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不信,继续说,“这是当年昭月楼的老鸨给我点的,为的就是能把我卖个好价钱,一般的小妓儿也都是有的。就算是鸡,我也是那师出有名的鸡,不像那些不知根底的野鸡。”
“那你原先为什么不说?”看王爷的样子好像还不信,都怪我,一说谎眼睛总忍不住滴溜转。
“除了你,我还能跟谁说,难道跟圣上也要讲实话吗?既然都不能说,那我宁愿你嫌弃我。虽然你没保证不碰我,可你却说等到功成名就时就放我自由的。我若跟你同了房,再生儿育女,我还怎么自由行走无牵无挂?”
王爷叹了一口气,接着自己又笑了笑,朝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东边的榻椅,“那我就睡这吧,恐怕她们都以为我们睡了,这会儿再出去惊动人,对你就更不好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便他了。我自己放下了帷帐,想想又把床帐给放了下来,严实的压在床席底下。
原本才三月的天,又没有蚊虫,床上的秋色纱挂着也不过做个装饰。因为早上的事,我的床褥被子都被换掉了,连在床里面的小纱屏和后面的小香炉也换了。
我揭开香炉看了看,香已经燃尽了,只剩了一点余香。这香味不常见,大概是她们特意点上的合欢香。下午睡得久了,刚刚又说了这许多的话,现在躺了下来,心里还不能平静。
我听见王爷也有了起身的动静,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睡得实在不舒服,心里头烦躁的很,我看还是去外间的床榻上去睡了。”王爷说着就起身去了。
我心想正好,我自己心里也别扭着,这男女共处一室,没事也是有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是人家的王妃了,可却极其在乎着自己的清白。
他刚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我听见脚步声,问,“又怎么了?”
“外头有人守着,她们还没散,再等等。”
我听见王爷这样说,忽然觉得很好笑,他是何其尊贵的人,在这王府又是何其的威严?所有人都不过是在看他的脸色行事而已,如今反倒是他最身不由己了。
我本来想让他到床上来睡了,我去那榻椅上睡也是一样的,下午我还在那睡了长长的一觉呢!我人瘦小轻盈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不像他手长脚长的得不到伸展。
可是再一想,不能,我这张床只睡过那坏人一个男人。就算东西都换了,香焚的再浓烈,我总感觉他的气息还在。如果这床再被王爷给睡了,那我留的这一点念想,感觉也会变了味的。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头脑更加的清明了。加上那一大杯的葡萄酒下肚,也觉得浑身热热的,有些烦躁。
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我试探的叫了一声,“王爷?”
“我还在。”声音离着我这边有些远,回答的很轻。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王爷给我讲个有趣的故事吧?不拘是什么,我胆子大的很,什么都不怕的。”
“你这意思是要我给你讲些牛鬼蛇神的荒野奇闻?这我可是讲不了的。”王爷说着朝我这边走进了些,随后就在我床榻上坐了。
我只躺着不动,眼睛还闭着,“就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吗?除了读书,或者那些必须应付的事,能让你开心的是什么?”
王爷沉默了很久,随后才回答,“有是有,但是不能说。”
“你喜欢的姑娘吗?”我其实想问的是,王爷你是不是看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女人,自己的庶母,嫂子,弟妇,或者青楼女子?
“……”我问的还是挺含蓄的,王爷都不能回答我。
“那算了。”我还是很好说话的,从不强人所难。
“我倒想起了一个,就是很久以前的了,许多都记不清了。”虽然我看不见他,可我能感觉出他脸上一定带着笑容。
王爷一直都活得太压抑了,就连问他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他都要想好久,还得要憋着不能说。
“在很久以前,还是太古的时候,天空中漂浮着一个像鸡蛋一样的巨星。那里一片黑暗,并且像死一样的寂静。”
他刚说了个开头,我像是受惊一样立刻从床上坐起。
“巨星里面住着一个巨人,他一直在用斧头开凿,企图把自己从这个蛋里面解救出去。经历了不知道几百万年,他终于把这个巨星一分为二。他头上的那一半渐渐升高,脚上的那一半日日加厚。他自己也跟着长高长大,永远顶天立地。”
我不说话,只是紧张又激动的抓着自己的手,心里更是觉得很奇怪。
“可是,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没有。他觉得他应该为他的后嗣做些什么,于是他就死了。”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插嘴道,“就他一个人,他哪里来的后嗣?”
“我不知道。”王爷很诚实的回答我。
三年前他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很不耐烦的怪我打断了他,然后就不肯往下讲了。
那时,我靠在他的肩上,火堆的光照在我和他的脸上。他突然伸手揭掉了蒙脸的黑布,我也见到了他额上的朱砂痣。
原本他是平平无奇的长相,五官说不出哪里好或者不好,那一颗朱砂痣却像是神来之笔,将他整个人变得极其灵秀。jieyidazhiye.com
今年年初在德寿宫里,我再次遇见了他。他穿一身洁白的道袍,煞有其事的做着法事,我终于明白他额上的朱砂痣为什么像一个活着的灵。
他太迷人了,一见了,眼睛就挪不开。那天我在德寿宫太失宜了,差一点冲动的上去抓住他。要不是他向我投来震慑的一瞥,我都忘了我是庆王妃,一品诰命的华国夫人。
在座的除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还有圣上和皇后以及诸多妃嫔,还有临安府里所有的王公清贵和他们的夫人们。
“等到他死后,他的右眼变成了太阳,左眼变成了月亮。血液变成了江河海洋,毛发变成了花草树木,呼吸变成了风,声音变成了雷。开心时的笑容就是晴天,烦恼时的愁容就变成了阴天。他的头部变成了东岳泰山,腹部变成了嵩山,左臂变成了南岳衡山,右臂变成了北岳恒山,双足变成了西岳华山……”
“他哭了,是不是就是在下雨?”我接着问。
“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概是不会哭的。”王爷这样说,一定是从小就有人跟他讲“男儿有泪不轻弹”。
“伤心了委屈了不能哭,开心了激动了不能笑,想要什么不能说,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一辈子都在做别人眼中的人,那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没想过,也容不得我想。”王爷说完以后又问我,“你想过吗?”
“我不知道,但大概不是现在这样。”
我说完以后王爷没有再说话,我重新躺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等,我忽然问,“和你讲这个故事的人是谁?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后面的故事还很长吧?”
“是从前在藩邸的一个妈妈,她很会讲故事,总能惟妙惟肖的将人带到场景里去。她原先是照顾我的,后来弟弟出生,她就去照顾弟弟去了。是还很长,要讲很久很久呢!”
王爷称呼三皇子一向不会用“弟弟”这个词,他只叫“恭王”或者“三殿下”,明明是亲兄弟却相处的极其客气。大概是生母早亡的缘故,就算生了嫌隙,也没人肯真心的撮合。
圣上是天子,高高在上的习惯了,他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被打磨过的沙画,真实性有待商榷。
四皇子是个神秘的存在,他都没有封号,也没有自己的宅子和封地,所有人对他都是讳莫如深的不提。王爷指的肯定就是他了。
后来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觉睡到了天亮。
是罗缨压低着声音,震惊问了一句,“王爷,你怎么睡在这了?”她掀开了帷幔,又把我的床帐拉开,然后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问,“你在做什么?你就让王爷睡在下榻上?”
我迷糊的揉着眼睛,看到王爷都没有宽衣解带。床榻上也没有枕衾,只用我先前放在榻椅上的披风盖着肩。
罗缨将王爷收拾了扶起身来,恨恨的嘀咕了一句,“还以为王爷能治的了她!”
王爷不说话,这会儿才将外衣给解了,头发也松了下来。
我也不说话,只顾着揉眼打哈欠。罗缨见我们这样好似更生气了,她将我床上的白喜帕拿了下来,从怀里拿出自己预备下的已经干了血迹的喜帕。
她是想到我们根本就圆不了房,还是她也怀疑我不是处子身?
咳!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想她的,她只是单纯的以防万一而已。
“这事,我会传出去,以后算着日子,每月至少要有两日安置在这里。”就说了,她才是这家里真正的主子,连王爷都得要听她的安排!
但很奇怪,罗缨这样说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心里哀嚎。第一反应竟然是,太好了,那故事又能接着往下讲了。
罗缨招呼人打水进来梳洗,随后佩珠她们也都过来了,王爷要上朝,得先忙完他的事。
我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忙前忙后的,罗缨又招手让我下去,“学着点,以后你也要伺候王爷更衣。”
我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我自己的衣服还穿不利索呢!王爷直接穿的朝服,已经要好了,我看到立刻说,“腰带我会系!”说完我就跳下了床,鞋没穿,脚上的袜子还掉了一只。
王爷果真支起双臂让我给他系腰带,我蹩手蹩脚的,腰带没系好,人倒是把他给环住了。
我打眼色给站在斜后方的佩珠,让她给我接着点。佩珠却瞟了眼珠子只当作没看见。我眼角一扬,抬头一看王爷正俯视着我。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原因,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好像在憋着笑。
“去床上吧,地上凉。”王爷说着自己接过了腰带系好,然后抓着我的手把我送到了床边。
我在床沿上坐下,他也跟着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脸上就有些羞怯了。更要命的事,他忽然把我的腿抬了起来,双手握住我的脚放在了他的膝上。
只听他云淡风清一般,“以后这脚她不愿意裹就算了。反正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又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姑娘,等着给媒婆看。”
我已经浑身滚烫的抬不起头来了,赶紧抽了脚躲到了床里面去。心里又将他的爹娘老子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一遍,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搞得好像我昨晚真的跟他共赴巫山云雨了一趟似的,都不知道底下那群小蹄子们要笑成什么样!
等到王爷走后,我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次叫醒我的人却是花潼。
他拿了一个花笺进来,递给我看时,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一句,“辰时于角门一见,相约一日游”。底下落款写了“大凤”两个字,还画了一只黑色的凤凰。
“恭王妃?”
花潼点了点头,我已明白她肯定是要给我说玉簪被盗一事。只是何必这样多此一举,不是说要相邀游园的吗?到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花潼歪了歪鼻子,装傻问他,“什么意思?”
“她估计是偷摸着出来的,到了我们家也不好大张旗鼓,所以也是私下约你。只是走了正当程序,递了帖子。”
我早激动的藏不住笑了,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花潼,“那我能出去吗?”
花潼也憋着笑,故意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罗缨的意思是见见也无妨,并且要夫人把那玉簪也戴上,看看她的反应。还要我带上两个人随夫人一起去,其他的自然有暗影守卫,安全不是问题。”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辰时!”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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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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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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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乾道六年,三月 16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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