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33：侍女

　　我是公主殿下的侍女。

　　啊啊，突然这么说大家一定搞不明白吧，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真是不好意思。

　　那么，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鸣雨。公主给我起的！公主告诉我，有这么一句诗，虽然平时一听什么诗词啊就觉得头晕，但公主说的那句，我记得可清楚了！叫“红蜡泣烛泪，紫虫鸣雨秋。”哈哈！我还特意求公主写下来给我看，那张纸我现在还留在身上！虽然公主没说，但我也知道，这一定是公主自己写的！

　　我是公主殿下的侍女，偶尔能看见公主在自己的小本上写着什么东西。每当我们靠近，她便会羞红了脸，把本子藏起来，不让我们看。

　　那时候公主还小，我们也还小。公主不让我们看，我们自然也没那个胆子去看。

　　公主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呢！她从不因为自己的和谁呢分就瞧不起我们，相反，她关心着我们，心疼着我们。雪歌生日的时候，公主还让我们瞒着她，为她准备了生日晚宴！啊啊，真羡慕！那时候雪歌激动地都哭了！我们也都忍不住想要哭！

　　嗯……额……一个小秘密。我从没和别人说过，所以这里悄悄的提一下吧。不然总是憋在心里，怪难受的，哈哈。

　　公主殿下的小本本，其实我偷偷看过一次。不是故意的哦！真的！那天公主殿下有事出去，我恰好月事到了，所以留在了公主的寝宫里。我在没事找事情做，收拾公主殿下的房间的时候，打开窗，结果突然吹进来一阵风，把公主殿下的小本本吹掉落在地上。公主殿下相信我们不会偷偷看她的秘密，所以也没有把小本本藏起来。我们也都没有去偷窥。但那时候，小本本落在地上，恰好翻开了。我也不是故意叶鏊去看的，不过，但是——公主殿下的字很美，公主殿下的字一向很美的，我认识的，我随身带着的那张纸上，就是公主殿下的笔迹。可当时恰好翻开的那一页，那上面的字简直不像是公主殿下的字。很凌乱，而且，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是一首诗，大概是吧，没有题目。

　　三月春风吹碧树，宫车摇摇人似玉。

　　步履轻娇不胜屐，掩口偷笑红鸾举。

　　用词像是没有雕琢过，一开始还是很艳丽的。

　　月高光请漏声绝，佳期易逝不欲歇。

　　四海珍馐脍玉碟，九州歌舞如水接。

　　春去秋来厌花谢，彩绫千丈裁绣蝶。

　　夏懒日焦饮冰雪，丝缠雁足不使别。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个故事。一个美人入了宫，很受宠——极其受宠。吃的很好，歌舞不绝，春天过去的时候不想让花凋谢，就用彩色的绫缎裁剪成花与蝴蝶的形状，夏天炎热的时候可以吃冰，不想让大雁离去就用丝绳缠住大雁的脚不让它离开！

　　这是何等穷奢极欲呢？看到那里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所不安了。

　　果然，接下来的情景就转变了——

　　疏忽弃镜丽颜老，牡丹园中杂衰草。

　　他宫为乐此宫悄，犹是当年颜色好！

　　风雨昏暗向晚阳，翠瓦破碎纸泛黄。

　　明月无数夜未央，已死枯藤半朽杨。

　　美人老去了。于是一切都变了。当其他的宫殿还在寻欢作乐的时候，自己的宫殿却静悄悄的，只有满园的衰草。而这些只是其他宫殿的人，像当年的自己那样年轻貌美而已。而时间就此流逝，不知过了多少日夜，树藤也已经死了，杨树也已经半朽了！

　　三十六宫一培土，当时红粉金白骨。

　　冷磷飘飘不见狐，残鬼犹能泣幽雨。

　　膏泥如脂夜中紫，曾染当年朱玉指。

　　侧耳静听车声息，尽是残垣与断壁。

　　这个时候居然有着森森鬼气。这几句的时间跨度非常大，一下子到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当年的繁华、愤恨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残垣断壁，还有……鬼。

　　我虽然看得懂，却不会赏析，不知道公主殿下的这个诗算好还是算坏。只是知道，这大概不算是什么积极乐观向上的美好的诗吧。

　　公主在想什么呢？还是说，这只是公主随随便便写的，没有别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确实有着什么改变了。我们长大了，而公主殿下，最直白的可以见到的就是，她脸上的笑容变少了。

　　公主殿下，毕竟是公主，要为了国家操心了。

　　我们吴国，不是什么大国家，听说俗称是孟吴国，为的是和其他的吴国区分。我们是个小国，听说当年立国的太祖，乃是人中龙凤，能够在大国间长袖善舞，但……虽然有些不敬，但在之后的军准就没有他那种能力了，一代一代的，国家衰落了下去。

　　公主虽然没和我们说过这些，但侍奉她的我们，其实都知道，她开始为了国家担忧了。

　　公主的小本本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了。

　　终于有一天，公主决定出行。

　　她要去楚国——南方的霸主国，去寻求帮助。

　　其实我们都觉得公主殿下的希望是很渺茫的。但，如果不抱有希望，那么奇迹就永远不会出现，这个道理我也是懂的。

　　所以我们一行人踏上了行程。

　　我还记得刚陪着公主殿下的车驾，出宫门的时候，大皇子殿下拉着皇帝陛下堵在我们面前。

　　“父皇你看！六妹她！要投靠大国去了！”大皇子殿下兴奋的脸都红了，“你看！你看啊！您平时、平时都白疼她了！儿臣！儿臣特别为您伤心！”

　　“思飏，你……”

　　“父皇，还有大哥。我是要去楚国求救的。”

　　“呸！谁信！就我们这种小国家！那些大国，连正眼都不会来看我们的！你凭什么说自己能去求救！”大皇子瞪着眼睛。

　　皇帝陛下，看起来似乎是不信的，却又不肯表态。

　　就连我都知道，他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人。孟吴到他的手里，终于走到了灭国的边缘，也并非是那么出乎意料的。

　　敌国甚至没有明确列出军队，而仅仅靠政治上的施压，就能够让我们的皇帝、下任皇帝的第一人选，惊慌的失了分寸。

　　对外懦弱，还只能对着内部的家人臣工发脾气。

　　“没错，我是去追求奇迹的。”公主殿下十分有气势，“因为我们的国家快亡了！在你们的手里！快亡国了！我不去想办法！你们想吗？你们想了好些年！想到一丝一毫的办法了吗？是找到了外援？还是知道了自强！整天醉生梦死长吁短叹！你们是当皇帝的！当什么诗人！当什么思想家！”

　　大皇子殿下脸涨得通红，皇帝陛下则是低着头羞愧的说不出话。

　　公主殿下真的不容易。

　　她带着我们出发了。

　　明明是一国公主，护卫加上侍女也不过二十人。整个队伍显得十分寒酸，而公主殿下，自从离开了国境户，就一直愁眉不展。

　　我们是效果，是弱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算想割地作为报酬，也割不出多少地来，人家也未必瞧得上。而且就算是我也知道，割地求和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是会让国家越来越弱的。

　　可如果连割地的筹码都没有，我们又该如何与大国的人交涉呢？我们国家又弱又穷，没有什么名贵的重宝，也没有足够的国库，能够进行大范围的贿赂。

　　我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直到公主殿下说出，自己找到了和楚国三皇子见面的机会，我才突然明白，公主殿下是抱着万一不行，就只好拿自己当做筹码的态度来的。

　　我觉得心里难受，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是公主殿下的侍女，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们车队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重，或许是大家都想到了吧。我们都很爱戴公主殿下，但是，现如今，这样美好的公主殿下，已经抱有了奉献自己的心思。

　　然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人。

　　那是三个人，一男两女，看起来很可疑的小队。但那个男人，见到了公主殿下的时候，不知道和公主殿下说了什么，让公主殿下那么信任他。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贱兮兮行为古怪乖张的男人，是杂学院的首席弟子。

　　那时候我简直听到了自己梦想破碎的声音！

　　我！鸣雨！一向认为那些传说中的大文苑的首席弟子！首席弟子诶！一定要是玉树临风潇洒又倜傥的吧！怎么会是、怎么会是这么一副德行！举止无礼！说话随便！每天也没见他干什么正式，只是在调戏身边的小姑娘！像个登徒子一样！

　　“登徒子！”

　　在某一天，我实在忍不住这么说他的时候，他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和我说起了登徒子的来源典故。然后又和我说登徒子被人误解的事情……

　　谁想听那些啊！我是在骂你！骂你你懂吗！骂你你听不出来吗！

　　我甚至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公主殿下会不会是被这人蒙骗了！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是公主殿下的侍女，我又能怎么办呢？公主殿下那么信任他。

　　如果他胆敢欺骗那公主殿下，我一定饶不了他！

　　结果，我们就这么到了楚都。

　　楚都真繁华啊！

　　同样是国都，就能看出来人家这里，比我们小国厉害了好多倍！好多好多倍！

　　公主殿下和楚国皇子见了面。她还带着那个叫枚殚的人。我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枚殚真的会有用处吗？

　　但交涉似乎很顺利，公主殿下回来的时候，似乎非常激动。我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但是，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非常高兴。听说似乎没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楚国愿意帮助我们！我侍奉公主殿下好多年了，我可以确定，公主殿下是真的高兴！公主殿下高兴！那我也高兴！

　　我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

　　那就是跟着公主殿下他们一起回来的，不但有那个枚殚，还有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而且，我打听到，那是九州第一文苑，曲阜学院的首席弟子！www.jieyidazhiye.com

　　哇哇哇！一下子就把那个枚殚比下去啦！

　　而且，他似乎在楚国三皇子哪里就和公主殿下他们商量好了，要和我们顺一段路！

　　优秀，

　　我知道了！一定是迟子璋公子，在楚国皇子哪里为我们公主殿下说好话了！就算是皇子，也要给首席文苑的首席弟子一个面子吧！

　　啊怎么办？我好像陷入了单相思！可是！该怎么办！公主殿下会不会也喜欢他呢？迟子璋大人是那么的优秀，又那么的温柔！还有他身边，原来那个总是低头看书的小女孩也是他的仰慕者吗？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个侍女啊！我是……没有资格的吧。

　　我怀着各种心思，我们踏上了归途。

　　听枚殚说，他和迟子璋大人他们是准备一起走的，和我们顺路，大概要一起走上十天左右，然后再分别。

　　哼！他和我说这些，以为我会为了他的离开而沮丧吗？我巴不得呢！我只是为了十几天后就见不到迟子璋大人而伤心罢了！

　　开始只是平淡的日子。

　　和迟子璋大人他们一起。

　　既然迟子璋大人和枚殚都是获得证实的七大文苑的首席弟子，就让人忍不住把他们放到一起比较。

　　迟子璋大人谦谦如玉，是真正的君子，待人和气，又温柔又好脾气。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从不使脸色。又帅气，温文尔雅，真是完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枚殚？那小子没个正形。说话又轻佻。举止夸张又乖张。倒不至于让人讨厌，但总归是难以报以崇敬的心态。

　　我们走了好几天，

　　这几天，他们的神色好像有些变化。事实上，无论是迟子璋大人还是枚殚，我都看不出他们的神情有什么变化啦。不过我对于公主殿下十分熟悉，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这么想。

　　不过怕什么呢？迟子璋大人会帮助我们的！

　　我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天，我靠近公主殿下的马车那边的时候，听到了公主这样说。

　　怎么了？我疑惑着，然后，听到了迟子璋大人的声音。

　　“你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可是，你要知道，你这样是把自己——当然实际上不止你自己，都拖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里。”

　　发生了什么？公主在被训斥吗？

　　我好奇的放轻脚步凑了过去。接着马车遮挡着身体，然后，看到迟子璋大人，公主殿下，还有枚殚，他们三人坐在那里说着话。迟子璋大人和枚殚都是神色如常，一个温柔平和，一个笑嘻嘻的，只有公主殿下脸涨红了，似乎很生气。

　　“我难以想象！这种话居然会是你说出来的！”公主殿下居然显示冲着迟子璋怒喝，然后转头看向枚殚，“枚殚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不，我并不同意他的计划，不过他既然想说，那我就让他说了。但是我并不同意他的想法，我和他在这点上有着分歧，初步交涉之后，我们认为这是无法调和的分歧。”

　　“而我，是认真的。”迟子璋大人柔和的劝说着，“你要是不同意也就算了，但是，这其中的风险我是要和你说明白的。他们的目标明面上是我们，实际上却是你。这趟路，我和他——”他指着枚殚，“都可以出事，”又指向公主，“唯独你不行。”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是个侍女。什么也做不到……

　　“鸣雨姑娘。”

　　当天夜里，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迟子璋大人突然对我说话了，

　　我很紧张，记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迟子璋大人对我说：

　　“你能代替思飏公主殿下，去死吗？”

　　………………诶？什么？什么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我们现在在被人追踪，而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我是说，我们这些文苑的人不能够出手保护你们，所以，我判断接下来几天公主殿下面临情况非常危险。”他耐心的向我解释。

　　和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们在想能够让公主安全的办法，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将大部分随从都拿出来，陪伴在一个假的公主身边，应该是能够瞒过追踪者的眼睛的。”

　　假的公主？

　　“扮演假公主的人，必须和公主的体型接近，而且，必须要足够了解她。所以我想你们这几个贴身侍女是最合适的。”

　　我盯着迟子璋的脸。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是一如既往的样子。

　　“所以我来问一问，你愿意吗？”

　　“我要是不愿意会怎么样？”不禁这么问了，

　　“我会再去问其他人的。”迟子璋柔和的笑了笑，“如果最后还没有人答应，那我也只好放弃这个计划了。”

　　我忍不住问了，“那样的话，公主会很危险吗？”

　　“会很危险，嗯，有超过八成的几率会死的。”

　　公主殿下……会死？

　　迟子璋要离开了

　　“等等！请……等等……”

　　公主殿下反对的，就是这个吗？

　　我感觉到心在跳。

　　我的心在跳动吗？

　　我是怎么想的呢？

　　“那扮演假公主的人……”

　　“会为了保护真公主献出生命。”

　　迟子璋，他没有欺骗我，没有安慰我，只是把选项放到了我面前，让我自己选择而已。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让公主死呢？即使不是十成，可也有八成了啊……可我不就是死定了吗？

　　我攥着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

　　那里面，放着一张叠成小块的纸。

　　那是公主殿下写下的诗，也就是我的名字。

　　我…………

　　“请等一下！”我再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迟子璋，“我……我愿意……为了公主去死的。”

　　“这样啊。”迟子璋点点头，“那我去做准备了。还请你不要逃跑，要是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话，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他温柔的提醒我，“你要是精神波动太大，扮演公主的话也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我……我知道了……”

　　“等等啦——”

　　不着调的声音突然闯入了我的耳朵。

　　诶？

　　枚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他搂着我的肩，“不再考虑一下吗？她那边还不着急，你再考虑考虑也没关系。”

　　他接着凑过去，拦住了似乎想要说话的迟子璋，

　　“你先等等，先过来嘛！我有话要和你商量~”

　　他拉着无奈的摇头的迟子璋离开了。

　　我只觉得身上失去了力气，只能在原地呆呆的站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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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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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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