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讲究个排场,谁能真正吃下许多东西去,何况原本就是从席上下来的。所以这丰乐楼最懂了,不见得有多么的美味,但这十足的样子一定是极佳的。
“你两个会唱吗?”虞双儿问他俩。
“会是会,但终究不是精于此道的。不如叫奴家师哥来亮亮嗓子,他可是个能手,又一向是最忙的。不过这会儿天还早,只怕刚歇好了起来,也是难得的空闲。到了掌灯时间,可就再也叫不着他了。”
“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还帮衬着自家兄弟,只怕他也不便宜吧!”不是我小气,我是怕虞双儿没钱却又还想着靠我这个大户。可我是分文没有的,若是记了账就又漏了身份了。
“哟,瞧这话说的,就两位小姐的人品,还差个听曲儿的这点小钱吗?”这帽子戴的可不高明了。
“我可没钱,就这顿饭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我家世代都是个穷官,一无祖业二无封赏,可比不上什么侯门王府的,世代荣耀家大业大。”虞双儿倒是先把话丢下了。
“哈哈哈,小姐可真是个爱开玩笑的,就小姐头上的这颗北珠就够穷苦人家吃三代的了!”他原本是跟虞小姐说着话,这一转脸却盯上了我,还伸手指着我头上的珠子。m.jieyidazhiye.com
这珠子哪里是什么北珠啊,吃三十代都能吃得起。这可是罗缨跟我千叮咛万嘱咐,只此一颗,千万别随意赏了人的。
“恭王府后府今日大摆宴席,两三日前就对这几条街严严实实的查询搜检。稍有闹事者就被关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能大了。昨日就连庆王府也是一般的搜街,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今早也是封了街,行人都不让走了。”
一个还没说完,另一个又接着补充,“到了晚上,也是一样的怕醉酒闹事,正常人家的都不出来凑热闹了。这几日人影稀疏,真真是要愁煞人,怕是今晚也热闹不多,人都不敢上街。这进口袋的银子少一点,我们都是要挨骂受罚的,何况这几天都是如此,真真是要被师傅打死的。”
“看看这小可怜样,好吧,能叫的都叫来,这账就记到虞府上。”我说着一指虞双儿,“都是个没眼色的,可着我巴结有什么用,这位才是真正的虞家四小姐。”
虞双儿怒怨的眼睛瞪着我,那种想杀死我又弄不着我的样子可真是解恨呢!我总算把之前的那笔账给算了,她把我在众目癸癸之下拉起去弹琵琶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吧?有本事告诉众人,我是庆王妃啊!
这两个小童还真是会来事儿,只出去一会儿,就叫了七八个人来。领头的就是他们嘴里的那个师哥,叫做崔奴儿,约莫十七八了。只见他高挑的个子,长的也比他们都出众些,唇红齿白油头粉面的。无暇的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眯眯的,一笑起来就更可爱了。
我一见了这样的人就喜欢,赶忙招手让他过来。他见我是个贵妇人的装扮,已知我有主了的,便不敢造次。只跪在我的身边,一脸求宠的冲着我撒娇卖欢儿。
“不知姐姐想听个什么曲儿,弟弟就是不会也变着法儿的给姐姐唱来。”
我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从前人人都还怀疑我一个正经的大家小姐怎么这般轻浮浪荡,连我自己也怀疑可能真的投身错了。后来我就知道了,我生来就如此,谁让我的身子里混着低贱的奴儿血呢!
“不拘是什么,有趣儿就行。”我说着就去摸他的额头,嬉笑着说,“越有趣我越喜欢!”
“看来这只手伤的不严重啊!”虞双儿也瞧不上我这德行了,“这位可是我家嫂嫂,她这没脸没皮的,你们可都悠着点,别折了性命。”
我们这边刚唱了两段,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外面有要客请崔哥儿过去呢!”
“不管什么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这还没尽兴呢!”这未出阁的小姐就是好啊,不管出了什么事家里人都能给撑着,说话的底气也就足了。可是一旦成了家,一举一动都要想着不能给娘家丢脸,不能给夫家添麻烦。
“算了,放他去吧。”我说着抬了抬手,“今日我已认下这个弟弟了,下次我再来找你。”我可不想因为一个戏子把事情闹大了,关起门来玩我是不怕的,可倘或闹开了,那名声就不好听了。
只可惜我方才话已经说了,人家是报上名的虞家小姐,而我却不知身份来处,他们自然已虞双儿的话为重。
“中楼那边来了好些爷,已经闹了一个下午了。开了桌面赌骰子,越赌越大的场面真是吓死人。这会儿又有几位公子来了,巧了,点名要崔哥儿的也是虞家的少爷。”
他们丰乐楼的跑堂可都是见惯了世面的,这会儿对着个虞家小姐也没必要夸大其词。方才那小童不过是欺负我们妇人家没见过世面,一时出来闹着玩的,装装可怜我们也就心软了。这丰乐楼怎么可能会有门庭冷落的时候,哪怕这会儿就是金贼打来了,他们也要玩到最后才罢休的。
虞双儿听说转脸看看我,似乎想逃又有点好奇,“若是我二哥倒是不怕的,就怕是我大哥。”
那崔奴儿听了也笑着说,“只怕是二少爷,大少爷正午过后就在了。”
我瞟了瞟虞家小姐,她也正看着我,似乎到了这个时候竟变成了我们两个赌谁的胆子更大一些了。这酒喝的真的有些上头了,我已经许久没有喝这么多的酒了,也许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走,怕个鸡毛!”我上去就拉着虞双儿,深怕我刚下定决心她就怂了,“咱俩也去赌两把,大不了我把我头上的这颗北珠献出来。”我说着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什么北珠,你眼睛也瞎了?”
我们还在路上,就已经听见了从中楼里传来的一片喧哗之声,伴着琴瑟筝鼔的凿凿声,竟是在急切的等着开盘。我一时激动,情难自已,好似回到了当年在昭月楼。我一路奔跑,还不忘回头拉上南荣,那种志气仿佛要她看着我赌下一个天下来送给她。
可是还没等我进门,我已经从门缝里看见了一个让我怯步的人。
真是有缘啊,我们又见面了。
他抬头看我,外穿一身玄色的袍子,腰带已经松了,露出里面一件朱砂红的长衣。发上没有戴冠,只用一根样式朴素的黑金钗绾着,有一缕发丝从他的发迹处漏下,摇摆间我又看见了他左侧额上的那枚红痣。
“啊呦,我的亲人来了,救命的大恩人。”他嘴角的那抹邪笑忽然张扬开了,站起来就朝着我跑来,还一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虞双儿不认识他,她“哎”了一声,也过来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虞家的公子一见了虞双儿都是一脸的惊奇和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有很大做戏的夸张,难道他们的妹妹什么性情他们会不知道吗?不过是维护她大家小姐清流人家的风范。
只是还好,虞双儿的出现倒是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没几人在意我还被另一人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看了看桌面,皱了皱眉,小声的说,“你输惨了!”
“是呀,这位赵公子来了没一个时辰,只怕已经快将家底输光了。”
我转脸看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赵公子?”
“敢问这位夫人是?怎会和我家小妹在一起?”虞家大公子问我。
“这位是我家大娘子,怕是担心我‘一场纵赌百家贫’,特意来给我坐镇的。”说话就好好说,深拗什么诗句!
“这怕是不公平吧,你夫妻二人怎可做一家庄?”对面也有人说话。
“我们夫妻本就是一体,连头颅都不分,这钱财又怎么分?”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快吓得要去捂住他的嘴了,虞双儿可是知道我是谁的。
我连忙去看虞双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求她不要问,也求她什么都不要说。
“那赵兄这次要用什么做赌注呢,你可是连这把剑都输给我了!”那人说着将手中的剑晃荡着举起,正是那天在德寿宫见到他时手中那把的剑。
“这可是你的佩剑,也能随意输人?”佩剑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甚至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何况他是集大成者的道家中人,声誉地位非同小可。这人这般随意的摆弄着他的剑,分明就不知道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不随意。”他只是看着举着他佩剑的那人,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就是因为不随意才能体现这赌局的重要性。”
“就是,我们这可都是千金万银明珠千斛,他要是只拿一块破铜烂铁,未免也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又有人插了嘴。
我抬头去看虞家的两位公子,他们一人在沉吟思度着,一人只用眼睛打量着我和身边这位。京城富贵者云集,但要说完全不知根底的倒是少见。又见我两个穿着华贵,定非一般有钱人家。
因为商贾虽富裕,但毕竟社会地位不高。就连上等的衣料都不能用,行事为人上也会较收敛,不会如我们这般高调敞亮。
“那就先赌我家娘子头上的这颗北珠。”他说着将我头上的珠花簪子拿了下来,随手一扔,扔到了赌桌面上。
这颗珠子可是比皇后娘娘凤冠上的珠子还要夺目亮眼的,而这些人也都是识货的,可谁都知道这不是北珠,却没有人来纠正他。
认出来了,这颗珠子可就做不得赌注了,规矩是规矩,按不按着规矩做,那就看人了。就好像官家规定非士族门阀用不得官窑,可只要有点地位有点闲钱的人家,谁没有几件像样的器皿。
因这一颗珠子,赌注变的更加大了。只见那大先生将那骰子上下左右且横且竖耍的是眼花缭乱,敲击碰撞之声都有了音律。后头又有筝鼓相配合,只让人紧张的踹不来气。莫说赌局中人,就是看戏的也跟着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砰”的一声,骰子已经压下了,大先生看着各人,喊了一句,“那买定离手,下注无悔啊!”
博悬于投不在德也不专在行,若是猜点子倒还有一点技巧,这赌大小可就是完全凭运气了。那些什么所谓的听风闻声辩大小的,在我看来都不靠谱。当年就是南荣,也不过是能听出骰子有无被人动过手脚,或者先生在耍时有无规律遵循。
这丰乐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若是连大先生都被人买通做了不干净的手脚,一旦被人查出来,这酒楼也是别想干了。樊楼能百多年屹立不倒,经营者可是完全的遵循着商家的诚信务实品质。
他也不问我,直接就压了大,我坐在他身边倒是比自己玩还要忐忑。
随着大先生一句,“开!”局面已被揭开。我只觉得眼睛一阵发花,整个人都怔怔的不敢相信。
天爷啊,老娘竟然输了!
我的头顶已然冒了冷汗,这颗珠子可是圣上赏给王爷的!
两年前我冲撞了前皇后夏氏,她是个有些左性的人,而我又是个天生有点欠收拾的性子。她非得要立个自己的威名,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当众惩戒我。
我是个小辈,那会儿又算是新妇,而且还因为那档子事,正是闲言碎语正起又非要噤若寒蝉的时候。旁人大概也说了些不该说的闲话,我的伶俐乖觉又是她最看不上的。一时栽在她手上,不仅被打了二十板子,还要在石阶处跪上一夜。
王爷听说,特地来为我求情。圣上管不得后宫,终究还是皇后说了算,何况她的左性根本就不懂看圣上的脸色。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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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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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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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乾道六年,四月 10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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