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宇智波间川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尽是夜空纯然的黑暗。
转头,影影绰绰中站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男孩,蓬松的乱发拂过眉眼间,仿佛蕴满了皎月的寒光。一道残留的血迹纵贯于他右手的袖摆上,而那支锋锐带血的苦无已不用说明更多……
“你杀了她!”男孩颤抖的眼瞳将月下这一幕尽收眼底,包括宇智波标志性的墨蓝忍者装束,包括对面那男孩周身散发的淡淡的血气,包括那填至半途的墓穴。
“……”对方一语不发。
无尽的寒意侵入骨髓,男孩无法自主地震颤起来,呼吸停滞,指尖都失去温度。他踩着草地,一脚深一脚浅地越过宇智波斑的身侧,跪倒在那土坑前。
母亲……宇智波间川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可这并非理智所能掌控。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应当立刻向杀死自己母亲的仇敌发起攻击,然而他怦怦脉动的心脏却控制着他的双手想要刨开这碍事的泥土。他的母亲没死……她没死……他要见她……
母亲……母亲……母亲……
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热意如熔岩般炙烤着脆弱的眼球。这些该死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有着什么东西他仿佛能够看得更加清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崩塌了一角的这虚幻的世界、甜腻咸腥的血气……
无意识间双手覆盖上查克拉,手套被虚汗浸湿了黏在掌间。仿佛只过去一瞬,又仿佛跨越了千万亿年,一缕黑色的发丝不甚清晰地出现在泥污的视野中。拨开最后的土层,宇智波久衣的脸出现在惨白的月光下。她紧闭着双眼,就好像沉睡了一样,随时都能因他的呼唤而醒来……他可是她的儿子,他的母亲定然不会不理她的儿子……对吧……
……对吗?
脉搏不会再鼓动了。一道可怕的切口在女人的喉间裂开,她教过他,那是气管的位置,是致命伤,也是他应当重点攻击的地方。血已经流干了,而且干涸凝结在冰凉的皮肤表面,和泥污交融在一起。没有心跳,没有心跳。她不会醒来了。
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宇智波间川僵在原地,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为了一具尸体。
视野渐渐变了,黑暗已不再成为阻拦他看清这个世界的根由和阻碍,他已融入黑暗本身,那种情绪崩溃后的、万事万物变得异样清晰的苍白的、麻木的觉知,这是一种力量,借由这力量他可以……
“竟然开眼了。”宇智波斑略感惊讶。
对面,跪坐在母亲坟前的男孩,那双血红的瞳中旋转的,分明是一枚勾玉。
宇智波一族并不是谁都能够顺利开眼的,也不是谁都能在这么年幼的时期开眼的。的确,接连战死的亲朋好友会给宇智波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冲击,从而有可能激发写轮眼的开启。
但是,浅层的悲哀,或者单纯对死亡的畏惧、厌憎或麻木并不足以赋予他们这一族潜藏在心灵深处的巨大力量。心灵写照之瞳,只因最深刻的感情和体悟而开启。而通常来说,痛苦比快乐深邃,失去比获得更使人惦记,恨则比爱更刻骨铭心……
唯有通过这样的情感,更进一步地认识到现实的深刻之处,才能开启这写照心灵的眼瞳……
“是你杀了她。”宇智波间川伸手一撑地面,站了起来。他抬头,望向对面站在月下的少年。
宇智波斑回想了一下那女人借自己的手自刎的一幕。
“我不否认。”他打量着这个7岁的男孩,接下来他要做些什么已经很明了了。男孩的短发有些蓬乱,眉眼肤色皆遗传自宇智波,相同的年纪令他想起了泉奈。
“谁派你来的。”对峙的间隙,宇智波间川寒声质问。
斑握着苦无的手一顿。他以为……他以为男孩会立刻向他发起进攻,替他的母亲报仇。
“你无须知晓。”他拉开架势,准备战斗。宇智波斑从来就不会小看任何一名对手,尤其是这男孩,竟有着在这样幼小年纪开眼的资质。要知道,便连他也是几天前才……
“你今年多大了?”
“……关你什么事。”
宇智波间川眯起眼睛,写轮眼让他能够清晰地洞察对方最细微的动态。但不妙的是,他同时也对上了一双通红通红的写轮眼。对方显然比他更早开眼,定然已熟练掌握了运用这双眼睛的能力,再看他满身的杀气,而他的双手却未曾沾染人命。www.jieyidazhiye.com
——不利的形势。
“宇智波的写轮眼很珍贵吧,”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月辉在其间光华流转,反射着极为清冷的暗芒,“在这因战乱而人手稀缺的时代。”
“你想说什么?”宇智波斑皱眉。
“让我活着,比杀了我更有价值。”间川说。
沉默,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不知何时,苦无的锋刃已然抵在男孩的喉间,宇智波斑的身形自他背后浮现,宛若鬼魅,“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杀了你。”
“宇智波一族里,像你这样能够独自出任务的小孩,都只是大人们趁手可用的工具吗?”宇智波间川压制着因死亡逼近而自发战栗的嗓音,试图挑拨。
苦无的刀锋迟迟未动,对方可能对他的话语产生了兴趣,也可能不是。
“我的母亲不是你杀死的,你不必因此感到愧疚。”他再接再厉道。
“愧疚?”对方仿佛被刺激到了,“我为什么要感到愧疚?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
冰凉的触感。刀锋划破了皮肤,一道鲜血淌入衣襟。这回,宇智波间川却笃定地笑了:“你只是个工具,真正该为此感到愧疚并赎罪的,应当是使用工具的人。”
对方沉默了,但也只是一瞬。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宇智波间川眉梢一动:“那我就换一种说法好了……”
无声无息间,另一支苦无刺穿了布料,刃尖抵在后者腹部。
“……请你放过我,如何?”男孩客客气气地说道。
宇智波斑低头看了看男孩反手抵住自己要害的那支苦无,终于重新正视起这名年幼的对手——
原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们都对彼此使用了写轮眼的幻术。他混淆了男孩的视觉令他以为自己站在原地没动,实则绕到了他身后;而男孩则用最基础的幻术掩饰了自己手部的动作,在发现他从背后牵制了自己的同时,果断反制于他。
男孩很清楚自己身处劣势,并且察觉了他的犹豫,因此选择后发制人。
如果不想两败俱伤,那就只能……
斑的手一松,抵在男孩喉间的苦无还尚未落地,便已抽身离去。宇智波间川也同时这样做了,两人之间重新拉开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今年几岁?”
两人同时开口,问出的问题却截然不同。
斑皱眉:“我几岁很重要吗?”
间川答:“我叫宇智波间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咳……十岁。”炸毛男孩赶紧补救。
忽然沉默。
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更多可说。不过当竹风扫荡过两人面前的空地,月色辉映下还有至亲那尚未完成的坟墓时,他们也无需再说些什么了。宇智波间川瞟了对面那十岁的孩子一眼,果真放下戒备开始填埋母亲的坟墓。
“谢谢你。”他小声说。
“喂、喂,我还没说会放过你吧?”就这样无视他这个敌人在场,真的好么?
这明显是虚张声势的谎话,间川体贴地表示自己不会戳破真相——那名少年,并没有趁他昏死时利落果断地杀死他,反而替他安葬自己的母亲——早在那时起,他便笃定:这名少年不会轻易对他下死手。
而根据尸体手上残留的血迹和母亲生前的反应来看,更有一种可能是,这名少年并没有主动杀死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或许是借刀自刎的。
推理出这一切,不需要多少时间。尤其是在写轮眼的帮助下,他的观察变得更为敏锐。虽然恨意仍在内心翻涌不休,但间川很清楚,造成他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准确来说不是什么人,而是这世道。
是两族之间的恩怨,让宇智波久衣无法继续和自己安宁地生活下去……
宇智波斑也默默地跪坐到离他身边不远处,双手覆着查克拉,和他一同铲土。
此时,眼泪早已流干。又或许是写轮眼的开启,让他在那种冰冷的情绪中不再会那么轻易地流下眼泪。宇智波间川机械地埋葬好自己的母亲,站起身来。
“谢谢你。”他第二次道谢。
“……”宇智波斑默然,“这没什么可感谢的。”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男孩真心诚意道,竟意外地说着与他母亲类似的话。
但斑只感到自己有被冒犯到:“喂……你说谁是孩子呢!你比我还小才对。”
宇智波间川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也对,他现在才七岁。这是……母亲缝制的手套……没想到,母亲的离去,让他一下就摆脱了这具身体的稚童心态,重归灵魂的成熟……
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再也无人可以依靠的缘故吗……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要跑就赶紧跑,免得待会儿我后悔了。”斑好意提醒这个和泉奈同龄的小孩,只是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大客气。
只是,未等间川反应,便有另一个陌生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哼……想跑?宇智波家的崽子,你跑不了了!”
四道身影倏然出现,将两个男孩团团围住。
肃杀之气,扫荡过这片竹枝环绕的空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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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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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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