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无动于衷,还是一副要逃离的样子?”姝娘忽然问了这一句,我不确定她问的是我还是恭王。
“反正我一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更加兄不友弟不恭,参合什么劲呢?”恭王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目光却是谁都没看的。
“人家是得了便宜卖乖,你倒是更吝啬了。”姝娘说话依旧轻飘飘的半含笑,一面用扇面遮住自己的脸。可她风情如此,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人侧目,幸好恭王身后还有一众人在远远的跟着,使得一些轻浮之人不敢招惹调笑。
对于这段对话我自然不懂,可是我又不想知道,所以只顾着自己寻思。
“二嫂,想什么呢?”恭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这一边,拍了我的右肩,我头往右看去,他人却在我的左边。
我白了他一眼,恹恹的,不想搭理他的幼稚。
“别管她了,她才是真正的你们之外的人。”姝娘通透的如世外高人,她人于这世上,只剩了这一身的皮相,看遍了人间冷暖,嬉笑之间早就将自己活得明白。
从我们这边过那家面馆去就要经过春雨楼,一见了春雨楼,恭王就跑不动了。这样的地方才合乎他的身份,也才让他更自在。不勉强他,于是又上楼。
刚到二楼,抬首就看见一人躬身站着,叫了一声“三殿下!”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他自己人才会做出马首是瞻的姿态,甚是恭敬,像一个家臣。
原本恭王一路走的累了,便顺手解了腰间的玉带。他随行的人还在后头,又不便指使我们两个,于是他便将玉带蜷在自己手里。恭王走在我和姝娘的前头,见着那人行礼也只是平淡的态度,抬了抬那只拿着玉带的手,像极了敷衍巴结自己的走狗。
姝娘行动的慢,我走在恭王的身后,他此时刚走到楼梯的顶上,我人还在他的下首。他抬起的手一落下,那玉带偏又松了下来,正巧甩到我的脸上。
“啊呀!”我叫了一声,但其实不碍事,这里面有很大的夸张成分,我一向喜欢这样。若是真疼,我反而不会叫出声了,只会忍着疼还回去,或者只是不动声色的忍着。
“抱歉,抱歉!”恭王转过身来笑嘻嘻的一点没有抱歉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只问,“打到哪了,要不要紧?”
我的脸已经被他揉的变形,心下正在纳闷,我跟你有这么熟吗?要你没正经的对我动手动脚?
“小妹?”原本站在楼上的人疑惑的喊了一声。
我定睛一看,“二哥!”
这是我的二哥,我同父异母的尊贵的二哥哥——韦揕。
我和二哥都有些愣住,没想到会在此刻见面,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二哥是个飘摇的性子,他既不像我大哥那般的严谨不苟,又不像韦抉那样的浪荡不羁。觉得他无所求,但其实又是有抱负的,可要说他有什么目标,似乎又全都无关紧要。
二哥也是嫡子,但侯爷和夫人虽表面上喜欢他,心里却更加的看重大哥。虽有“天子重长子,百姓爱幺儿”的缘故,但其实大哥确实出色的不止一点点,他才是家族的希望和未来。
我是个女子,巧言令色也不过求的能自在一些不受拘束,但二哥很多时候也是同我一般,满脸堆笑的应对一切。他又是个最爱周旋徘徊的秉性,所以族人都觉得他不会有大出息,而且所图定然苟且。
侯爷性情复杂,偏就二哥将他的阴暗面学的最足。可是侯爷大概不知道,真正精通此道的人是他的夫人。
“这般巧啊,许久没见小妹了。”韦揕此刻的脸上却没有笑容,这一声招呼官方的几乎不带感情。
“是巧呢,偷跑出来瞎晃荡。正巧遇上了姝娘,三殿下客气,非得拉我来吃酒,却没想到有这惊喜送给我。”说着我只拿眼瞅着恭王。
恭王抬抬眼,嘴角弯成新月,将手中的玉带往自己的脸上蹭了蹭,“二嫂用这话来堵我,看来是不请喝酒也不行了。”
我实在笑不出来,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舒服,尤其还是这样的被物尽其用。恭王这样,不就是要我们韦家人自己看看,到底是一仆侍了二主,还是已经败到了狗咬狗!
“你先去忙吧!”恭王命令一声,就让韦揕走了。
韦揕在转身下楼梯时,目光与我相接。我只是纯粹的看着他,而他终于冲着我摆出笑脸来。
韦揕比我年长将近十岁,如今他已快到不惑之年,甚至留起了胡须。锦衣之下的身子更加的稳重了,也不必对谁都是巧言令色的姿态,大概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了。
“你已经不是孩童了,谁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这是那年我和全天下人反抗时,二哥带着家丁来追我,我以死相逼,却还是被他抓回去了。
我错信了他,若我不跟他走,南荣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身不由己的彻底。可我一直都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恨他,因为那时的他那么真诚,而我是真的很无助。
当我哭着对他说,我不是夫人生的,我是个贱种。二哥也陪我红了眼眶,揽我入怀紧紧的抱住了我,他说,“我一直都知道,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
他当然是知道的,否则每次看见我欺负韦抉的时候,他总会呵斥我。他一向对韦抉不坏,但他对谁都是一样的笑脸,反倒是我厌恶透了他的虚伪。
“二哥,可觅到了良人?”韦揕已经走到了楼下,我又追了下去,问了他这一句。
“小妹,谢谢你!”韦揕对我笑了笑,人已经起身上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韦揕的正头大娘子已经去世三年多了,那时我还没出嫁,但是已经快了。所有的事情都确定的下来,我被死死摁着,再也动弹不得。限制了自由,连家里的园子都去不了,每日只能在正房的几间屋子行走,还时时有人跟着。
这位大娘子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小官家的,不管是人口还是家世都十分的含酸,上下三代都寻不到一位体面人。侯爷倒还好说,眼高于顶的夫人是如何都看不上的。
更不耻的,是这位大娘子并非是三媒六聘寻来的,而是韦揕自己“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勾搭上的,因为珠胎暗结才不得不捅破的。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一旦被传出,又最是容易被人津津乐道的。所幸还算是正经人家,倒也能发扬侯府平易近人的美名,所以就这样进了家门。
但其中的事情也是很曲折的,原本以为是女方在巴结韦家,老夫人和夫人言语间都暗示是对方先行狐媚之事。没想到人家傲气的不肯将就,宁愿声名不要,也不想委屈了自家的姑娘。
后来还是韦揕自己亲自去求亲,在女家跪了一天,并且赌身立誓,保证此生绝不负她。侯爷见此,也出面作主,所有婚礼规格按大礼来行,给足她家人颜面。
可是进门是进门了,却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话不是说的玩的。
大哥任职后,举家都跟着他一起到任上去了,他们这一个小家就算是独立开来了。况且大哥的娘子是名门之秀,行动坐落挑不出半点失礼,夫人在她面前都不敢提规矩二字。何况那时候还有我,是个最没有规矩的。
夫人和老夫人自然是不肯放韦揕的,毕竟他也是嫡子。倘若大哥有事一时不能顾全,好歹还有一个体面人。总不能让韦抉来应对,族中其他人自然更加看不上了。
我们韦家到了此时已经经历了两三代人了,族中人甚多,门庭也就大了起来。所以二嫂入了门,一家的规矩约束着她,小户人家的更是适应不了。何况本就带着不光彩,她自己又是个心重的,听不得一点闲言碎语。www.jieyidazhiye.com
雪上加霜,可能就因为那一段时间糟心事太多,影响了胎儿的发育,孩子生下来就是傻得。孩子成日里就是哭,若是一般人家早就由他自身自灭了。偏二嫂放不下,寻遍名医要治。
那两三年连我都觉得烦,除了晨昏定省,我都不愿意过去,哪怕就自己在园子或者外面厮混。夫人脸色难看,越来越难哄,我又不可能真的去欺负自己的嫂嫂,或者把小侄子给掐死。
那时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也从来没关心过韦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见到的他依旧衣冠楚楚笑语周旋。
我要出嫁的那个冬天,已经快要过年了,小侄子到底还是死了。全家人觉得晦气至极,原本就是因为我的婚事甚是重大,轻易出错不得,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贱命傻子会在这个时候断了气。
请了术士来看,人家也说不宜发丧,全家巴不得,瞒的滴水不漏。一个小儿,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埋了,连哭都不让。
二嫂从此就病了,并且一病不起,年刚过,特意请来的太医也摇了头。老夫人和夫人如何都不肯依,侯爷也是极其看重。若是此时报丧,只怕我与庆王的婚事又要耽搁下来。看着生无可恋的我,倒觉得更像是一个随时会被引爆的炮仗。
诚心要治是治不好的,但神医妙药续上一口气还是可以的。夫人也是从这件事得到灵感,对十三娘故技重施,而且对人间有留恋的她效果会更好,更有把握。十三娘放不下韦抉,大概也放心不下我,她到死没有正眼看我一次,没有和我正常的说过半句话。
二嫂是跳井自杀的,到了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泡的变了样。我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她的面目全变了,而且来不及细看,立刻就被人拉走了。
前一晚韦揕没有回家,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了这一幕。他愣愣的站在尸体旁边看着,整个人都木掉了。
那时候我特别的恨他,是他骗了我,是他害死了我的罗缨,是他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想对他大声的笑,我想问他开不开心?
我甚至想告诉他,你的娘子在临死时前求我给她一个痛快,而我却笑着对她说,我才不要!
她要我跟她赌一把,如果你晚上回来,她就为你再争一口气。如果你不回,从此就相忘于江湖,恩怨两不欠。
夜深了,我又发了一次疯,所有人都跑来摁住我。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用我的眼泪为她送了灵。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她对你的恨都带走了!
我挣脱困住我的人,上去一把扯住韦揕的衣襟。我看见他煞白的脸,他通红的双眼,他木纳僵硬的身体,我根本一点都笑不出来。
“二哥!”我哭着叫了他一声二哥,这个称呼从他把我抓回来我就再也没叫过他,自此对他都是视而不见,他跟我说什么我都是回他一个字,“滚!”
夫人是信佛之人,从来最忌讳人寻死觅活,二嫂如此决绝,深深刺痛了她。虽然一样的密不发丧,但家里连着半月开坛诵经,对外只说是新春祈福。旁人大概也能理解,因为我要嫁入皇家。就算只是个皇子,但世事无常,许多事都还没盖棺定论,所以多少对我还是抱着期望的。
二哥第一次忤逆,他不顾夫人和侯爷的疾言厉色,为二嫂披麻戴孝。甚至将二嫂的尸身火化了,还命人将她的骨灰撒到了长江里。
他一样的被限制了行动,那天我去他的院里,见他呆呆的坐在门口。春雪还未化,他麻衣也不脱,被冷风吹着,也只是无动于衷。
我手中拿了一支唢呐,这是我从前顽皮是学的,还给不认识的人家哭过丧。唢呐的音域不同于胡琴的缠绵悱恻,吹奏的哀乐更如杜鹃啼血,直接的挖人心肝。
我还未吹出半首,憋了许久的二哥终于哭了。只是他哭的声音再大,也没有我的唢呐声音大,我用两支调子送了他一场肝肠寸断。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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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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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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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乾道六年,四月 19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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