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注意,抬脚要推门出去,却被苏木紧张地带到床尾,她莫名其妙地问道:“等等,苏木,你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们摆明了是冲你来的,你在米缸里面躲一躲,我去支开他们!”苏木边说边打开米缸,不由分说地推送朽月往里头钻。
朽月坐在缸沿任由苏木怎么推都稳如泰山,两脚大喇喇地叉开在地上扎了根一般,不为所动地驳斥:“清者自清,这些刁民无非是故意栽赃陷害,我整晚都与你待在一起,他们有何凭证说我是嗜血妖精?”
“阿月,听话!你是外乡人,昨晚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偏偏你这时候来容易落人口舌,咱们有理说不清。”苏木好说歹说地哄道。
“不行!”朽月态度坚决,“苏木,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连你也怀疑我?”
苏木三言两语敷衍道:“没怀疑,只是事出突然,就委屈你这么一小会儿,我答应你,等风头过了我必定带你一起回家帮你父亲治病,好么,就听我一次!”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医馆外,有人拍打卧室的门窗大喊:“苏大夫,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大家伙儿可要砸门了!”
苏木手足无措,忙高声回道:“来了来了,昨晚喝了点酒为轻型,睡得有点晕头转向,这就来开门!”
他犹疑不决地走到门边,回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朽月,无奈打开房门。
房门一开,霍地涌入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在房间转了半天,迷惑道:“苏大夫,房间就你一个人吗?怎么刚才好像还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说话?”
苏木本来心灰意冷,闻言转头回看房间内,哪里还有阿月的影子?他的视线移到那口密封的大米缸,欣慰地松了口气,看来阿月还是听了他的话躲进了去。
“床角有个米缸,会不会躲在里面?”一个贼眉鼠眼的粗汉叫道。
苏木刚还抱有侥幸,这下面如死灰,忙不迭过去打掩护:“诸位有什么话请出去说,本人根本没遇见过你们说的什么女妖精,此中是不是有误会?”
“没误会,”门外忽然有个高个子青年走了进来,解释说:“昨晚巴谷大师和村东头的寡妇亲眼所见,你偷偷领了一位面生的美娇娘趁夜回家。那女人不来还好,一来昨晚就发生了五起命案,已有五个村民惨遭妖精毒手成了干尸,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尸首已被民兵拉到祭台上进行焚化。村长下令,让我等彻查此事,请苏大夫配合!”
苏木摆手辩解说:“她是我的远房表妹,路过此地借宿一晚,在下发誓,她与此事并无干系!”
“呵,你们一家在这个村子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远方亲戚。苏大夫,莫不是你被那女妖精给迷惑了吧?”有村民嬉笑着附和道。
“让开!”
方才发现米缸的粗汉推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口不起眼的米缸旁,利落地揭起木盖,探头往黑黢黢的缸内细瞧。
苏木的心在那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哪知粗汉不满地‘啧’了一声,皱眉调侃:“苏大夫,你家里怎么穷成这样,米缸都见底了!好歹跟村里人知会一声,各家各户世代干的都是种田营生,别的不多,余粮还是有的。”
其他村民也不可思议地走了过去,发现米缸空空如也,连一粒米也没有,更别提藏什么大活人了。
那帮村民倒也是淳朴憨厚,顾念苏木平日慷慨救治民众,不由心生同情,摇摇头:“没想到苏大夫已经窘迫至此,今年丰收俺家还有余粮,待会分些给你。但你还是得交出那女妖精,人命关天,不可不防啊!”
“多谢大伙关爱,无功不受禄,大家劳作艰辛,怎好向你们讨要粮食。”苏木呵呵陪笑道。
他心情起起伏伏,本还以为这下阿月在劫难逃,没想到她行踪诡谲,恁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蒸发了。
正疑惑间,外面忽地闹腾腾乱作一团,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叫喊“女妖精从阿月房间里出来了!”、“抓住她,别让她逃了,快!”,瞬息之间人声鼎沸,挨挨挤挤的小院顿时乱成一锅粥。
苏木心慌意乱地走门外,发现村民们正往他妹妹的那间卧室蜂拥而去,等躁动息止,朽月已经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
一帮民众纷纷簇拥着将朽月围成一团,口口声声指着她大骂‘吸血恶魔’,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要拉她去祭台举行焚化仪式。
苏木心口一凉,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跌跌撞撞地钻进人群,为朽月苦苦辩白:
“大家请听苏某一言,她真是我的远方表妹,其父亲患病卧床,故特来村子寻我帮忙!昨晚我可以证明她没离开医馆一步,又怎么会跑到村中害人性命呢?此事绝对是空穴来风,无凭无据,如何妄断她就是凶手?”
“并非无凭无据,我们有人证在场。”村民嚷嚷。
苏木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肃然道:“是谁无中生有诬蔑他人清白?”
“苏大夫,你可莫被这女人的美色蒙蔽了,她根本没有什么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这说辞都是她为了诓骗你而胡诌出来的。”
寡妇崔芝从人群里头钻出来,眼尾堆笑,施施然走到苏木跟前,捏着嗓子娇声娇气道:“昨晚我可是亲眼看见她从被害人家里出来,双目赤红如炬,满嘴鲜血……哎呦,可把人家吓坏了!”
“呵,胡说八道。”朽月忍俊不禁地笑了,不愿多费口舌跟一群愚民争辩。
“崔大嫂,村子夜黑无灯,难免视线混沌,你会不会看错人了?”苏木不死心地问道。
“没看错,我眼睛雪亮着呢!当时明月高悬,我对此女样貌记得十分清楚,那妖精的面貌以及衣着打扮跟她完全一样,芝芝是不可能认错人的!”崔寡妇刻薄地坚持道。
“既然证据确凿,事不宜迟得赶紧将妖女,巴谷大师已在祭台处等候多时,别延误了时辰。”m.jieyidazhiye.com
奉令搜查的青年仰头看了看天色,大手拨开挡在门外的村民,用力将朽月拖拽着带出闹哄哄的小院。
苏木不依不饶地跟了过去,用手死死抓着朽月,跪下哀求众人:“她不是妖精,请放她走吧!人是我杀的!我愿意代她接受焚刑!”
朽月原本被青年握着缚绳牵引向前,闻声倏地顿住脚步,任由青年如何用力拉扯也岿然不动。
她回过头垂落眸光,不咸不淡地瞥了眼双膝跪地的苏木,道:“不必如此,你不也在怀疑我吗?”
苏木瞳仁一颤,张口结舌:“我……”
“照顾好自己,我不用你救。”
朽月丢下一句寒凉彻骨的叮嘱,便转身抬步离去。
时过境迁,山水相逢。
众生还是那些众生,兄长还是那个兄长,一切好像都没变。
只是,软弱无助的女孩有了保护自己的铠甲,不再指望别人施舍救援了。
*
满腔怒火的村民把朽月带到村口的祭台,那个满脸彩饰的巫师巴谷则盘坐于一堆干柴前,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长串不知所云的咒语,旁边的巫女则手舞足蹈地围着他不停转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即将举行篝火大会。
巴谷见‘吸血女妖’已被成功抓获,手中权杖往面前的龟甲一敲,勒令道:“快将妖女绑在火刑架上,午时乃阳气大盛之刻,宜施焚刑炼化,杜绝祟气,可别延误了吉时!”
朽月经过神棍旁边,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无论别人如何推搡催促,她尤自行止优雅矜傲,姿态不卑不亢,每一步都慢悠悠的,似乎不是奔赴刑场,而是在闲庭信步,赏花观景。
她怡然立于柴火堆成的高台之上,眼眸慵懒半垂,目之所及,皆为愤怒的面孔,一群无知民众振臂高呼“烧死妖女”,个个情绪饱满昂扬,好像唯有如此方能彰显正义。
恶神鼻腔轻轻嗤笑一声,愿用毕生极致的宽容去原谅这群妄图弑神的愚昧人类,也不知道是那个脑残想出的用火来对付她。
村长被两个壮汉抬进祭台,此人是个耳鸣眼花的驼背老叟,行动不便,故而一切都交由他人代办,只负责传话下达命令。
此时正烈日浇头,村民多有不耐,老村长抚了抚山羊须,张口问道:“村子的人都到齐了吗?”
“几乎到齐了,村长!”有人趴在他耳廓上大喊。
老头手中蒲扇一挥,苍老的声音颤悠悠地从喉咙发出:“既然到齐了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正当这时,苏木不知从哪个旮旯钻出来,往村长面前扑通一跪,哭喊:
“且慢!村长,她不是行凶的妖精,我才是,你们抓错人了!”
村长眯眼探身往前,一下认出他来:“苏木,你这又是何苦?难道忘记你妹妹苏月是怎么死的吗?”
“村长,我没忘记!但那姑娘与此事无关,恳求您法外开恩放过她,下半辈子苏木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苏木说完往地上哐哐磕头,前额霎时鲜红一片,周围愤慨的民众看见这一幕皆大为震撼,小声议论苏大夫魔怔了,为了一个妖女竟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村长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之实在心有不忍,刚想下令停止焚刑,木柴堆却被巴谷先一步点燃!
干柴堆淋了柏油,噌地一下燃起熊熊大火,热浪滚滚扑面,迅猛的火焰刮刮杂杂地燃烧着,一下将‘嗜血女妖’吞没在炽烈的焦炎之中。
“阿月!”
村民不知道为何苏大夫要喊妹妹的名字,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飞扑进火海之中。
老村长大惊失色,指着火堆高呼一声:“快救人!”
当时干柴烈火燃得正盛,村民一心想烧死可恨的妖女,根本没有准备灭火的水,于是鸟兽四散都跑回家取水去。
场面一度混乱,祭台上的焰火猝然变成诡异的青幽色,像奔流的洪水一般往四处蔓延,情形已经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苏木眼见着大火燃起,脑袋一片空白,心口一抽一抽地疼,没来由的恐慌遍袭全身,只觉得面前有很重要的东西得赶紧抓住,等热血退去,人已经冲进了灼烫的焰火中。
耀眼的青炎盘旋在身侧,如浪涛般此起彼伏,他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抬起他下颌,遂强忍灼痛,于熠熠强光中开启一条眼缝。
阿月完好无损地站在这火光烛天里,弯腰托起郎中那张血淋淋的脸,好整以暇地检查伤势,周围喧闹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她眉眼锋锐,面色骤冷,问他:“你我本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拼尽性命跑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怎会不相干呢?
苏木苍白地笑了笑,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哽咽着抖落字音:“因为……因为你,像极了我那死去的妹妹……”
朽月蓦然一怔,心口好像被人抡了一榔头,胸腔□□,难以抑制的悲愤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青色的火泛着冷光,照在她脸上如敷上一层霜雪,远眺前方,视线渐渐模糊。
隐约间,跃动的焰火勾勒出一个画面,有个孩子坐在地上啜泣,好像迷路了,不叫爹也不叫娘,她在喊哥哥,问哥哥为何还不来找她。
原来是晚阴小时候。
恍惚之间,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他浑身烫伤,满头污血地冲进火障,豁出性命找到了那个伤心的小女孩。
他那样子当真可笑,说的话也可笑,说她,说她看起来像妹妹。
才来呀,迟到了。
孩子哭哭唧唧地埋怨,却又伸手要他牵。
朽月垂眸瞥见自己伸出的手,骤然回神,发现坐在火焰里的小孩,是自己。
她慌忙缩回手,矢口否认:“我不是,我不是你妹妹。”
苏木惨烈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你喊过我大哥,我就当是了。”
“阿月,哥哥来找你来了……”
苏木凡胎肉躯捱不住烈火的炙烤,视线逐渐模糊,两眼一黑,倒在她脚边。
“来什么来,净添乱。”
朽月轻蹙黛眉,抬指朝空中划拨几下,张结一层防护网圈在他周身,紧接着右手五指朝天一拢,果决地收了青暝炎。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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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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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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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1 章 番外二(7)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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