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知道如何回答,庄司也只能尴尬地把问好又重复一遍。
就像小学课本里常用的“howareyou”后总是要跟一句标准的“i'mfinethankyou,andyou”。
当两个人之间的沟通只能用模板化句式进行时,往往说明他们不是朋友。庄司从阿兰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的美人,也不再和自己是朋友。
只有沈琼年还若无其事地和阿兰特单方面聊天,即便他的倾诉对象坚硬得像块石头,也能笑逐颜开地把各种琐事都搬上台面当笑话来讲。
“我的这件礼服领子上绣的花好丑啊,给我看看你的。”
“……”
“阿兰特,你渴了吗?我有点渴了。”
“……”
阿兰特从始至终都没有给离他最近的沈琼年任何回应,仿佛身旁只是一团空气。
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我看阿兰特好像在和沈琼年冷战。”将秦言的耳朵拉近,庄司小声开口。
秦言答非所问:“马上要开始拍卖了。”
“啊?”庄司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口中的“拍卖”二字所吸引,“这不是舞会吗?难道实际上还是个拍卖会?真是上流。”
面前的舞厅灯光一转,聚光于暗红色的厚帷幕,一直演奏的圆舞曲音乐也换成了更为舒缓的月光小奏。
大幕拉开,这后面竟然又是一个展示舞台。
“各位尊贵的客人,想必大家都已经享受过了今晚的开幕舞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我们的重头戏拍卖会,本次拍卖由法兰西血族芬迪斯拍卖行承办,祝各位都能竞得好物。”
拍卖师穿着保守的黑色美式西装,面具也是同色系的缎带款,既不喧宾夺主又有沉稳控场的气质。
“多说无益,我们来看第一件拍卖品。”
庄司有些惊讶,他以为主持人会在东道主场次用法语,没想到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英语,他零零散散也能听懂些单词。
“有点像以前考试做英语听力,只不过是现场直播。”
秦言看着第一件上台的藏品,那是一枚锥形的蓝宝石,嵌在光滑的古贝里,被当做项链展示。
“你想要什么就按椅子扶手下的报价键。”秦言带着庄司的手摸到靠椅扶手下约一指长的地方,“就在这里。”
庄司试着点了点,那里果真有一个半圆形的按钮:“还以为要举牌子呢,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以前是,现在科技发展很快,血族也要与时俱进。”秦言解释了两句,话锋一转,“喜欢吗?”
庄司一头雾水:“啊?什么?”
“台上那个宝石项链,成色不错。”
成色确实不错,历史也悠久,据主持人介绍曾经被二代血族佩戴过,但报价也是惊人的高。
“……起拍价为1.6亿美元,每次加价最少为100万。”
庄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拍卖官嘴里说的单词“million”肯定和他所理解的不一样,加一次价就是一百万,这是啥家庭才能承担得起的幅度啊!
“不,不喜欢。”庄司对它的价格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再者说,这个蓝宝石项链一看就是女款,买来也没处戴,只能当宝贝供着。
庄司可不能理解这种情况。
几声铃响,没人知道竞拍席上究竟谁是自己的对手,只有主持的拍卖师能从电子操作台上看到竞拍者座位信息和加价幅度。
“1.89亿一次,1.89亿两次,1.89亿三次!成交!恭喜6号席的女士获得这枚锥心之爱。”
在庄司还没吐槽完价格时,拍卖师已经一锤定音,第一个蓝宝石项链当场成交。
“哇,好xx的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庄司当即捂住嘴,侧头看着秦言,对方只是捏了捏他的脸颊。
“以后还是少说脏话。”
捂住嘴的青年连声诺诺。
第二件展出的东西是一截腊化的木乃伊手掌,在打光效果下像极了风干的老腊肉,庄司实在想不出它除了历史价值还有什么吸引人购买的魅力。
“伊度比的掌骨,起拍价3000万美元,最低加价也是100万,竞拍开始。”
看着拍卖师握着拍卖锤的青葱手指,又看了眼聚光灯下老咸鱼似的木乃伊手掌,庄司脑袋一仰,两腿一蹬,生无可恋的表情撑满了整张脸。
他坚定地告诉秦言:“真的,它们接下来卖什么卖多少钱咱也不要了,不买立省百分百。”
“东西还有很多,你看到喜欢的就竞价,不要犹豫。”
中间又陆续成交了几件拍卖品,都是些天价东西,庄司眯着眼睛把这场拍卖会完完全全当成了表演。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马杜尔伯爵的百合胸针,起拍价为100美元,最低加价为10美元。”
拍卖师报价后无人竞拍,他只好继续介绍这枚胸针的亮点:“纯金打造,花叶均由3.4克拉以上的橄榄石镶嵌……”
“他说的是真的吗?”庄司简直怀疑拍卖会在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了个假塑料花,否则价格为什么和之前会有如此大的落差。
“是真的。”
“那为什么这么便宜?”
“马杜尔伯爵在血族之中算是个败类,虽然身份高贵,但却和人类相恋并生下了混血,并且为了那个人类殉情。”秦言微微侧头,身体靠近庄司,余光却是扫向了后座那个故作高贵的吸血鬼。
吸血鬼不老不死却选择追随所爱殉情,这怎么听都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庄司皱了皱眉:“为什么?他做错什么了吗?”
“和人类相恋没错,但他娶的是臭名昭著的红发女巫迪莉娅,这个女人曾经带领猎人击杀了一批低等血族,高等血族也有被她所伤的。”
“那就是相爱相杀咯……”
红发,混血,贵族。
庄司后知后觉,看向面色如常的阿兰特。
沈琼年还在和他耳边小声地唠叨着,这两人一静一动,像两个维度的人。
既然马杜尔伯爵殉情了,那就说明阿兰特是孤儿,这枚胸针应该是他父亲的遗物。
“没有贵客愿意出价吗?三次询问后如无人报价,该拍卖品将流拍销毁。”
销毁?
庄司按下扶手的竞价键。
“好的,已经有新的价格产生了,110美元,还有没有想要竞价的……”拍卖师再三询问,还是只有庄司这一个加价的。
最终这枚宝石胸针以110美元的价格卖出,当即就有人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庄司的位置递上一份交易合同。
大手一挥,龙飞凤舞两个连笔字“庄司”就落在了账单上。
“我可从没有这么阔气过,有种土豪一掷千金的感觉了。”庄司嘀咕了两句。
“那还想买吗,都记我账上。”
“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能到我手上啊?确保是真货吗?”看着新上来的拍卖品,庄司还心心念念着那枚宝石胸针。
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能是阿兰特父亲的遗物。
庄司被遗弃时亲生父母除了名字什么都没给他留下,而领养父母又在人生匆匆来去,也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纪念的东西。
庄司一直希望自己至少能有个情感寄托,好证明他也是被爱过的小孩。
“别担心,有公证人员监管,不会出现调换情况。”
“那就好。”庄司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阿兰特,对方只是斜眼看他,并不和善。
展品很多,都是些贵得要命的文艺品。
庄司在听到第十一个展品时有些犯困,好几次都点头打着瞌睡。
在那颗小脑袋终于支撑不住撞向前排挡板时,秦言出手拦住了庄司的额头:“困了的话可以先出去,这场拍卖会才刚开始。”
“刚开始?他们都不睡觉的吗?”庄司说完才意识到全场都是昼伏夜出的吸血鬼,现在对他们来说才是白天。
秦言看他睡得有些迷糊,举手示意,很快就有一个小马甲侍应生过来。
“把他带到古堡外的小镇休息吧。”秦言指了指还贴在阿兰特身上的沈琼年,“还有这个。”
沈琼年一愣:“我不出去。”
“你陪庄司出去。”阿兰特破天荒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在拍卖会结束前,别让沈琼年再进来。”秦言在庄司耳边低语。
困意因这句话瞬间消失,庄司郑重地点头。
在这个世界,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秦言。
古堡出去的路径又与从正门进来时不同,弯弯绕绕像个迷宫,二人跟着侍应生走了好一会儿才从侧门出来。
庄司全程盯着沈琼年,以防他突然逃跑。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你男人还在里头呢!这么快移情别恋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沈琼年插兜摆了个杂志pose。
“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庄司飞快反驳。
小马甲领着两人在石阶上下行,不远处就是一片开阔的白石砖地。
“二位再往下走就到了镇里,那一片空地是新月广场,还需要去镇上什么地方可以直接告诉我。”侍应生贴心地用英语介绍。
庄司只听明白了他们已经到了悬崖小镇,当即拉着沈琼年和这外国人说了句“thankyou”和“byebye”就跑到了广场上。
侍应生疑惑地摆了摆手,整理好马甲的褶皱原路返回。
广场是这座小镇唯一的空旷处。
夜风微凉,又带着攀越山岭的温润湿气,脚下是成片的茂林,满眼翠色里由公路分割出一片红色的屋顶,小镇就挂立在这片悬崖上,家家户户窗口灰暗像是睡在静谧的山壁。
夜色太浓,只有月光皎洁。
“现在咱们干点啥?就在这儿干坐着?”沈琼年跨坐在广场围栏上,仰头望着月亮。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有点困,出来反而清醒了。”
“你也觉得他变了吧。”
“谁?”庄司一时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懵了,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阿兰特,“你说阿兰特吗?是不太一样了。”
“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我知道,浪漫之国法兰西嘛。”
“他本来就该是高贵的血族,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沈琼年突然正经起来。
庄司还不大习惯:“你怎么回事?突然开始非主流了?”
“我认识阿兰特的时候才八岁,他是父亲名义上的助理,可我知道他是从洋人手里被买来的奴隶。那会儿上海的通商口岸才开没几年,我也见过不少贩来的奴隶,他们很少有像阿兰特一样漂亮的,父亲一向对他们这种交易嗤之以鼻,但最后还是买下了阿兰特。”
“可阿兰特不是吸血鬼吗?他怎么会被……”
“因为这个。”沈琼年掏出一个银十字颈链,上面的十字交汇处的凹槽里储满了暗红色的血液,看上去还很新鲜,就像刚流出来的似的。
“这个是父亲用来控制阿兰特的东西,银十字里是他的心头血晶,谁拥有这个银十字,谁就是阿兰特的主人。”
庄司哑然。
“但我从没有见过父亲用它去控制阿兰特,阿兰特是心甘情愿地服从于我父亲。我的生母在生下我后就因感染离世,父亲当时并未表露出太大的伤心,后来又娶了几房姨太太,她们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
月亮已经升到了正头顶上,脚下的影子无处遁形,只能缩成小小的一点。
“阿兰特可能是爱我父亲的。”沈琼年这句话把庄司的脑子炸得嗡嗡作响。
据他所知,沈琼年绝对是喜欢阿兰特的,但阿兰特对沈琼年的态度又很微妙,他们俩之间应该已经发生过关系,庄司以为那就是爱。
如果不是真的相爱,他们怎么会甘心与对方结合?
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年轻了。
“那阿兰特和你,是什么关系?”庄司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可能是爱也可能是依赖。”沈琼年把玩着手中的银十字,“毕竟我的身体里流着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血。”
“这……”庄司懵了。
“在我十九岁那年,阿兰特开始给我喂他的血让我停止生长,把我永远留在了这个年纪。”沈琼年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看向庄司,“但我对外一律报十八岁,显年轻,真按出生时间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太爷爷。”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一半沐浴在月光下,隐约有了阿兰特才会出现的温柔特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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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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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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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败类之血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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