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等,还是没回答。
“花潼,花潼。”我这下是更担心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干什么?”花潼还是很清醒的语气,看来根本就没睡。没睡着都不理我,对我一个病人能不能有点人性,还要让我来殚精竭虑。
“你确定王爷不会有事吗?”我问。
“不确定,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听天由命。”花潼特别自信的跟我说,“放心,他暂时死不了的。”
“你……”我无语凝噎,“什么叫暂时死不了!”
“发过毒誓的,有些话不能说。”花潼又来含糊其辞。
“那你还偷偷给人算命!”自信满满的说王爷没事,不就给他算过了吗?
“这你就冤枉我了。”花潼笑了笑,“这项本领是与身俱来的,我看人一眼,听他们说一句话,或者摸一摸他们的骨相,命就自然的出现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有时候上一刻是这样,下一刻就变了。人的命会变,运能改,风云变动,什么都不能确定。”
啊,受不了,竟然跟赵恪说了一样的话。
“你的命被人动过了,你知道吗?”花潼忽然问我。
“很多人都说过我命不长,但我已然活到现在了,是不是这个?”侯爷很迷信,为了给我改命,做了很多的腌臜事,韦抚也是一样的,但凡给我算过命的人,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很快的绝了命。
“不是。”花潼说,“你是天生的贵命,母胎自带的,原本有可能成为一国之母的。但福气薄,膝下无子,寿命确实不长。你与庆王本无姻缘,这是强求的,这一改,其他的也都变了。”jieyidazhiye.com
我大约是真的该配给恭王的,天机我已然知道了。可能李凤娘的命也被人改过了,她能与恭王结亲,也是因为术士的话。想来并不是李凤娘有国母之命,而是人家也算到了恭王有王者之气。
花潼继续说,“逆天改命是大罪,牵扯的人越多,被反噬的就越厉害。一切天注定,人注定胜不了天。”
“知道。”我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所以韦抚注定会早走,侯爷注定会一场空,而我注定……我还活着,什么都说不准。如果把我的存在与离开的影响都降低到可有可无,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报应?
“睡不着吗?”花潼坐了起来,回身看了我一眼,“睡不着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你不是说不能。”从前我几乎没怎么听过花潼弹琴,就算唱曲也是小试牛刀,不会露出真材实料。
“不为享乐就行,我现在是为了抚慰你的心灵,这也是一种救赎。”花潼虽然还是平平的语调,但我能感觉他是在笑。
我实在也是忍不住了,“噗,你是怪我从前对你藏着掖着?但我们两个应该是彼此彼此吧?”
花潼没说话,起身离开,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人又回来了。往探盆里加了几块银碳,洗了手,又重新焚上香,随后拿了一架古琴过来。
估计他已经很久没弹过琴了,琴弦都松了下来,他就坐那慢慢的调试。这古琴定调复杂,调式方法要根据演奏曲目而定,才能调出空弦的音高。这一过程他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虽然房间里也不是太黑,不过他这样驾轻就熟还真是叫人有些感慨。
我叹了一口气,“花哥哥,这几个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以什么为生啊?”
“闭嘴,道家三不问!”花潼拨了一下弦,看来他已经调的差不多了。
琴声一出来,我立刻心静了下来。这古琴被誉为太古之音,所需的就是要静,环境要安静心也要静。所以古琴很少凑热闹,适合静静的听来,大约这也就是死神爷爷说我不适合的原因吧。而筝需要气力,要能力拔山兮气盖世,我一个胸无河山的小女子,只能纯粹的为了弹琴而拨弄琴弦。
但我还是小声的反抗道,“也不能问生计吗?那还能问什么?”
“我不想回答的统统不能问。”说完花潼指尖轻轻一扫,立刻发出如敲击玉磬一般的松脆之声。
古琴有三种音,散音松沉而旷远,起远古之思,泛音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更加丰富复杂,可以交流沟通,能表达出情绪。
花潼已经开始弹奏了,我便真的闭了嘴,不再说话。
此处省略八千字情景描写。
一曲终了,我久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没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花潼停了停,随即将琴弦松下,然后收起。
我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的躺着。
花潼沉默了一下,突然气急败坏了起来,吼道,“韦捷,你要是敢睡着,我也跟你绝交。”
我并没有立即说话,一直等到花潼愤愤躺下,我才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还君明珠。”花潼没好气的说。
我再次沉默,心里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见我不说话,花潼咳了一声,“我随便瞎起的,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花哥哥,这曲子是你临时作的吧?”我问。
“啊。”花潼都不敢多一句有感而发。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没有纠缠,忽然调转了话题,“我这伤是赵恪处理的吧?”
“啊?”花潼一点也不惊讶的用一个惊讶的语调。
“你其实不通医理,对吧?”我问。
“啊。”花潼躺下又起,起身后又躺下。
我缓缓说道,“你们虽属一个师门,但是研习的东西并不一样,他精修岐黄之术,你则深谙音律。你就算给人治病,那也是以音问灵,除了安慰,并不能解决人实际的痛苦。”
花潼咳了一声,低声嗫嚅道,“啊,露馅了。”
我又说,“你就没诚心要隐瞒,谎话说的太低劣,你从前又不是没抓过我的手腕,却什么都没说。第五川星不过是个半吊子,搭了一下脉就能发现古怪,连朱太医这样正经学医的,也是一早就发现了。你就是真不如赵恪,但也不至于这般辱没师门。”
花潼没接话,表示默认了。
我继续道,“再说,我这伤在心口,处理起来不大不方便。以你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性情,见我醒来时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可你也太坦然了,简直就差直白的告诉我了。”
“他这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坏,从前我叫你远离他,是因为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你也没我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所以,又觉得他有些冤了。”花潼沉吟道。
我问,“是因为这是一个死循环吗?他要帮程青杏还愿,必定绕不开我们韦家,就算夫人不是我的生母,可韦抚到底是我大哥,而且我们兄妹之间感情很深刻。所以,他把脸翻得那么难看?”
“你也是挺狠的,他本来就觉得欠你,还来这么一招。”花潼说。
“不狠一点,我也放不下嘛。”说着我到底叹了一口气,“其实相忘江湖很容易,我知道他会很好,我也会很好,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关于我身上的蛊毒,也请他算了,要怪也是怪下毒之人,他算不得元凶。我也没什么未了心愿。”
花潼也叹了一口气,“随他吧,他也无聊,有点事做做,大概心里就没那么空了。”
“他没把弓箭还给我?”我问。
花潼愣了一下,随后说,“没有啊。”
“那可是我的东西,和他没有毛线的关系,如果你以后遇上他,请他还回来。我连玉簪都给他了,那弓箭对我来说也很总要的。”我念叨。
“那扇坠……我看他盯着看了很久。”花潼欲言又止,“他……”
我立刻喊停,“打住,没有什么扇坠。”
花潼正欲回话,身边忽然有动静,然后我就看见王爷起身了。
“王爷,你醒啦?”我看着王爷从床上下来,花潼也跟着坐起身,然后随手拿起火折子点灯。
“嗯,刚醒。”王爷回答一声,人已经下来了,去茶炉上倒了水,然后又回来,“喝点水吧,说了那么多话。”
“……”刚醒还知道我说了那么多话。
“她不一直是个话痨嘛!”花潼也跟着说了一句,也不知他会不会发讪。
王爷过来将我扶起,接过茶盏来送到我的嘴边,我乖乖的喝了半盏水,然后再将我放下。
“……”王爷,真是太难为你了。
“是不是觉得很过意不去?”王爷忽然问我。
我点点头,尽量把眼神放的柔和一点,但是要避免含情脉脉。
王爷看着我笑了一下,“我倒是甘之如饴。”
“……”
花潼又咳了一声,“那个……醒了就接着睡吧,天不早了。”
睡吧,这下我是真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做梦,随后就矛盾了,到底是我之前的那一个多月在梦中,还是眼前的是梦。那如果让我选,我该怎么选呢?不过眼前的景象叫我明白,一切都在现实中。
“佩兰?”这姑娘就坐在我身边,仔仔细细的给我擦手,大概我身上的血迹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嗯,夫人你醒啦!”佩兰冲我笑笑,但是并没有很激动,她一向是这个性子,大悲大喜都是深藏不露。
我倒是笑的挺开心,“你怎么来了?”一开口,还是带着点没心没肺。
佩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又走进来一个人,我一看竟然是娟姑姑,手里还抱着雪团。
“我们都已经听说了,等到韦夫人和韦大人的葬礼结束以后,再回临安不迟。”娟姑姑说着把雪团放到了我的身边,“花哥儿这地儿不方便,既然醒了就收拾了换地方吧。”
我一看到雪团上来,立马喊道,“哟,快拿走。”
这小畜生特别黏人,还总是舔来舔去,有点恶心。虽然长的是挺可爱的,可我不怎么倾心这种毛茸茸,大多时候看看就好了,不会像别人那样抱着亲个没完。
娟姑姑见我这样抵触,一脸不开心,仿佛是自家孩子被人嫌弃一样,“干什么这样,小动物最能治愈心灵创伤了。”
“你自己留着治愈吧。”我的内心可充实了,从来不会感到凄凉,被人抛弃了,我也……我不需要替代,也不要抚慰。
我说着又去看佩兰,“你们都听说什么了?”
自然不是事情的原原本本,而且还被包装的很好看。程家的事情一律隐藏了,只说韦抚是因公牺牲。我家夫人悲痛难忍,加上年纪大了又积劳成疾,所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
这种事情也算不上扯得多厉害,韦抚此次回江宁,本来就是有要务,而且很危险。他回来的那个晚上,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的身边人也在那晚将任务圆满完成。而我家夫人更是出了名的爱子如命,而这份爱只独给韦抚,她受不了打击也是能理解。
圣上和上皇都是扼腕叹息,给了我们韦家很大的荣耀,连大嫂也被封了诰命,侯爷要辞爵,便直接让韦家的嫡长子长孙承袭了爵位。
圣上连下了三道圣旨,但是奇怪的是,还有一道手谕是给我的,虽然也没说什么,大意是叫我节哀顺变。可这安慰之意也太明显了,我觉得可能针对的是王爷。
韦抚偏向庆王,圣上不可能不知道,毕竟我还做着庆王妃。我这么长时间不在临安,也不知王爷是怎么圆谎的。到处都是眼线,连恭王和李凤娘都能那么快的赶过来,其他人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夫人和韦抚都在七日后下葬,入宗祠,二叔回来了,韦揕和韦抉也回来了。对于我的伤情,大家都选折缄默不语,就连韦抉来看我,也不过是给我送来了药丸。
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被隐藏了起来,所有知情的下人一律都没能活命,其他在场者也是不可能乱说的。所以虽然事有蹊跷,但也不可能有人知道详情了。我唯一感慨的就是,韦抉还不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我身体里无可救药的毒。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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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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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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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乾道六年,冬月18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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