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这么说,我看这画应该给这蔷薇花儿。”太上皇说着指了指这画上的花儿。
“只怕它们不懂得欣赏,我倒是个稀罕的。”
“说你脸大,还真把门面撑起来了!”
“皇爷爷,您摸着心口看看我,你看我这几日在你这瘦的!”真瘦的狠了,就剩皮包着骨头了。
太上皇只是笑,话却说得狠,“嫌我这不好就别赖着了,回你的庆王府去。”
“那我能回江宁府去吗?我可是把您这里当成我的娘家了。”
“呸,真是好大的脸面,你怎么不早点求我给你封个公主?”
“只怕封了公主,便成就不了如今的姻缘了。”是那画师的女徒。
我和太上皇一人一句正胡扯的没完,她忽然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朝着她看去。她如此不懂礼,可那陈画师的目光看在她身上却没有责备的意思,便连包容都没有,仿佛稀疏平常的事。
“也是因为这份姻缘,我才有了这么大的脸,要不然谁还搭理我?”我接着话茬说,也不想场面冷了。
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们韦家也就在江宁府横一横了。到了临安城,清流人家瞧不上,勋贵人家挤不进。
“看来还没病糊涂,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回去吧,正好你家的那位还在灵芝殿等着呢。”太上皇话说的也太轻飘飘了。
“什么?王爷在!”他是特意来接我回去的吗?
我话刚问完,外头一位内监进来回话说,“启禀上皇,庆王等了两个时辰,见未有回复,已经动身离开了。”
太上皇朝我抬了抬眼,撇着嘴怪道,“真没耐心!”
“皇爷爷,我没跟王爷闹矛盾,您可别委屈了他。”纵然王爷那日吼了我,但我也没那么大的气性。我这一出闹得,恐怕连王爷自己也觉得怠慢了我。可我是真的身体不好精力有限啊,我只是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算了,越性的再多住上些时日,杀杀他的脾气。”
“皇爷爷,我家王爷的脾气已经够好了。”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该回去了?可是我身子还虚弱的不行,这会儿回去,估计府里又要惊怪起来了。
太上皇立即吹胡子瞪眼,指着我命令道,“你,不许替他说话,没我同意,不准离开宫门一步。”随后又转身跟底下的人说,“以后庆王府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呵呵,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幸亏皇爷爷退下来了,要不然还真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虽然我真的不想回去,但我的话说的确实风凉还……尖酸!
太上皇刚要发作,他身边的大监立刻含笑念道,“奴等惶恐,看来跟韦家小姐真计较不起规矩!只是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老奴,跪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的清闲,这把老骨头实在折腾不起。夫人叉着腰一撇嘴就过去了,难道我们也能闭上眼睛当看不见?”
大监话一说完,底下又是笑声一片,太上皇也不好真的动怒,只是指着我愤恨的骂了一声,“臭丫头!难怪你公爹看不上你,如今连我也来膈应,还不快离了我这里!”
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真的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外,还听见那陈画师有些汗颜的说道,“华国夫人还真的是天真烂漫之人。”
“她就是个鬼灵精,你可别去惹她。”
书房里又传来了笑声。
梦生没有跟我一起过来,知道有人会照顾我,她一般都不愿意再见其他人。这段时间养身子,太上皇又给我拨来了七八个人,原先我房里除了梦生,也有两三个洒扫的大小宫女。如此,我那边也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只是我烦了人来人往的周旋,太上皇身边人不好得罪,远着点的也怕眼高手低。若是从前我还有心力应付,可是一病,好像真的顾不上了。如今我宁愿累梦生一人,何况她是乐意的。
所以从我能下床起,只留了原先的那几个人,其他仆从一应都回了。
我从书房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小监,还有一个老妈妈并着一个小丫头,都是太上皇这边的人。只是不放心我一人走路,跟着是常理。
如今日头长了,气温也摇摆不定,下了几日雨只觉得萧瑟如秋冬,一出了太阳,又像是坠入酷暑。我已许久不出汗,钓鱼时虽被晒烤着,但到底不费力气。此时不过多走了几步路,我渐感吃力,用衣袖试了试额角,我竟出了汗。
“夫人大病初愈,万不可受累,要不歇住脚,老奴去喊了轿子来?”是那老妈妈,年纪估计和太上皇差不多了,我虽不常见她,但也知道她是一直伺候在跟前的老人。
“不必劳烦妈妈了,也就近在眼前的路程。我多走几步,身上倒是舒爽一些,怕是这些时日懒惯了。”其实我已经累得有些晕眩,只不过是靠自己强撑着。
一来确实不远,我也是跟自己赌气。二来,我可以跟太上皇太后没大没小,但他们的身边人最好还是尊重些。小鬼难缠,暗箭难防。在德寿宫,我既没有娇纵的资本,亦不像在庆王府,有罗缨为我遮风挡雨。
回到我自己的房里,跟来的人被请去用茶,我自己到了里屋去。
还没走进,就听见梦生说,“哎呀,我方才大约走错了。”
我以为是梦生在自言自语,因为她经常会这个样子。可没想到此时,我竟然听见了一个男人在说话,“错了一步没关系,自然还有办法挽回,你自家再好好想一想。”
我一听见这声音,立刻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禁卫森严的德寿宫他竟然也能如入无人之地!
“错了一步没关系吗?不是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吗?”梦生还在跟他说话,而这话是我跟她说的。大概这世上没几人能错的起,哪怕只是一些愚蠢小事,很多时候便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呀,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他面向着里屋的门,我一掀门帘他正好抬脸看到我。
梦生在他的下首,两人正坐在圆桌旁打双陆,棋盘旁边还放着一对骰子。梦生听见他说话,立刻回转头冲着我笑起来,“姑娘,这位先生比你教的好,我一学就会了。”
“青天白日的,你就这样跑到我的房里来?”我一脚岔进里屋,另外的半个身子还在外间,手拉着门帘不肯放。
“怎么,我不能正大光明的来吗?”他低着头笑笑,眼神一瞥,神情很是漫不经心。
他做平民装扮,短衫长裤,绑着的裤腿下不过是一双寻常的布鞋。头发虽然绾着,但是有些松散,额前的那两缕青丝依旧掩映着他那颗妖冶的朱砂痣。胡茬深了,将他那张原本年轻的脸显得沉重了几分,还带着落魄的江湖气。难怪连梦生都知道要称他先生,而不是公子或者相公。
“就算正大光明的来了德寿宫,可你也进不了我的房门。我是真的怕了你,你又要做什么?”我一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再见他,还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先前让你问,你跟我犟,现在我也跟你犟,偏什么也不说。”他话说得轻飘飘的,实在是太勾人。
梦生见此,连忙站了起来,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应付,“姑娘,我一回来这位先生就已经在了,也是坐在这。我问他找谁,他说等人。我想,大约也是等姑娘的。他等了许久还不见姑娘回来,我怕他闷,正好央他教我算筹码。”
我招手让梦生过来,梦生本能的来到我的身边。
他见梦生乖觉如此,只“哈哈”的笑了两声,一抬手从袖中打开一把折扇。扇子只有半面,我不知是就这样,还是他没有完全打开。扇面有字,字体很好认,是瘦金体。但我判断不出是谁的手笔,亦或者是否为刻意模仿。
他一手扇着风一手放在了桌面上,眼神示意梦生刚刚坐过的地方,对我说,“过来吧!”
我根本无力拒绝,乖乖的坐了过去,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那天晚上他是被魔鬼上身了吧?一定不是现在的这个他。
他在给我把脉,偶然抬眼看看我,随后又自己陷入沉思。他这副认真又为难的表情,倒是跟朱太医很像。我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眸光一落到我脸上,我只是冲他笑。
他面色深沉,见我这般的没心没肺又泼皮赖脸,便将那折扇一收敲在了我的头上。
我还没来得及喊疼,梦生立马威吓道,“做什么打我家小姐?”
“好一个韦侯爷家的大小姐!”他神色平淡的看了一眼梦生。
梦生是个实实在在的傻丫头,自己小声嘀咕的又念了一句,“是我家姑娘。”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拉起了我左臂上的衣袖。梦生一惊,立即伸手挡着,随后被他眼神一吓,又回过头来打量我的脸色。最后到底还是缩回了手,只站在我的身边戒备着。
“你身上的蛊毒已经被激活了。”他说完这一句就丢开了我的手。
我没说话,很自然的咬了咬唇,然后就噘了起来,最后还是一脸痴迷的看着他笑。
他见我如此,清了清嗓子,到了嘴边的话还在斟酌。
“这丫头倒是个心有灵窍的,只可惜认了主了。要不然跟着我,倒是能有另一番天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梦生的身上。
梦神被他一说,忙低了头不言语,我知她心下一定在思量着认了主为什么就可惜了。
可不就可惜了嘛,最怕死心眼的人,认准了一人就永远认定了。偏偏,我还是个最不靠谱的。
“没什么可惜的,想要就送你了。”我巴不得给梦生找一个好归宿,是他就更好了。
他笑了笑,“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以为他是觉得我舍不得,或者是小女人的妒忌,刚要做解释,一回头看见梦生已经红了眼眶。她大概是想要跪下来求我的,可是又不敢,想哭,更是只能忍着。
“小姐……”梦生转了身,到底离开了屋里。
我心一酸,也强忍着泪水。人世间要是也有孟婆汤就好了,喝一碗,将从前事忘得干干净净,像一个初生的婴儿,重新再活一世。
可我只想给梦生喝,只想叫她别再死心眼的念着我。我自己就算了,因为从前的我太讨厌了,不能再走回头路,而有些人也不能被忘记。
“几年前我遇上了一个病人,她身上被人种了蛊。为了找到能医治她的办法,我给自己也下了蛊。可是后来她逃走了,等到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蛊已经被移走了。”
他看着我,目光沉沉的继续说道,“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身子从小就被人种下了这种蛊。她是母体,用来养蛊的。平日里不会有任何的危害,唯一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处子之身。否则一旦毒发,便要受万虫撕咬之苦,直至命终。”
“我……”我不是母体,我是受体。
“我给自己下的种蛊,因为母体的不同,激活的方式也就不一样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额上的朱砂痣,“它会叮咬处子的血,一旦被盯上,就直接找到了宿主。而且,它只认一次主,再也移除不了。”
我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笑意,盯着他看,也只是不说话。
“你不信?”他突然也笑了。
“你就别试我了,你想知道我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直接问我就是了。何苦还要绕这么大圈子?”
“怎么,我说的不对?”他的脑门皱了皱,这幅动作跟恭王倒是很像,而且他也有很浅的抬头纹。
他已然不想跟我装了,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不信。可我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大概我对他太了解了……
对,这是了解。虽然关于他的一切我都知之甚少,可我就是有种感觉。他的眼皮一跳,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心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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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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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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