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是鬼!”我一手揽着恭王,一手举着酒杯,满嘴瞎唱。
“那二嫂是什么鬼?”恭王转脸问我,我这般无礼,他也一样的无动于衷,看来也是玩惯了的,一点都不带怕。
“我啊,我是个好色鬼!”我嘻嘻的笑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对,我就是个大色鬼!”我说着把自己的酒杯送到了恭王的面前,他要过来喝,我一缩手又拿回来自己一口喝了。
“要不差人去把崔奴儿叫来吧,她这样黏着你也不像。”姝娘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却是满脸的看好戏的样子。
“我不爱那些优伶,对谁都是一样的面孔。”大概酒真的被我给喝猛了,稍稍的感觉有些晕沉,脸上滚烫,连眼皮也垂的睁不开了。我的手还揽在恭王的脖颈上,说话间人就凑近了上去。
恭王没有讨到酒,面上也就讪讪的,又被我如此轻浮的戏弄着,想是来了火气。所以我刚靠近他一点,他反倒主动的冲到了我面前,一手钳着我的下巴,上来就咬了我一口。
我先是愣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嘴,随后“唰”的站了起来,直接摔了手上的金盏杯。
“干什么,这是玩不起要恼了?”恭王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来,比我还要痴愣,喝问我的话都带着心慌。
“玩不起?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我说着就上去按住恭王的脸,钳制着他一点都不许动,然后恶狠狠的还了他一口。
恭王惊叫了一声,受不住疼,用力的把我给推开了。我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倒底一个趔趄倒了下来。只是我恰巧摔在坐垫上,一点都不疼。这样动了两下之后反而内心更舒爽了,所以我也只是歪着身子不动,一个劲的傻笑。
恭王舔了舔嘴唇,发现有血腥气,用手一摸果然见了红,于是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一时之间又不知该骂我什么。我还只是冲着恭王傻笑,笑得完全是像面对一个被轻薄了的女子扭捏作态一般。
姝娘也只是笑,风凉的说了一句,“这怕才是纯粹的狗咬狗!”
“你对谁都是这般?”恭王擦了嘴角,还好,只是伤了一点皮,就是自己吃不好饭,也会不小心咬到一口的。有侍儿要来为他上药,他一甩手,让退下去。
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起了身再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这是何意?估计对着你家那个冷冰冰的王爷怕是没这个胆了!”恭王心里还有火气,对我说话也是没好气。
我这人有时一点屁事都会较真,有时再大的事也会无动于衷,此刻不管恭王说什么,我也不会被激怒的。
“我家王爷待我很好,只可惜啊,是我配不上他!”我说。
恭王听我这样说,于是笑了起来,“二嫂怎么反倒妄自菲薄了起来?”
我的桌案前已被重新添上杯盏,炙的羊排已经有些冷了,我赤手抓了,一边喝着酒,一边啃骨头,懒得多说。
新上了一道清炖河豚,厨子亲自来上菜,当着众人的面先动了箸儿。恭王赏了他一杯酒,他饮下又多说了几句话,见无事后才让退下,然后在座的人便开始用起来。
饶是如此,想大快朵颐的人终究是要壮着胆子。恭王就没动箸儿,他这样的人看似潇洒不羁,其实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往后一生怕也一样如此。姝娘原本不怕死,只可惜她不吃鱼,所以也没用。
这河豚又没什么刺,味道虽鲜美,但肉质在我吃来还是嫌老。我一般只吃鱼肚子那,就是一碰就会气鼓鼓的那一块。这一块都是皮,外面粗糙的像是倒刺一般,里头又嫩绵绵的。随便嚼两下就咽了,免得勾破了嗓子。等到吃下去之后,才会觉得意犹未尽,想再吃,又要先皱眉。
恭王看着我这吃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所以便只冲我举杯。
我又接着喝,喝到兴起,让姝娘大声的唱起来,不要什么高山流水,只要你侬我侬。姝娘本就做的这门生意,要什么都是随口就来的,只听她唱道,“羞看鸾镜惜朱颜,手托香腮懒去眠。瘦损纤腰宽翠带,泪流粉面落金钿。薄幸恼人愁切切,芳心撩乱恨绵绵。何时借得东风便,刮得檀郎到枕边。”
“要不今日我便借了你这东风吧?”我说着也眯起了眼睛。
“我怎么听不懂,你是要借了来,还是要借了去?”姝娘俏婷婷的一笑,妖魅倾国。
“借来借去又有什么关系?”这叔嫂自古就爱被人拿来调侃,我是无所谓的,反正这嫂子当的也不过是个幌子,韦家的名声我也再不在乎的。
“罢了,我坐在你两个里头都觉得难为情,要不正经一点吧!”恭王说着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取筝来!”
“哟,三叔就是要亲自献艺了!那日你家王妃办荼蘼宴,你明知弹琵琶的人是我,还要当着众人面取笑我一番,是何用心?”我这手还没好利索呢,现在想想还是觉着疼。
恭王微微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神却似乎透着光芒,“我是怕二嫂如此技艺却被无知的人作践了,所以宁愿让人觉得我轻佻,也要二嫂明白,还有知音罢了。”
我本想骂他两句,可我突然发现此时我竟然有些心虚。我受不住他那灼灼的目光,自觉的撇开脸去,然后站起身,走到了窗边。jieyidazhiye.com
我听见恭王在身后“哈哈”的笑,却原来是他故意在作弄我。我回身干瞪眼,心服口服的回他一句,“你赢了。”
“哪有什么输赢,是二嫂当真了而已。”他这人说不笑就不笑了,敛起笑容的速度比我变脸还快。
随即恭王也起了身,同姝娘一道重新安坐,身前摆上琴案,将筝安置好。只见他用手指轻轻一扫,顿时发出颤魂之声。如此,便知他也是个指法高人了,我还很少见人试音发出来的是这般的调调。见过的两位,一个是教我琴技的师傅,一个是她——我的罗缨。
他们两个一个弹琵琶一个抚筝,看样子是要我来唱了。我的嗓子从前便不空灵,乍一听会有些孩气,渐渐的又有着不和年纪的老成。随便瞎唱唱还行,真要认认真真的动情,那得要十足的看状态。
“唱我们先前作的那一曲吧。我弹过两次给他听,他也说极好,一向挑剔的人,竟没有改动一处。”姝娘说着用眼神瞟瞟恭王。
恭王抬抬眉,表示知道了。
“惊涛骇浪回荡,小舟穿浪。她长发洒银枪,雕翎戎装。闭目身半躺,腰中酒凉。远远天际乌云泛光,云隐不祥。青龙在海中望,满目凶光。她冰冷手掌,满弓一道光。穿透夜色,带着破风那么一声啸响。飞散的血光,散落在唇角上,又微甜如糖。”墨明棋妙的《枯叶之蝶》,穿越了。
这又不是什么正经的词,还重复用相同的字韵,大概恭王是懒得改了,难为他还能记得这般不着调的调子。
“这怕还有长长的故事,二嫂怎么不想着自己排一出戏?”恭王问我。
“怕认了真又被人当笑话。”还不如游戏人间来的痛快。
“笑话就笑话呗,人活着谁还没被人笑话过。”这话是姝娘说的,大概恭王还真没被人笑话过。
正说着话,我从窗外看见楼下来了一辆宝马雕车,看此装饰,我已然是熟悉的了。我也没叫人,依旧趴在窗上看着车里的人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缓步下来。
今日她穿了一身雨过天青纱,头上依旧带着同色的幂篱,偶尔能看见她一点纤纤玉指,还有下车时露出的浅浅红鞋。
“喂,美人,在这儿呢!”不知底下的人跟她说了什么,我见她只站在马车边,似乎还没有想上来,所以我便朝着她喊了一嗓子。
美人抬起头,已然看见了我,但她还是没有拿下头上的幂篱。
恭王见我喊人,似乎是有预感,连忙跑过来朝下看了一眼,随后很快的又闪回了身子。
“她都看见了,还躲什么躲?”若不是姝娘如此说,我还不知道恭王慌张什么。他也不等侍者来给他更衣,自己拿起衣袍并着腰带就要穿戴好下去。
“要不把她请上来,就差个会舞的了。”我已见过她的舞姿,并非诚心要亵渎她。
“罢了,人家是家中人,怎可在外人面前露脸,你以为谁都同你这般没规没矩?”姝娘也站起身来,将怀中的琵琶交给了身边的丫头。
“最难消受美人恩!”恭王说这一句就走了。
“说这人是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真真是个典范!”姝娘说话间也穿好了衣裳,那一件深紫色的斗篷倒是漂亮的很,我一时着迷,便就多看了两眼。
等我再回身,恭王已经上了马车,美人更是没了身影。
“喂,你叫什么?”我冲着将要远去的马车喊道。
马车里不见动静,我不死心,还是一意看着。良久,车帘终究被拉开了,一个清越的女子声音回道,“奴家名唤瑟瑟!”我看不见人,只看到那轻纱在风中飘荡。
“你要是个男人,这会儿要么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要么早就入了黄泉见阎王了。”
一提黄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家王爷,还有他呢?
糟了,这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只怕他们已经不在孟若台了。我的心再次惮惮起来,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我骑了马先一步离开春雨楼去了孟若台。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戏还没有结束。我便直接回到刚刚在的地方,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我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问了跑堂的,知道我家王爷的马还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又心安了,所以索性坐了下来,好好的把戏看完。
原来这《恋黄泉》讲了三折故事,都是和黄泉有关的,并且到最后都不愿意离开黄泉。
第一折讲的是孟婆,讲她如何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一个终日只知道熬汤的鬼婆。
第二折讲的是黄泉之花——彼岸花,一个自甘到黄泉来引路的花,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故事里曼珠和沙华是两个女子的名字,最终她们成了怨偶,花不见叶,叶也再不见花。
这最后一折,则终于讲到了黑白无常,也是这三折故事里唯一一个略显美满的,至少他们从此再不会分离。正好我就赶上了这最后一出。
傀儡做的黑白无常虽带着诡异,但依然掩盖不住他们另类的美。明明是男子,却画着妖冶的面妆,身姿纤长,一说话带着阴阳怪气,但又不会叫人听的内心发渗。穿着一黑一白纯色的长袍,两人都带着高高的帽子,一个写着“一见生财”,另一个写着“天下太平”。
从前的故事里,谢必安是吊死的,所以都说他伸着长舌头。范无救是淹死的,所以他被泡的很肥,面目不堪。所以不管怎样,这两人必定是长相吓人的,又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夺人性命的。尽管有地方说遇见他们预示着升官发财,但与死亡相关的,到底避讳的很。
黑白无常是将人类带往阴间的使者,我想遇到了是好事吧?跟着他们走,也就不会成为鬼魂野鬼。人间有什么好徘徊的,放不放的下也就那么一回事,谁也逃不开。听一听自己的判词,再入轮回才是正经。
这一出牵丝戏唱完已经很晚了,我一直等到散场才离开。账记在恭王那,反正那是他固定的位置,我后来不过吃了两杯茶,花不了他多少钱。
王爷的马还在,大概是不会来了。我自己牵了两匹马,在它俩中间走着,街上许多店铺都关门了,夜风吹的有些凉。
这一天玩的也够累了,白日里疯了一场,晚上又喝了许多的酒,一路走着,两条腿早酸疼的厉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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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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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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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乾道六年,四月 21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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