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里人很是热闹,其中同样是不乏千里迢迢前来白云端的旅人,身上半点修为没有,却皆是配着精致的刀剑,夏藉望着突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来往行人皆是山下人?按理来说,有白云端所在的平邑,理应是那些修剑之人心目里的朝圣之地才对。
踌躇许久后,她还是无声叹了口气,走进酒铺中,买下了一壶平邑最寻常的酒水,饮下后才起身入城,将飞剑皆数藏匿于双袖中后,赤红蛟龙也颇为识时务地缩了起来,现如今她的身上,就只有那么一件简素的黑袍——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也依然不像是山下人的模样。
她慢慢走着,奇怪的是到城门前并没有入城的检查,甚至连守卫都没有,可周围的行人没人对此有什么惊讶一说,仿佛理所应当。
走入城中,城中的景象又是令她略微有些愣住了,平邑的繁荣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她记忆里最繁荣昌盛的王朝也难以与其相比较,大道宽敞车水马龙,因为日子安稳,显然来往过客皆是不尚武力的山下人,男子也会配花,街边还有担花贩卖的商贩,从价格上便能看出白色玉兰是最受欢迎的,她走过了一条长桥,桥下河面上有数艘色泽招摇的彩船,远处街边甚至还有结了果的桃枣,熟透后也无人看守,行人愿意便是可以伸手摘下……
她略微有些怔怔出神,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像是在伤痕上被覆上了一件锦衣,可行人们的面色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再向前走,便又看见了一座喧哗得有些夸张的高耸戏楼,她刚走进其中,便是听见其中传来了巨大的欢声,那声响震得仿佛能将房屋掀顶,门内略黑,人拥挤得有些夸张,摩肩接踵,她刚想要在向其中走去些许,却又突然被一只手拦下了,那是一位板着脸,长相颇为凶悍的壮汉,看起来像是看场子的人——只是没等他开口,却又突然被身后的人喊去了,夏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身后的年轻人与他耳语片刻后,那壮汉的面容瞬间犹如变脸般,近乎是挤出了满脸笑容,将着夏藉迎接进去。
“我只是……随便看看。”夏藉有些经不住他这一转眼间翻天覆地的神情变化,有些不明白那年轻人究竟和他说了什么,可她再看向那原处,那年轻人却是没了踪影,消失了人群里,再找不出来。
“不打紧,您随便看!”那壮汉吆喝着里面的人让开道路,带着夏藉走进了门内,那戏楼有着足足六层高,中间是宽敞的戏台,四面八方挤满了人,那壮汉领着她向着楼上走去,来到二楼处打开了门,那居然是一处包厢,夏藉略微有些顿住,到了此时她也有些琢磨出来不对了,她知道江辞现如今在平邑是什么地位,可问题是江辞是怎么知道她现如今在平邑?她的窥天眼又精进了?
“您看这满意不?”那壮汉陪着笑说道,夏藉只能点了点头,那戏台上的先生还在说着,又是一阵巨大的欢声,那壮汉等着喧闹过后,才继续同夏藉说,“下一阵戏是咱这里最闻名的戏,叫《鱼鳞百踏》,远近客人都是冲着它来得,拖家带口的……”
他似乎是看出了眼前穿着简素黑袍的女人对他的话语并不感兴趣,立刻及时止口,转而笑道:“您要是有事,只管开口,我就在门外候着!”
说罢,他便是悄声地退了出去。
夏藉望向戏台,她所在的位置的确是最适合观赏的地方,只是她并不懂戏,也看不出来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之所以进来也只是打算凑个热闹看看,那台上地面铺着一块红布,还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有着数件她看不懂的东西,其中有一块云朵形状的青铜乐器,看起来有些像是锣,还有一块长条木块,这个夏藉倒是见过,与那种惊堂木没什么差别,还有着一条长琴,那长琴被横放在桌上,那先生一边讲说着,一边弹奏着,琴声伴着话语,或高昂或低沉,那调子有些凄凉,像是有魔力般,只是听着,便令人不由自主地能够想象出来那话语中铺开的画卷。m.jieyidazhiye.com
这一曲停了,那老先生下去了,夏藉本以为他是要休息一会,可他刚下去便又上来了,夏藉有些头疼,猜出了大抵是那个年轻人去和那老先生说了她的事情,所以才取消了休息,给她看上一场完整的。
“这一首是鱼鳞百踏,”夏藉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嗓音,那嗓音让她感觉有些耳熟,转过头看去,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妆容略显英气,身上披着一件绣着云边的锦绣宽袍,长发被束起,腰间有着一柄剑,眼睛里安安静静,夏藉无论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在何时见过这么一个人,只能点了点头,那女子似乎不介意夏藉到底认不认识自己,只是继续说道,“讲的是鱼鳞铁骑踏破二十六朝的故事。”
她刚说罢,那戏曲便是开始了,琴声中还伴随着密集而沉闷的鼓点,从幕后传来,鼓点从缓逐渐变急,从轻变重,仿佛携着心弦一同起伏,夏藉安静地听着,不自觉地有些沉浸进那故事里了,仿佛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铁骑震天动地的冲锋,尘土铺面,煞气肆意,到了最高潮的部分,那老先生吐出最后一个字,琴声鼓声骤然跟着一顿,整座戏楼静到不可思议,随后再是骤然响起急促的声响,铺天盖地,即便是不懂戏的她此时也完全沉入了那幅画卷之中,厮杀,冲锋,铁骑碾过,兵败如山倒……
待到这么一曲结束,那老先生收起琴来,台下才发出了犹如惊雷般的叫好声与掌声,大把大把的金银钱财被抛上戏台,散落在红布上,仿佛就连栏杆和地面也被那巨大嘈杂声所震撼……夏藉瞥了眼身旁的女子,看她似乎还怔怔望着戏台,于是便悄无声息地站起了身来,打算离开。
“师尊说,如果您是来找她的话……”夏藉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去白云端吧,白云端城头,她会去那里找您。”
夏藉略微愣住,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是猜到了对方的名字,回头看向那位锦衣女子:“柳雯?”
那女子只是点了点头,夏藉望着她,着实没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女子与当初记忆里,那个有些倨傲,有些自负的女孩。
原来已经过去十数年了啊。
她顿了顿,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对于江辞而言,她着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带着左诸烟离开白云端后,足足十余年都未曾回来一次……所以她根本不了解平邑,也不了解现如今的柳雯是什么模样,更不了解江辞身上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所有的了解都是传闻,仅此而已。
最终,她只能简单道别,离开了这座戏楼。
她去逛了集市,还有玉坊,锦楼……这些都是平邑闻名的地方,她慢慢逛着,心里空空荡荡,最终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走出了平邑,天色已经略微转黑了,她来到了山道的石阶上,走在石阶上,遥遥便能看到高远处坐落在山间的白云端。
走到白云端前时,她却突然有些不敢走进其中了,她本以为白云端是不会变的,可是白云端也变了,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学校里学过的一句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当时的她并不在意这句诗,因为比它更为亮眼的诗句太多了,她只是将其当作许多诗句里的一首去背诵,可现如今她才终于真心实感地明白了这简短十个字里包含着怎样复杂的情绪。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她想。
她慢慢地走上了城墙,没御剑后她才发觉白云端的城墙长到不可思议,仿佛无穷无尽,走在其上人渺小得可怕,天幕间暗沉下来,可远处的平邑依然灯火通明。
她遥遥望见了坐在城墙边的那道灰衣身影,心里的石头终于是略微落下——至少江辞还没变,她依然是穿着那袭灰色的袍子,喜欢坐在高处眺望远方,也许还像是过去一般,喜欢顶撞她的话语,有些倨傲,有些偏激……
她走向了那灰衣背影,可在看清时,那原本变快的步伐骤然顿住了,像是卡死住的发条,再难一动。
江辞回过身来,在看见了夏藉的表情后,她无声地笑了笑,低声自嘲道:“我本来想上上妆再来见您……但又着实是无从下手,上妆后反而愈发面目可憎,所以还是算了。”
那是支离破碎的一张脸,像是将泥像上的妆容撕下,再用刻刀千刀万剐出裂纹,皱纹沟壑深且长,每一道都是光阴留下的,无法抹去的伤痕,可夏藉的注意全部都在那双黑白颠倒的眼眸上,那眼瞳清澈干净得像是稚子,光阴残酷地剥夺了她的容颜,可唯独只有这件东西是剥夺不走的。
“好久不见。”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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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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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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