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御座珠帘>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世间事,难有尽善尽美。这句话正印证在云姬身上。她出身南昭皇室,为显庆王第四女。母亲是苗王吴天柱的长女,姿容绝代,性情温婉,一入宫即被封为王后。吴王后宠冠后宫,入宫之后,一连生下三个儿子。到她怀上第四胎的时候,举国上下都期盼着神灵能赐下一位公主。而吴王后也不负众望,怀胎十月,诞下了一个极美丽的女婴。m.jieyidazhiye.com

  女婴出生的那天早上,大理城上空朝霞满天。显庆王遂给这个女婴起名——云姬,封号初云公主。云姬从小体弱多病。显庆王延请多位大巫女为其调养身体,禳灾祈福,仍然历经无数小灾大病,方才养到十岁。

  彼时云姬尚未长成,已经艳名远播。金鹏与南昭数代结盟。为表诚意,作为属国的南昭,要将每代王室中最美的女子嫁与金鹏皇帝为妃。当时皇甫擎刚继位不久,独孤太后即如今的太皇太后,便摄两国联姻一事,修书一封,求娶初运公主。

  显庆王因怜惜云姬怯弱,遂与吴天柱商议,由其幺女慧儿代云姬远嫁上邦。苗王与南昭杨氏几代联姻,慧儿虽是苗王郡主,但身上也流有王室血脉。论年龄,她比云姬年长五岁,已经长成,与皇甫擎正是年岁相当。不但容色惊人,不逊长姊,而且性情开朗,自小体健。正是和亲的不二人选。

  获得吴天柱首肯后,显庆王修书一封,说明原委,呈与金鹏内廷。但独孤太后以慧儿郡主并非杨氏女,身份不高,又是显庆王妻妹,辈份不明为由,坚拒此事。

  两个月后,金鹏皇室正式下聘,求娶南昭初云公主。为安抚显庆王,婚书上特地注明,以平妻之礼相待,与皇后独孤柳共掌后宫事。显庆王虽然满心不舍,但为国运计,不得不允准了这门婚事。双方约定,待云姬年满十六岁,便启程赴大都,与皇甫擎完婚。

  简宁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小阿姨后来二十七岁才出嫁,想来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和亲这件事的影响。”吴天柱面上一滞,叹息道:“这件事全怪我。当初本以为代嫁一事十拿九稳,所以并没有瞒着慧儿。谁知道那婆子在这桩婚事上如此专横。慧儿向来自视甚高,心里气不过,索性赌气不嫁,白白蹉跎了那么些年。”

  简宁道:“那个时候独孤柳才当上皇后不久,地位不稳,又在子嗣上艰难。小阿姨艳冠群芳,品貌双全。太皇太后一定是怕她威胁到独孤柳的后位,所以想先拖上几年,等独孤柳把后位坐稳了再说。”吴天柱道:“那婆子肠子也忒多。你去了,不是照样把金鹏后宫翻了个天。我吴家女儿个个都是无价之宝,岂会屈居人下?”

  简宁暗笑:这老头真个卖花赞花香。正想追问小阿姨后来是在何种际遇下嫁给了皇甫谦,又恐话题扯得太远,只得忍下好奇,接着听吴天柱道来。

  倏忽过了五载,云姬年满十五,生得形容兼美,十分惹人怜爱。她生性胆小,畏见生人,每日只知道读书习字,做些女工针黹。每有身边人提及和亲一事,必暗自伤心垂泪。因此,虽经百般调养,身子仍是不见起色。显庆王与吴王后每每念及,总是免不了长吁短叹。

  那年四月,云姬来无量山散心游玩。一日,她与侍女们在野泉边散步,一条水蛇突然窜出,将其咬伤。那水蛇无毒,伤口亦不深。经过医治后,身体本无大碍。孰料,云姬因此受到了惊吓,短短数日便卧床不起,神思不济。显庆王遍请国中大巫女为其招魂导引,一连半个月设坛祭神,但是不见一点儿起色。

  眼看人儿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显庆王夫妇与吴天柱是一筹莫展。这时,吴银姑进言道,初云公主肉身尚好,但魂魄已散,恐时日无多。如今只有一法可行,便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摄魂术。唯此法,可保肉身不死。显庆王夫妇不忍见女儿年纪轻轻就归于尘土,又有与金鹏婚约一事迫在眉睫,万般无奈下,决定施行此法。

  说到这里,简宁又忍不住插嘴道:“摄魂术不是只有血亲之人才能施行吗?婆婆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与云姬无亲无故,况且……”她话未说完,吴银姑道:“接下来的事,就由老身来讲吧。”吴天柱饮尽杯中残酒,起身道:“老夫累了,且去外面散一散。”说完,走出了崖洞。

  吴银姑道:“公主知道这摄魂术须至亲之人,且年貌相当。不然身魂相斥,终究不能长久。这事不假。但公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摄魂术系逆天行事,虽是人为,可是成功与否,全看天意,绝非相像中那般容易,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上古流传至今,已逾千年,成功的先例,寥寥可数。云姬是大王唯一的女儿。当年除了慧儿郡主,形貌年龄,堪可匹配。近亲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来。此等看天之事,苗王怎肯让幺女涉险。一旦魂魄被摄走,原本的肉身,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万一事败,所摄魂魄将无法回到原来的肉身,就会成为游荡在世间的一缕孤魂。”

  简宁听了,身上汗毛倒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吴银姑道:“事关南昭与金鹏两国联姻,时日紧迫,大王只得命我以摄魂术中的天字诀,向神灵祝祷,探寻古往今来,前生后世,但凡有杨、吴两家血脉的女儿魂魄,凭天意摄之。此中详情,是我大巫女不传之秘,恕老身不能细说。老身一连施法三日。到了第四日清晨,云姬床头的捕影风灯突然忽明忽暗起来。便是你来了。大王为了保住你身世的秘密,特地将那些自小看着云姬长大的老嬷和侍女遣散,换了一批新人。你天资聪颖,眼界不凡。此后的事,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大王和王后都深感欣慰。”

  简宁听完,垂头苦思了半日。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吴银姑道:“公主千万别怨恨老身,更别怨恨大王和王后。这是上天的安排,想来其中必有一番缘故。你勿多思,多思伤身。”

  简宁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只见吴银姑原本清明炯然的双目,变得晦暗浑浊。光洁红润的脸上,那些原本浅淡的皱纹,突然深入肌理,如沟如壑。一夜之间,竟然苍老了几十岁。

  吴银姑伸手捋了捋如雪的鬓发,坦然道:“大限到了,好在一桩心事了结。老身再无遗憾。只可惜那些医书无人继承。”说着,缓步走进崖洞的后室。简宁忙也站起身来,跟了进去。

  只见后室空间逼仄,靠着石壁,堆叠着一摞摞的竹简、线装书,还有许多细麻纸的手卷。简宁随手拿起一卷,打开来一看,上面记载的俱是些药方、药理。还有治疗病例的详细记录。那些堆在底部的手卷,已经发黄发霉,亟待誊抄保存。

  吴银姑道:“这些手卷是老身毕生的心血。原是我对不起你,我把这些尽数赠与你。望你妥善处置,愿这些笔记、心得能稍解苍生之病痛,以恕老身罪过之万一。”说完,跏趺而坐,羽化登仙。

  吴银姑以处女之身,侍奉神灵,终生未嫁。常怀慈悲之心,以巫医之术,救治无数苗人。虽是巫女,亦是医家。简宁对她心怀敬意,与婉、馨二人一同在崖洞内为其守灵三日。到了第四日,吴天柱按南昭当地风俗,将其尸身置于无量山云顶的祭天台上火化。

  那一日,云顶上空升起一股青烟,环绕山间,经日不散。那些经吴银姑医治过的苗人,听闻噩耗,纷纷赶来,在山脚下俯身叩拜,祝其早登仙界。

  料理完吴银姑的后事,吴天柱问起简宁日后有何打算。除了七七的下落,简宁眼下暂无别的心事,倒是崖洞里那一屋子的医书让人放心不下,便道:“宁儿是无根之萍,既落在此处,还请外公容我暂住一段日子。宁儿不懂医理,但是知道婆婆留下的那些书都是宝贝。宁儿想留在这里,把那些书稍加整理,以备后世医者学习、参考。也不枉婆婆一生的心血。”

  吴天柱道:“宁儿说哪里话来?在老夫眼里,你就是云姬,是老夫嫡亲的外孙女。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简宁也不客套,遂带着婉馨二人在云顶别苑住了下来。

  三人每日在崖洞内逐卷检视那些医书,还特地托别苑的管事购置了几口香樟木的大箱子,将那些线装书、竹简和手卷,分门别类,装箱保存。遇有纸张发黄发霉,因无量山苗境内没有现成的刊印作坊,只好先依原样誊录保存。再有破损残缺的典籍,便先将残卷誊录,与原本一同保存,以待将来请高手修补完全。

  按简宁的打算,预备在一两年内找到两三家合适的刊印作坊,把这些医书、手卷全部刊印成册。将来有机会,将这些册子送入金鹏的太医院。待有缘之人,能将中医、苗医两相结合,补中医所缺,展苗医所长,惠及天下百姓,便是一桩极有意义的事。

  婉儿、馨儿不通文墨,略识得几个字,好在都肯静下心来学习。二人帮着简宁一道依样画葫芦般誊写那些手卷、书籍。三人兢兢业业,每日把这当成一件正经事来做。短短半个月下来,颇有些进展。

  这期间,方海亦来到了无量山。他从石头城带来了满满一车女孩子的穿用之物,俱是镇南王妃吴氏所赠,道是小阿姨的一片心意。简宁十分好奇,方海那天夜里离开滇军大营,是如何混入石头城,又是如何把她们三人困在营内的消息传递给吴氏的。方海道:“进城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进了城之后,却是十分容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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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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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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