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他也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脚心,一下又一下,我的手心都拍麻了,这孩子还是纹丝不动。我看没反应,便把孩子上下晃了晃,幅度还挺大。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就是瞎弄,心里头也接受了这孩子不中用的事实。看还是没反应,然后又换了一只脚,对着他的脚心又是狠狠地打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咳”的一声。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去看旁人,而周围人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加克制的不可思议。
随后这孩子又呛了一下,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紧接着挣扎了一下,最后闷哼了起来。
“夫人,快把二世子正过来,只怕这样倒提着他难受,哭不出来。”稳婆见状赶紧提醒我。
我听说,便将这孩子横着抱了起来。只见他稍稍的哼了哼,然后“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前两声还不那么清楚,到了第三声忽然就洪亮了好几个高度。之后就索性“哇哇”大哭起来,那嗓音直接就叫人嫌吵了。
这变化也真是神奇,前一刻还苍白的就如同一个死胎,很快那身体里的血色就翻了上来。可能是因为哭的太用力,那小脸蛋都红的有些发紫了。我看见他脆弱的小肚瓜上方,那心脏一跳一跳的,特别的强劲有力。看来是真的活过来了。
“老朱,老朱,你来瞧一瞧!”我赶忙喊朱太医来确认。
朱太医听我这样称呼他,也是一脸的汗,只伸手搭了一下这孩子的脖颈,然后就说了,“恭喜王爷和夫人又添了一位世子。”
“她怎么样?”我用眼神瞥了瞥帷幔里头。
朱太医摇了一下头,然后又点头。旁的人可能看不懂,我却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无大碍的意思,但是不是真的无碍,还不好说。
我抱着孩子就走了进去,歪着嘴,很不削的对卜安宁说,“喂,你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你得要想着怎么还我。这孩子可算不得是你的了,但你可要好好的给本夫人养着。”
卜安宁侧着脸面向着床里,见我如此说根本不为所动,但我严重怀疑方才孩子哭出第一声的时候,她的内心肯定澎湃了起来。这孩子我肯定是要给她养的,我那边已经有了一个,如果把孩子都接过来亲自抚养,总感觉我是居心叵测。
我凑到了卜安宁的耳边,又用尖细的嗓音阴测测的喊道,“娘亲,你快看看我啊,我来找你了,我是你的孩子啊。我又来找你了,我永远只做你的儿子!”
卜安宁终于忍不住转脸来,我立马抱着孩子退了下去,深冷的笑着,“啊哈哈,不给你看。娘亲,我好冷啊,你给我做的短袄好了吗?娘亲,我好饿啊,快给我口奶喝吧……”
“……”外面的人都是一脸的无语。
“夫人,把二世子给老奴吧,也该洗一洗,叫他吃口奶了!”这孩子现下的一顿哭有些猛了,估计是方才被打的狠了,这会儿屁股疼脚心也疼。我把孩子给了那老妈妈,自己就出去了。
“佩珠,这边你盯着点。”我嘱咐一句,扭头突然看着那边应春晖的房门,见里头点着灯,但烛光不甚亮。
“要不要?”佩珠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到底摇了摇头。这春晖虽然入府时间不长,也是个明晃晃的细作,可是她承恩王爷雨露最多,就算没动什么真感情,到底肌肤之亲的有着见面三分情。若她能安分下来,我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的。我也不想把王爷身边的女人都弄的凋零了,就连不爽快的时候,想找个发泄的对象都找不到。
“五娘这么早就歇下了,只怕四娘那边今晚要吵得妹妹不安了。”我伸手挑起门帘,抬脚就进了应春晖的房门。
应春晖是标准的下妾,规格不能高,再加上又没子嗣,所以身边就一个使唤丫头并一个粗使的婆子,都算不得什么玲珑的人物。
“只怕夫人又累了一趟,快坐下用碗茶。”应春晖已经上了床,见着我进来,立刻起身穿衣。
我也没客气,在一旁的交椅上坐了。端正着身姿,摆弄了一下裙角,手上还满是血痕,放在鼻下闻一闻,都是血腥气。
很快应春晖亲自点了一碗果茶来,我笑着伸手接过,还没到脸边便狠命的嗅了嗅,“还是五娘懂我,我最爱这又香又甜的果子茶。”
应春辉笑道,“夫人能看得上,是下妾的福气,下妾也想多服侍夫人几场。”
“好说好说,只要你有心,这日子还长久不是?”我拿出一家主母该有的架势和威严,这份和颜悦色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应春晖一向是个谦卑有礼的,不爱出头,就连奉承都是恰到好处的不过分。说实话做个小娘真的是很合适,就是再难相处的家主母也不会过分针对她。只是,要能真的安分下来就好了。
我开口说道,“我也知道你为难,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再聪明一点,平心而论,你该明白你在府上的日子如何?我想你也知道湘竹是怎么死的,若是旁人,抓住了你的把柄,这会儿已经送你入地狱了。可我却跑来撕破脸的劝你,你该知道这用心,而我并非是菩萨心肠。”
想不到我说话这么直接,春晖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我,连呼吸都停滞了。
狡辩是没用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从佩珠跑来告诉我,说是应春晖发现了卜安宁不对劲,又跑去告诉了佩珠,我就知道是应春晖出手了。这么做风险很大,毕竟她是暴露在外的,一直不动她不是因为她藏的好,而是她真的安分。
就连被偷走的那支雕翎箭,我一开始也怀疑了她,可后来发现不可能是她。在她的眼里那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要偷也应该偷放在同一处的长弓铁箭。
但她今天这么做,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到时候府上一乱,也就没人在意她了。她跟卜安宁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卜安宁的性情很容易叫人理解,她身后的事若是有心打听,自然也能弄明白。这么久了,卜安宁都能按捺下来不发作,不会等到孩子都要生了才想着质问。
激怒卜安宁很容易,应春晖又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大概是把全部的恨意和由头都转接到王爷的身上了。卜安宁虽然也并非一塌糊涂的不懂,可一个人的郁闷总要找某种方式排解,哪怕是去恨一个无关的人。
何况王爷不是无关的人,他确实知道卜安宁的苦楚,也知道李家人的手段,可他只是袖手旁观,甚至还配合的推了一把。对于卜安宁来说,这个世道已经冷漠的无可救药了。
王爷弄死卜安宁容易,可是若是主动的伤了孩子,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虎毒不食子,再怎样都是王爷理亏,而且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圣上质问起来,王爷也不是个会为自己争辩的人。这种关键时刻,不能再出意外了。
我觉得我自己做了一件很对的事,幸好成功了。若是败了,大概我也掉进泥坑了。只要有意外,今晚我是第一个逃不出去的,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甚至还有可能说是我在戕害王爷的子嗣。m.jieyidazhiye.com
王爷倒是想让我不要多管闲事的,我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又要费心来解救我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稍稍的扭了头,“就算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大约我也是帮不上你的,只是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反正你在我这边只有这一次机会,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了。”
“多谢夫人。”应春晖还是很客气,客气到你都察觉不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回到我自己房里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晚饭都没好好吃,刚才的茶也是一口没碰。佩兰端了一大碗的人乳来,都是现挤出来的,还带着温,也就不用去热了。我吃了药,那奶也是一口没浪费。
问了人,王爷出去了,玉藻也不在府上。我去洗漱了一下,回来躺床上就睡了。
夜里忽然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床的里侧,心里也明白,肯定是空的。梦生的骨灰就被我放在桌上了,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透过碧绿的纱窗,带着一股深冷寒意,这场景还真有些瘆人。
我忽然笑了起来,竟然也能被这骨灰坛吓到,明明不久前还是叫我最心安的活生生的人。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傻傻的叫我姑娘了。
看我多无力啊,究竟谁也护不住。
我起身坐在床边上,弯着腰,低垂着头,将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半响就笑两声。大概是被我咯咯桀桀的笑声吵醒,佩兰挑起门帘,站在门框处。我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挺诡异的,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倒也没被我吓到。
“好姐姐,我想喝酒,有酒吗?”我问佩兰。
“大夜里的,谁还来筛酒煮酒,有葡萄酒喝吗?”佩兰轻声说。
我“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后摆摆手,“算了,我要睡了。”我说着就准备往床上躺去,只是我屁股一动,忽然从床上滑了下来。先前就说过,我这床没有凸起的床沿,刚刚我是坐在锦被上的,那缎面太滑,加上寝衣也是丝绸的,所以就更滑了。
我“嗷”的叫了一声,然后就索性坐在了床榻上,笑了一声之后,我突然盘起双膝将自己紧紧地抱了起来。
“呜……”我只是小声的呜咽着,怕人听见我哭,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声音,那眼泪却像是崩溃了一般。
感觉有人走来,随后坐在了床榻边,我以为是佩兰想来安慰我,其实我只要发泄一下就好了。但我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从前我干什么,梦生也只是安静的陪在我的身边。
来人推了推我的胳膊,我抬眼看了一下,是一瓶北酒,用白瓷瓶装着,就是先前王爷喝的那一种。我擦了一把眼泪,又拧了拧鼻涕,往衣服上抹了一把,随后才伸手接过。
喝了一口,很辣,从喉咙到胃到心口,都在烈烈的灼烧。然后我又喝了一大口,缓了缓,终于将抽噎给按压了下去。
“王爷,其实我没有很难过,我只是想哭一下而已。”我说着还能冲王爷笑起来。
王爷“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王爷,你千万别同情我,也别可怜我。”我说。
王爷低声道,“不会。”
“王爷,你说人为什么会活在这世上,又为什么会死?从一个特别鲜活又脆弱的小生命,然后慢慢长大,然后某一天突然就没有气了,最后就消失了。”我问的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王爷没回答我,我也没去看他,抬手接着喝酒,就这么一小瓶,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
“——韦捷。”王爷叫了我一声。
“什么?”我问。
“能不能好好活着?”王爷用商量的口吻继续说,“不管你是走是留,不管你在哪,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好好活着。”
大概早上我那份求死的心太强烈了,能叫我撑住的,只剩了一口气,但凡缓下来,我必定不安生。
“王爷!”我叫了一声。
王爷说道,“真的,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够了。你放心,我也会活得很好的,我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努力的工作,认真过好每一天……”
“……”
王爷扬了扬头,“对不起,我要是早早的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害苦了你。那一年,我在金陵城遇见了你,瘦瘦的身子,小小的个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身着紧身骑装,腰束革带,头戴墨色眼纱,稚气未脱的脸上神气十足。身附黑铁长弓,马鞍上悬着一个箭壶,里面放着满满的白羽箭。”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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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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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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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乾道六年,九月16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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