬。凛风拂起他的衣带,卷来阵阵寒霜。
望着不远处皆因战死的士兵,有的已经身首异处,楚远川脸庞闪过几缕忧伤,他们也曾是有人牵挂,有血有肉之躯,可怜⽆定河边⾻,犹是春闺梦⾥⼈。
国师仰天大笑,腰间的葫芦被他打开,里面爬出上百只被炼化的鬼婴,那些东西融为一体,怨念极重,只留两道血潭深红的眼睛,口吐狂风,吸食魂魄。
只见一团冲天的白色光华从身后传来,强悍无比的威势,掩盖那漫天的黑气,和狂躁的鬼婴。远远响起阵阵琴音,空灵缥缈,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恍若身隔沧海之外,操纵万千生灵,沉淀数丈波澜。
楚远川闻声回头看向来处,是付君朝!
那国师忽然感觉头痛欲裂,不受控制,耳边灌满婴灵的啼哭尖叫,鬼婴迷失了方向,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巨大的利爪洞穿了他的胸膛,掏出搏动的心脏,洒下大片血花,只留一个黝黑的窟窿,竟是鬼婴!
中年男人茫然恐惧,倒地而亡,害人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付君朝取出缚魂瓶,将鬼婴收入,不经意间暼了眼地上的尸体,那国师居然是只黄鼠狼所化!明明有了道行,不走正路,偏偏行旁门左道,也算报应。
姬兆刀未落下,身后突然闪过一个肉眼无法捕捉的影子,随后他被巨大的内力一推,魔刀掉落,眼瞳凸出,姬允手握轩辕剑正中他胸口,体内的戾气被全数撕裂,那人血如泉涌,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而亡。
轩辕剑“哐当”一声被放开,随风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
远处的付君朝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眼眸望去,眉头微微一蹙,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而是呈现一种锋锐之感。
姬允只觉得五味杂陈,杀了那人却没有给他带来快感,他脸色苍白沉痛,余晖残阳倾洒在落魄的息影上,仰头望天,血带着泪却涌出眼眶,划下脸庞,“王兄,好好睡吧,这江山,换我替你守着……”
微风带着寒梅的花瓣,悠悠落在姬允的头上,战胜的号声响彻云霄。
“阿九,你怎么了?”付君朝轻轻搂住楚远川的肩膀,眼神急切,有些手忙脚乱,治疗的灵力还未施展出,便被那人的手拦住,“我没事,可能消耗太多体力,累了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浪费灵力。”
付君朝将他抱上战马,奔回客栈。
那些有名的无名的,被大雪覆盖,苍天替他们办丧,胜利的号角成了送葬的唢呐,低沉的鸣叫成了啼哭的哀悼。
姬允把他的王兄葬在了儿时常去的后山庭苑里,那里有几树寒梅,姬兆一贯喜爱的。
冷冬傲雪,一树梅花香飘清逸,茫茫落雪飘飘洒洒,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冷冽冬意。
楚远川躺在木床上,没一会便睡了过去,小白想要探望,话都没说出就被付君朝赶了出去,“冰块脸,那是我主人!干嘛不让我看!”
男人握着他的手缓缓输入灵力,光芒四起,他眸光微敛,在凉薄的夜色中,温和了许多,伊人眉似远山,只一眼便终身难忘,陪着那人,是这一万年来唯一的私心。
沧海桑田,故人离别,许是天亦有情,还能重逢于尘世间。
“阿九,还能再见到你,真的挺好了……”
“嗖”的一声风动,窗外飞进一只羽毛,带着白纸黑字,扎入木柱里。
发丝顿时被飘起几根,付君朝心如止水,许久他才起身,取下羽毛。
那纸上写道:欲要神器,郊外来见。
付君朝手心点火,将那纸烧为余烬,随后走出房门,轻声关上。
初冬的夜晚,朦胧月色,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的冷。
一个身影手背为枕,口中叼着一根稻穗,半阖着眼眸,慵懒地躺在枝干上,稀碎的月光洒在长袍上,周身发出莹润的红光,腰间的铃铛随风摇曳,渐渐清晰。
“是你。”付君朝望着那人,侧脸晕染着淡然的疏离和冷漠。
红衣男子闻言翻身落地,啐去口中的稻穗,靠在树后,一抹邪笑,“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一万年未见,可想我?”
“神器拿来,我还有事。”
“那么着急干嘛,我要是不以神器作为见面礼,你就不会来了。”轩辕剑在男子手中现出身形,又徐徐开口:“剑尚有故人的气息,为何那人没有?”www.jieyidazhiye.com
付君朝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不知,初见他时便是如此。”
男子将轩辕剑扔给他,悠闲的嗓音带着点不解,“万年前,我们亲眼见他消失的……算了,还能再见故人一面,甚好。”树影打在他的侧脸,无人看得见那人嘴角微微抽动。
“起初我还不相信,但看见你那百般呵护,如影随形,我就知道答案了,为何不告诉他的身份跟记忆?”
“不能。”付君朝的话毅然决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几分悲戚,“他现在就过得很好,又何必让他知晓那些往事,我不想再让他承受跟万年前一样的苦痛。”随即眼底泛着冷冷的敌意,“我不许你接近他。”
那赤红的铃铛在男子手里摇晃着,空灵悠扬,眼神不以为然,七分怒气三分讥笑,“你还怕我把话抖出去?我是那种人吗?你要一个人占着他,想得美。”
“不说最好,如果你多言我便亲自送你回山上。”说罢,付君朝缓缓放开轩辕剑,剑漂浮在半空,借着这暗淡的月光,透露着神秘的力量,他双指划破,以血为盟,结下封咒。
“我才不回去,那里太冷了,咱俩实力都差不多,你凭……诶!你干嘛?”男子脸色一惊,出声制止,却毫无作用,无奈冷笑,“为了让他记不起来,你当真不要命了。”
风夹杂着寒意,胸口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付君朝睁开充斥着戾气的黑眸,只一瞬间,又熄灭下去,他紧咬着薄唇,掩饰着不易察觉的异样。
“我才懒得管你,走了,日后再见。”随着铃铛声响远,红衣男子已悄然离开。
唇间缓缓淌下一丝鲜血,付君朝用力抹去,原来他也跟世人一样,会受伤,会流血,也会感觉到疼痛,没人能强大到刀枪不入,可这点伤痛与失去那人相比,无足轻重。
楚远川足足睡了两天两夜,付君朝在他的身边守了两天两夜。
“阿九,你醒了?身体还有不适吗?”付君朝慢慢扶起他。
“我没事了,睡的好像有点久了。”楚远川尴尬一笑,这两天睡着的期间又断断续续梦见了许多奇怪的画面,一会在雪山,一会又在别的地方,永远看不清,一闪而过,他用手揉了揉额头,清醒了许多,“对了,轩辕剑呢?二皇子交给你了吗?”
“嗯。”付君朝唤出轩辕剑,拿与他。
楚远川握着那把剑,无关紧要的问道:“同是上古神器,为何在封幽山触碰到的感觉不一样?”
“不是神器,是封幽山的问题,才让你受影响了。”付君朝目视着他,眼眸却深不可测。
“主人!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小白晃晃悠悠地飞进来,带着哭腔,“你睡着的这两天,冰块脸一面都不让我见你。”
那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戳了下小白的胖脸庞,初升的朝阳映在楚远川的侧脸,“然后你就伤心的把自己喂胖了,是吗?”
“嘿嘿。”
付君朝收起轩辕剑,“阿九,姬允登基的宴席我回绝了,你一贯不喜欢那些热闹的场合。”
“嗯好,那我们回家吧。”楚远川从床上下来,活动了下筋骨。
回家?付君朝突然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他只知道那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却不曾想,从那人口中说出,会是心驰神往的港湾。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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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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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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