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日子,一大早,太阳辣辣地挂在天边。
河岸已经有许多人了,少男少女快活的身影像鱼儿一样游在人群里,小摊贩们的吆喝声悠长,夹着掺了水汽的凉凉清风,使这燥热的早晨也变得婉转多情起来。
这些年章小年为抱赵家大腿,没少往赵家送重礼,是以与赵大夫人梅氏很熟,有她出现招待,身份和关系都够。礼部侍郎夫人卢氏是梅氏的闺蜜,被她做的卤猪手征服,一起开了卤肉店。本来没想请她的,对方却主动要了帖子,这让章小年觉得有些奇怪。
两位程夫人没想到亲家居然与御史夫人和礼部侍郎的夫人是好友,对这门亲事越发满意。
吃吃喝喝很是尽兴。
他们的船停在赛道旁能看到起点和终点的地方,随着一条条赛船就位,孩子们站在甲板上翘首相盼。一共十支船队,其中便有镇北王府侍卫组成的船队,明珠头上绑着象征着镇北王府的鹰头额带,高喊:“镇北王府加油!”
梅氏带在身边的是幼女赵茹,卢氏带的是娘家侄女卢莺,都是个十分软萌的小姑娘,十分惊讶地说:“明姐姐认识镇北王府的人吗?”
明珠一扬下巴,说:“当然,镇北王是我家的邻居啊,这个额带是他送给我的。”
赵茹兴奋地问:“什么?你真的见过镇北王,他长什么样?威不威风?高不高大?”
镇北王是先帝的亲弟弟,比皇帝还小几岁,不爱朝堂只爱战场,八年前与北国那一战伤了腿,大半时间住在小无相山的皇庄疗养。
明珠说:“镇北王爷和蔼可亲,很喜欢小孩,很爱笑。”
“胡说!”相邻豪华楼船中传来一声少年的喝斥,“哪里来的野丫头,哗众取宠好不害臊。满京城谁不知镇北王最铁面无情,不喜欢笑,也不喜欢小孩。”
另一个少年说:“就是!你瞧他们的船上连族旗都没挂,想必不是外地来的,便是哪个装大头蒜的暴发户。”
明珠最讨厌别人叫她暴发户了,不甘示弱地说:“哼,你没见过镇北王笑说明你长得面目可憎!开口闭口叫人家暴发户,就你高贵,那么请问高贵的阁下,你手上可有镇北王爷亲手送的额带?”
对面楼船的窗纱陡然被扯落,露出一群华服少年郎,为首的白衣公子手持折扇,眉清目秀,带着几缕薄怒,“谁知道你那条额带是真是假?”
明珠藏在栏杆下不露面,捏着喉咙,说:“那就是没有咯?也没有亲眼见过镇北王跟他说过话咯?那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本姑娘!”
对面的少年们哪受过这等气,纷纷叫嚣:“你是哪家的,有种报上名来!”
明珠说:“不报,有本事你们飞过来啊!”
“啊啊啊,你到底是哪家的野丫头,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
这时,一道红色鸣镝冲上天空,鼓声响起,比赛开始了!观众们的呼声很快压过了他一切声音,也顾不上争吵了,扯着嗓子为自己看好的船队加油助威。
章小年问卢氏,“你可认得对面是谁?”
卢氏笑着说:“不仅认得,还十分熟悉呢。”
梅氏微尴尬,“刚才说话的少年正是老太太娘家的那个侄孙!”
赵老太太的侄孙很多,但能被梅氏特指的,“非绝色不娶的那个?”
卢氏哈哈地笑,“连你都听说过,可见宋元纨绔之名越发响亮了。”
这可真是冤家了。
比赛十分激烈,镇北王府侍队卫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直到比赛结束。等宋元反应过来,章小年的船早就跑远了。
午饭在船上用的,卢氏一个劲地夸自己家侄女,又让霖生带着她玩。
章小年品便出了她的意思了,却不接招。
卢氏的哥哥是御窑的管事,算不得正经官。偏偏官僚气重得很,家里妻妾成群,听说光是女儿便有十来个,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为了攒嫁妆,常常借着御窑的名头弄些瑕疵货唬人敛财,这胆子是多大啊?
怕是长久不了。
卢氏爱钻营,跟谁都是好朋友,可这样的朋友又有几分真心呢?平日来往一二回没什么,做亲家却是万万不能。
卢氏见她如此,便有些不乐。
梅氏更不乐,觉得她拿自己做幌子,实际上是看中了万家的银子。毕竟谁不知道卢家缺钱啊。可惜她不知道余氏为人,看似温和不争,却最是有骨气,绝不会为了利益委屈自己儿女的。
都是当家主母,谁有事也不会摆在脸上,吃完饭,小宴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明珠心不在焉。
章小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当着夫人的面跟人争吵,还好是交好的人家,不然看你怎么收场。”
明珠噘嘴,“谁让他们说我是暴发户,还质疑我见过镇北王的?”
章小年抚额,“偶尔碰到一两次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哪会想到堂堂镇北王居然爱好摆地摊,所以有过数面之缘。
慢着!
“你怎么认出他的?”
明珠抠着车窗,目光游移,“就是……认出来了呗。”
章小年越发狐疑,她是从镇北王的腿伤猜出他的身份的,明珠又是凭的什么。
终于,明珠躲在掌珠身后,“长姐。”
掌珠抚着她的头,说:“娘,明珠不是认出了镇北王,而是认出了他的…侍卫…”
所以,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被拐了吗?她想到明珠小时候扮成小子在隔壁武馆学过几年功夫的事情。
“是哪个?”www.jieyidazhiye.com
明珠小声说:“小蔡。”
老蔡便是明珠学功夫的武馆的老板,是个老单身,也没听说过有干儿子,“是老蔡的什么人?”
“小蔡是蔡大叔捡到的,所以跟他姓。他比我大两岁,武功很高的。”声音在章小年严厉的目光中越来越低,“娘……”
章小年自认是开明的家长,也相信她的女儿是自尊自爱的女孩,说:“到哪一步了?”
明珠双颊飞红:“蔡哥哥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
章小年头疼,“娘是说过女孩子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得在世俗能容的前提下。从今天起,你不许出门了。”
明珠急了,撒娇:“可是今天蔡哥哥说要带我去吃河鲜……好吧,不去就不去。”神情颇为哀伤。
章小年知道早恋的孩子容易叛逆,越不让干的事情越要干,也许已经脑补了三十集棒打鸳鸯的苦情剧了,于是说:“娘不是要拆散你,而是让你冷静想想自己在做什么了。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姐姐妹妹,要是教外人知道了,她们还活不活?小蔡先晾着吧,他心里要是有你,尊重你,会来求见娘,而不是私下与你会面。”
从这一天起,明珠便被禁足了。也好在是禁足了,没几天章小年便发现家门外总有陌生人探头探脑,抓住一问,才知道竟是宋府的人。她直接把人送到了赵老太太面前,宋元被宋老夫人打了个屁股开花。
可宋元跟章小年杠上了,整日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在章小年的卤肉店搞事。不过他虽纨绔却不下作,顶多让人把店里的东西全部买走,让别人买不到。
端午节那天,小蔡在和明珠约的地点,从灯会开始一直等到灯会结束都没等到人。去万家打听的时候正好碰到宋元,知道他为难万家后,叫了几个兄弟,套麻袋把他揍了一顿。
宋元的好兄弟们一查,好家伙,居然是镇北王府的侍卫干的,能怎么办呢?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镇北王府往那群纨绔家里各送了一份卤肉,说王爷最爱吃万记的卤肉,一天吃不到就要发脾气。
纨绔再也不敢捣乱了,经这么一闹,卤肉店生意更加红火了。
章小年也没有想到镇北王不仅有摆地摊的爱好,还喜欢吃卤肉,于是亲自卤了一锅,送到王府,镇北王不仅收了,还给她送了份回礼。
送回礼的,是王府的大总管,姓王。
王总管笑眯眯地,像个弥勒佛,却是个为了一文钱能跟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夫人打算在京城住多久啊,今年黄精摊不摆啦?”
章小年嘴角抽了抽,“今年不摆啦,明年后年可能都摆不了,你们家…也不摆啦?”
王总管嘴角也抽了抽,说:“竞争太激烈,没啥利润,主子不开心。”
“您家的主子真是……”章小年不知道怎么形容,“关爱民生啊。”
王总管摇头,“不不,我家主子就是想赚点钱。”
章小年没法接话了。
王总管十分认真地说:“夫人要是再有像卤肉店这样的好生意,可以找我家王爷合伙啊。他腿不好,整日闲着不动,不利养生。”
送上门的金大腿,章小年当然不会拒绝了,于是又开了家炸鸡店。有镇北王府撑腰,生意不爆都难。
王总管笑得嘴都合不拢,说:“王爷说得对,跟着万夫人有肉吃。民间为了合作紧密,都有联姻的惯例,不知夫人可愿意与我镇北王府联姻?”
章小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联?”
不是镇北王老树要开花吧?呸!他都四十岁了,敢打她女儿的主意,她能跟他拼命!
王总管目光有些奇异,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笑呵呵地说:“我们王爷没有子嗣,只有从小带在身边的四个侍卫还算拿得出手。其中,小蔡长得最好。夫人若不嫌弃他出身低微,不如收个半子?”
半子就是女婿。
合伙开店这几个月,章小年时常能见到小蔡,这孩子不仅相貌堂堂,机智果敢,对明珠也有情有意。
“我也不瞒您,我对他基本满意。不过我儿有一个条件,若他能答应,尽管请媒人上门便是。”
“爽快!”王总管合手,“您要什么聘礼尽管提。”
章小年摇手,“不,我对聘礼无甚特别要求,按规矩就好。我的条件是小蔡若娶明珠,终身不能纳二色。”
王总管笑着说:“我替他答应了!”
古人觉得七月不好,便暂时只交换了信物,待八月再选黄道吉日正式请媒。
※未完待续……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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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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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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