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枫听完,气得发昏,口中骂道:“辣块妈妈的!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他说这话时,脸膛泛红,鼻孔里喷着粗气,形状既可怖又好笑。吕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枫弟,据我所知,她尚未答应嫁给你呢。”独孤枫立时回了一记白眼,咆哮道:“她不嫁我嫁谁!”
吕大夫知他已情根深重,无药可医,婉言道:“你这个情痴,须知万事皆逃不开一个‘缘’字。你逆天而行,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可知将来就一定幸福?”独孤枫反唇相讥道:“怎么会无缘?我遇着她了,这便是缘。我不愿像你一般,只能从我嘴上过过干瘾,连我姐姐的一丝儿裙角都不曾沾到。说到‘痴’字,这世上可没人及得上你。”
吕大夫苦笑两声,神情忽然变为凄楚。他姓吕,名霖,与独孤枫一样,亦是个土生土长的扬州人。祖上世代为官,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个诗礼之家。哪知到了他祖父这一代,因一时失察,致使进贡京中的贡品失窃,犯了玩忽之罪,不但本人削去官爵,还累及家人,自他而下三代皆不得参加科举。吕父是个文弱书生,纨绔子弟,自小娇生惯养,在父亲的庇荫下过着浮华的日子。父亲罢了官,又上了年纪,他不思营生,仍是成天花天酒地。没有薪俸,一家人靠着祖产积蓄过活,哪经得起这般挥霍。到了吕霖出生之时,已是入不敷出,债台高筑。
吕霖三岁时,祖父在贫病悔恨中郁郁而终。七岁时,父亲因借高利贷不还,被债主雇人打得稀烂,在家养得三日,不治而亡。母亲撇下他,带着丫鬟回了娘家。只有乳公、乳母夫妇念他孤苦,将他养在身边。过了两年,适逢安逸侯夫人产下麟儿,也就是独孤枫,用了几个乳母皆不中意,托家下人介绍,聘了吕霖的乳母岑氏。试了半月,颇中意,便令其一家大小搬进府内居住。吕霖也跟着乳母一家住进了安逸侯府。
那一年,独孤柳八岁。她没有兄长,只一个抱在襁褓里的幼弟。身边虽有些各房亲戚家的孩子,又有家生的奴仆后裔,但不是形貌不堪,就是见了她一味缩头缩脑,实难觅得一个中意的同龄玩伴。吕霖出生时,家中已然衰败,但他毕竟受了几年诗书礼教的熏陶,又兼天资聪颖,长得俊秀端方,几回相处下来,便与独孤柳玩得十分投契。已故的老侯爷及夫人都是开明之人,见女儿好不容易觅着个玩伴,又见吕霖的确出类拔萃,便默许他二人常常见面。杰伊文学网
独孤柳那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娃娃,心中并不存什么门第之见,更不用说男女大防。两人哥哥来,妹妹去的称呼着。上树掏鸟窝,草丛里捉蛐蛐,吕霖带着独孤柳玩那些男孩子玩的游戏。独孤柳请他去自己的书房,一同看书,一同写字。孩子们在一块儿扮家家酒,吕霖扮新郎,独孤柳扮新娘。独孤枫学会走路后,便扮作两人的儿子。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独孤柳年满十三岁,到了该议婚的年龄。
身为天下首富的掌上明珠,又是独孤皇后的嫡亲侄女,独孤柳才貌双全,德言容功,无一不备,不知是多少富贵豪门挑选儿媳的第一人选。那时皇甫擎也刚十四岁,还未立太子妃。既是第一人选,自然轮不到寻常人家,在独孤皇后的大力撮合下,独孤柳与表兄皇甫擎定下婚约,成为了金鹏皇朝的准太子妃。
吕霖得知这个消息后,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不知从何时起,他真的将独孤柳当做了自己的新娘。常常幻想着,将来有一日用一顶八抬大轿将他的小新娘娶回家去。两人男耕女织,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再生上一大堆孩子。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呢?
他心里偷偷地喜欢她。可是她呢,还是懵懵懂懂的。听说自己将来会当皇后,第一反应,竟是自我反省。举止够不够优雅?谈吐是不是得体?簪花小楷练得太少。绣法还不够纯熟。她找到了她的理想,那便是做一个称职的皇后,做一个能令百姓爱戴的皇后,成为天下所有闺阃的楷模。她不再与同龄人一起玩耍,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她将成为皇甫擎妻子这件事当做一件神圣的使命去达成。
离开扬州赴京成婚的前一天,独孤柳约了吕霖见面,送给他一件她亲手烧制的紫砂茶壶。壶身上刻着“鹏程万里”四个字。独孤柳道:“吕大哥,此次一别,恐怕日后再难相见。这件小礼物你务必收下。你虽不能从仕途谋个出身,但行行出状元,只要精诚所至,何愁挣不出一片天地来?将来好生侍奉乳公、乳母,也不枉他们养育你一场。”
吕霖接了这临别赠物,不及开口,眼眶里已蓄满了眼泪,哽咽道:“小姐,你到了大都千万别忘了我呀。”独孤柳掏出丝帕,替他拭去眼泪,说道:“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放心吧,我不忘了你就是。”言罢,嫣然一笑。这笑容印在吕霖心中,二十年来挥之不去。
独孤枫道:“可怜你一腔痴情姐姐毫不知晓。你为何不肯去大都?有我襄助,见上一面总不成问题。”吕霖道:“见了面又能怎样?她心里只有先帝,早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独孤柳走后,吕霖消沉了好一阵子。有时坐在屋檐下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一看就是大半天。有时用那紫砂茶壶泡上一壶龙井,却不喝,只是捧在手里,一笔一划地描摹壶身上“鹏程万里”那四个字。直到有一天,老侯爷唤他前去,说道:“你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柳儿临走前再三恳求,要我务必替你留意。现下正有一条门路。城里慈济堂的孙大夫打算再收个徒弟,你跟着他学医去吧。孙家世代行医,祖上有好几位在太医院里当过差。你好好学上几年,开个医馆,把你乳公、乳母接过去一道住,也算不辜负柳儿待你一番心意。如何?”
吕霖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过了几日,便正式拜孙大夫为师,当了一名慈济堂的学徒。因是侯爷引荐的,孙大夫待他比起其他徒弟来自是不同。洒扫、拣药、煎药的活计都不分派他做,只叫他每日背着药箱,随侍在侧。
孙大夫起先以为吕霖不过仗着侯爷的脸面来医馆混个出身,过个几年,自己开个医馆,医些小儿、妇科之类也就罢了。哪知吕霖念着独孤柳临别时的嘱托,当真立志要在杏林中闯出一番名堂来,孙大夫每回诊治,必在一旁细心观察,回去后翻阅医书,对照研究。不出几个月,已是初通医理。孙大夫见他是个可造之才,便再无顾虑,倾囊相授。白天带着吕霖出诊,晚上教他分辨药材,拣药、煎药。春去秋来,忽忽数载,到了吕霖二十岁时,孙大夫自言已无东西可教,准许他出师,另立门户。
吕霖高兴之余,连夜写了封信托独孤枫带去京里,叮嘱他亲手交到姐姐手里。五年来,他写了无数封信,学医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对童年生活的回忆,一一记录在字里行间。那些信一封也没有寄出去过。但这一回他一定告诉她,他出师了,能够凭自己的双手来供养乳公、乳母。他不曾辜负她的期望。他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独孤枫从大都回来,已是第二年春末。得到老侯爷的资助,吕霖的医馆于上一年的秋天开业,因他待人宽厚,医术高明,又肯赊账给穷人,渐次得到乡里的允可,医馆经营得有声有色。独孤枫那时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吕霖对当今皇后的思慕之情,他全然不懂。吕霖问他,信送到了吗?皇后娘娘看了不曾?可有回信?独孤枫大咧咧道:“送是送到了。姐姐哪有心思看呀?她正一门心思要给姐夫生儿子呢。”
独孤柳嫁给皇甫擎一年后,发觉自己终于怀了身孕。她欣喜若狂。她爱皇甫擎,自从洞房花烛夜,头一回见到她的丈夫,这世上最高贵、俊美的男子,她那一颗同样高傲的心,便为他沦陷了。但她更爱这孩子。皇甫擎身为天子,并非她一个人的丈夫,而是三宫六院众多女人的丈夫。婚后一年,她已习惯了与人分享。但这孩子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是她身上的一块肉,更是这帝国未来的希望。她为这孩子付出了整个身心。
然而,上天似乎有意跟年轻的母亲作对。就在独孤柳怀孕8个多月,即将临盆之际,一日在宫中散步,无征无兆的,突然腹痛如绞,还没等太医到来,已经小产了。马桶里鲜血模糊的一团,孩子的脸、小手、小脚依稀可辨。没人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花了整整两年,独孤柳才从噩梦中走出来。收到吕霖的信时,她正在期盼着能再怀上一个孩子。可惜事与愿违,直到天子驾崩,都没能如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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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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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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