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达闻言,以为皇甫谦留了后招。正待发问,不想皇甫谦又道:“你我掌帅印多年,指挥过千军万马。时至今日,居然要亲自下场。想当年我也算以一挡百。刘帅更是武功盖世,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你我今日联手,不知胜算几何?”
刘显达一愣,差一点就要骂娘。随即又哈哈大笑道:“皇甫元帅忠心可嘉。刘某不才,有幸与君为伍,这一回少不得出死力,以报先帝知遇之恩,少主仰赖之情。”旋即面向广场,扬声喊话道:“赵指挥使,皇上命你在殿前候旨。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做什么?大半夜的,还不让将士们去歇息。都聚在这里做甚?”
赵彦博见他二人神情泰然,有说有笑,丝毫不把他当一回事,心下又是郁闷又是生气,冷哼一声道:“在此做甚?我问你们,皇上尚未亲政,何以置母后皇太后、太皇太后于不顾。你等私议朝政,是何居心?母后皇太后乃先帝嫡妻,钦定的辅政太后。你们这是架空太后,挟持幼主,是谋反!”
刘显达待要说话,皇甫谦在他身旁轻轻咳嗽了一声。刘显达会意。于是,便听皇甫谦道:“赵兄此言差矣。我等并非在殿内议论什么朝政。不过有一桩私事涉及我皇甫、独孤两家,系私人恩怨,难登大雅之堂,于两家名声也不好听。如今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既不会深究,也没什么可追查的。现下已有了了结的法子。赵兄一向是母后皇太后的心腹。皇上感念太后数年教养之功,辅政之德,如天高海阔,无以回报。又岂会为此事背弃太后,置家国大义于不顾。赵将军自统领禁军以来,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京城地面,谁不夸赞?皇上又岂会为难你?赵将军委实多虑了。”
赵彦博低头想了想,紧锁的眉头先是舒展开来。不过一转眼,又重新拧了起来,说道:“皇甫元帅足智多谋,焉知不是诓骗于我?赵某今番不为别个,实为母后皇太后抱不平。那房家不知从何处来弄来名女子,无凭无据,居然口称圣母皇太后。简直荒谬!圣母皇太后早已葬在骊山先帝陵寝之侧。退一万步说,即便那女子真是圣母皇太后复生,皇上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吗?什么南昭公主?这世上……”杰伊文学网
“住口!”皇甫谦突然暴喝一声,将他的话头截断了。继而好言劝道:“赵将军慎言。那些皇室辛秘,无论真假,与我等何干?在场的都是行伍之人,吃粮当差便是。那些真真假假何需我们操心?对我等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身家性命,最为要紧。今日在场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只耳朵,赵将军想想。将士们保的是皇上是社稷,至于其他的,有皇上操心就够了。皇上已经说了,当年之事不再深究。让将士们都散了吧。深更半夜的,何必在这里挨冻?”
这些话句句切中要害。在场的御林军立时斗志全无,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碍于赵彦博余威,不敢就此退去。于是左右相顾,窃窃私议。赵彦博心头正自游疑,他的一名亲信在辔头下进言道:“将军,不如请皇上出来。金口玉言,让那几个老臣做个见证。”
赵彦博毕竟是一介武夫。今日此举原本是为了自保,如今被皇甫谦几句话说得气也短了,力也卸了,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得依言道:“臣请皇上出来给句话,好安将士们的心。”
刘显达与皇甫谦对视了一眼,已知事有转圜,便双双返回太极殿。不一时,便见二人拱卫着小皇帝走了出来。吴昌绪、程韬玉、房驸马等人紧跟在后面。一众人等在云石台矶上一字排开。皇甫琰毕竟年少,个头比玉石阑干高不了多少,但是面对数百名持戈挽弓的御林军,并不见一丝慌乱,而是含笑向众人点首致意。
将士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渐渐向阑干下方聚拢过来。众人平素从未把这个坐在御座之上,却要听命于珠帘之后的小皇帝放在眼里。此刻仰头望去,度其风仪,果真非比寻常。真个雏凤清声,将来不可限量。赵彦博坐在马背上,面露惭色,不敢仰头。
只听皇甫琰向众将士道:“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朕素有大志,愿靖绥六合,四海归服,宜民宜人。朕还年青,有的是时间,愿与诸位一同开创不世之功业。今日朕与几位老大人商议之事,是朕的家事,朕自有决断,与诸位毫不相干。诸位不必心存芥蒂。尔等之忠心,朕毫不怀疑。也请众卿相信朕今日所言。君臣同心,必不相负。”
少年略显稚嫩的嗓音,如玉磬般清脆又宏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寂静的冬夜里,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句“吾皇万岁”。接着,数百御林军一同发起喊来。那呼喊声一声大似一声,听得人心神振奋,气血翻涌。台矶子上的几位重臣也身不由己地跟着山呼起来。
皇甫琰抿着嘴,一脸郑重地向阑干下的将士们深深揖了一揖。在一片欢呼声中,他回头向太极殿半开的殿门处张了一眼。简宁抱着七七,与皇甫珏、静仪公主、绿珠等人就站在门里。檐下明煦的灯光照在女眷们的脸上,她们个个面含笑意,粉艳脂光。无论年长还是年少,或优雅或淡然或柔媚或娇嫩,各具风姿,令人赏心悦目。
赵彦博眼见几名亲信放下兵器随众高声呼喊,心下颓丧之极。哀叹一声,正待下马请罪,却听宫墙外传来异响。回头一看,守门的将士们正跟着众人山呼万岁,谁也没有留意到外面的动静。
他当即拨转马头,飞驰到南面宫门处。跳下马来,打开门上的格窗往外一看,立时面露喜色。连忙招呼兵士,拉开门闩,将那二三百斤重的宫门缓缓打开。
宫门一打开,便见内侍总管郭庆德手执拂尘,跨过门槛,当先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声唱道:“母后皇太后驾到!”
那是经年喊惯了的老嗓,声音又细又高。这一嗓子下来广场上的御林军都听见了。台矶子上的小皇帝和几位大臣也听见了。众人的目光齐集向郭庆德身后投去。
只见独孤柳安坐在凤辇上,裹着银狐披风,由八名内侍抬着入了宫门。一众侍女持宫灯、罗伞、御香等物在凤辇两边随行。后面还跟着大大小小一众内侍。一行人沿广场中央的御道向太极殿径直而来。御林军见此阵仗,纷纷避让。
到了殿前的石阶下,独孤柳由侍女搀扶着下了凤辇,然后缓步登上云石台阶。皇甫琰与几位老臣在台矶上迎接,口称太后千岁。独孤柳道声免礼,说道:“都什么时辰了?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该耽误皇上歇息。皇上正是发长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这样劳累。”说着,扶定小皇帝肩头,在他被冬夜的冷风吹得有些泛红的小脸上仔细端详了一番,温言道:“瞧,眼睛都熬红了。记住,事情是永远办不完的。保重身体最要紧。”
皇甫琰连声称是,便要引独孤柳入殿。独孤柳回头见赵彦博随她一同走了上来,便停住脚步冲他一摆手道:“皇上既命你在殿外候命,你就在这里候着吧。叫你的手下都撤了。今日是我独孤家与皇甫家的一点私事,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赵彦博道:“末将恐怕……”不等他说完,独孤柳含笑道:“赵将军多虑了。皇上是我养大的,你放心,有哀家在,谁敢造次!”赵彦博只得拱手称是,向广场上的御林军道:“先有皇上金口玉言,如今又得母后皇太后力保,诸位大可放心。都回营去吧。明日该当差的当差,该休沐的休沐。一切照旧。”
御林军将士们好不容易等到主将发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即列队行礼。眨眼间,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入了太极殿,独孤柳解下身上的银狐披风,只见她头戴翠羽金珠团冠,身穿真红广袖霞帔,紫罗长裙。虽是常服,不比方才寿宴上穿戴的朝服。但是夤夜前来,如此装扮,已是十分隆重。
“母后怎么来了?儿臣不是让您回宫好好歇息吗?儿臣是打算等天亮了就去栖凤宫向您禀告一切。不过好在您及时赶到,要不然御林军也不肯轻易退下。朕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皇上越来越会说话了。哀家不痴不聋。你们在这里商量了一个晚上,想来已经有章程了。说来我听听。该领的罪,我领了就是。该受何刑罚,我听听。”
“母后何出此言,儿臣万万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没有哀家,你不是一样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独孤柳一边说一边走到金阶之下。抬头一看,御座之后,珠帘之内,端坐着简宁母女三人。她面色一冷,低头提起裙角,兀自拾级而上。早有贴身侍女抢上前去,挑起珠帘。她便如从前两宫太后辅政时那样,在东侧的凤椅内安然落座,眼光定定地落在佳人脸上。
毕竟夜深了,七七方才精神了一阵子,这会儿哈欠连连,又犯困了。皇甫珏亦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简宁轻抚她后脑,柔声道:“快四更了。别在这儿熬着了,领着七七去配殿歇一会儿。”皇甫珏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这里陪妈妈。”
简宁笑了笑,遂将七七横放在自己膝头,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抚拍她背脊道:“七七累了,就在娘怀里睡一会儿好不好?”七七呢喃了一声,在简宁怀里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将小脸贴着母亲的胸膛沉沉睡去。
独孤柳坐在一旁冷眼相看,口中催促道:“皇上,哀家洗耳恭听。”皇甫琰无法,只得命侍中张祜将刚刚草拟好的诏书呈了上来。原来张祜文思敏捷,落笔成文。他趁方才众人在殿外与御林军周旋之际,已然提笔蘸墨,将先前商议之事,桩桩件件,尽数落于纸面。
皇甫琰将诏书仔细看了一遍,不禁道:“听说父皇从前拟诏,每每仰赖张卿。今日一见,张卿果然有七步之才。”遂起身将诏书递于独孤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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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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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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