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破茧年代>第 11 章 十一
  语文课上,院墙外那一声声拖着哭腔的歌声传到教室里,如打开了地狱之门放出的百妖狂舞万鬼夜哭,搅得正在求学的孩子们心里无端的哀伤与烦躁。

  杨老师也皱起了眉头厉声批判,“真是不懂我们这里是城市,怎么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传统。什么年代了还哭丧?在楼下搭孝棚子,虽交通不方便,但为了尊重死者,我们也就忍耐了。可这哭丧,从早唱到晚影响人工作休息不说,唱的歌还不着边际。家里有老人去世应该唱歌颂父爱母爱的歌,他们呢,什么《军港之夜》、《军中绿花》什么的也唱上了。懂不懂啊,那是赞美解放军的歌……□□在延安时就提到了,我们要用开追悼会的方法缅怀去世的人,这多文明,多有意义……”

  滔滔不绝的字符如法官手中的正义之锤,一下下地敲击着段洵卿的头。他满脸通红地悄悄捏了捏书包里的孝章,那是他进学校前摘掉的。

  放学后,他找到人少的地方又把孝章戴了上去,急匆匆地向杨老师批判的那不文明的一家赶去,去世的正是他奶奶。杰伊文学网

  其实他对奶奶的印象不深。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是妈妈带大的。妈妈从他出生后就没上过班。妈妈从不打牌,没有娱乐,没有兴趣爱好,没有交际圈,没有自我,一心只围着他转。现在他长大了,妈妈才重操旧业接一下logo设计的工作。他记得妈妈说过很想生个女儿,但生出了男孩也很一样爱。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妈妈,要一生一世和妈妈相依为命。而奶奶呢,更多时只是逢年过节不得不去完成的一项作业。他其实并不喜欢去奶奶家,那个充斥着上个世纪家具家电的诲暗小屋。他印象中的奶奶是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瘦小,干枯,满脸皱纹,不会说普通话,总是粗声大气地说着土话,用满是老人斑的手摸着他的脸,“卿的,tun子宝宝的……”粗砺的掌心如钢丝球般刷得他生疼。长大后他能读懂那份慈祥,但对一个无法与之交流的老人,他总是亲近不起来。

  可是当他看到奶奶的遗体时,望着许久不见把他抱在怀里的爸爸时,他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爸爸长年在外做生意,虽然经常跟他通话,但也要几个月才能看到一次。他无数次地庆幸,如果要是电话没有发明出来,他真的会失去电话里那个温暖的声音,变成没有爸爸的孤儿。灵床上的奶奶是那么瘦弱,那么苍白,她似乎在控诉,控诉自己被时间遗弃,被儿女忽略近乎遗忘。她也许根本就无法原谅亲人们在她暮年没有好好呵护她,即使是一墙之隔的孙子也从没有在放学时主动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她就这样以风烛残年在时间的尽头等待着,没有等到儿女们悔悟,没有等到孙子懂事,就这样带着遗憾永远离去了。

  人类虽然强大,但在死亡面前永远渺小而脆弱。我们留不住亲人们的生命,今天是奶奶,以后呢?下一个呢?也许我们每个人终有直面死神的那一天,可谁又勇气正视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坦然告知对方自己虚席以待良久,无悔亦无惧?段洵卿紧紧抱着爸爸,生怕他终会离自己远去。

  那天中午他什么都没有吃,虽然妈妈给了他钱,但他胸口沉甸甸的如坠着铅块。他望着深灰的天际和满树荣华已逝的黄叶,只觉得潇潇冷风又要把他的泪催下。

  “哈哈,杨老师说的那个唱丧歌的是你家呀。”猫叫似的声音又传来了,他慌忙擦擦眼睛,张燕洁顶着一头衰草寒烟似的乱发窜来,“从早唱到晚,也不嫌累。”

  “糟了!怎么忘了奶奶家和她家在一个楼?”段洵卿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终没心情理她,只踽踽独行进教室。刚坐到位子上,张伟翔又凑过来大声说:“班长,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文集里有一篇文章是讲不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吧?那你在学校里不戴孝回家戴孝,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张伟翔朝围观的看客们促狭地挤挤眼睛,阴阳怪气道,“出殡唱《军港之夜》,怎么想的啊?”

  虽然大多数人也觉得张伟翔拿出殡寻开心是缺德了些,但饱受丧歌之害的众人竟也有一丝出了怨气的痛快,甚至有人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还有人指指戳戳窃窃私语,那样子分明是在笑班长德不配位,当有此劫。

  段洵卿的手紧张得抖了几下,他按捺着满心的羞愤,红着大声喝道,“你胡说!”

  “我可没胡说。我有证人。”张伟翔转头叫道,“张燕洁,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了?”

  刚才还发怔的张燕洁这下也感到不好了。虽说她不像那帮女生那么迷段洵卿,甚至还有点讨厌这个向来不看自己一眼,还总被大人拿来比害自己挨骂的家伙,但自己也不想把事惹大招来麻烦,只冷笑道,”哎,班长,杨老师不总夸你文质彬彬吗?你今天这么凶干嘛?还说自己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段洵卿顿觉体内一阵激流澎湃而来直冲咽喉。他暗暗攥紧了拳头,不让眼泪涌出。眼前这帮人,他们是谁?是我的同学?不是说同学之间该团结友爱吗?他们是儿童吗?不是说儿童是善良纯真的吗?书是骗我的……

  下午的课上,段洵卿正按照美术老师的要求剪四连剪蝴蝶时,突然一个纸团抛到了他的桌面上。他打开一看,上面居然是一只大猫。乱蓬蓬的毛发,淡眉细眼睛,硕大的嘴,看起来别提多像张燕洁了。画的下面还提上了几个字:张燕洁印象派。

  一连几天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如晴光雪霁般耀目。段洵卿微微侧过头来,心里泛起了阵阵暖意融融的微澜,却忘记了前座正是画中人物的原型。

  “老师老师,段洵卿骂我!”上课惯于回头回脑的张燕洁突然站起来大叫,“他说我是猫!”

  糟了!画还没来得及藏,怎么办?段洵卿惊慌失措得把画揉成一团,美术老师已经走到他身边,“画得不错啊?你画的?”

  “我画的,老师。”耿柏舟抢先站起来,“我画完后扔给段洵卿看,他什么都没干。”

  “呦,这么仗义!”美术老师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云淡风轻的不羁少年,“你为什么要画张燕洁?”

  “没什么,她说话像猫似的,喵喵直叫,就画了。”

  全班哄堂大笑起来,洋溢着欢乐的气氛。美术老师有些怒了,“别嬉皮笑脸的,老实点!”

  “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画她了,就是看她像猫,真的,特别像,难道她是猫妖转世?”

  笑声更响亮了,平时在杨老师的“□□”下哪有如此海潮般经久不息的畅快,惹得外班老师频频侧目。美术老师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你们俩自己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说明情况。出去!”

  出去就出去,还不是倒垃圾擦地那一套,我都做习惯了,全当锻炼身体尊老敬老了!

  华东路小学是老牌的“体育示范校”,招牌体育项目除了乒乓球以外,还有轮滑。学校的轮滑队也曾给在市级省级等各项比赛中获过奖,还参加过省里的少儿春晚。

  今天又轮到三班上轮滑课了,这也是段洵卿最害怕的一堂课。他拎着那双新买的硬梆梆的轮滑鞋,刚穿在脚上就觉得箍得血都流不过来。因为体育老师要求轮滑鞋一定要比平日里穿得小一码,这样才能跟脚不至于在速滑中把鞋甩出去。可小一码的鞋是在是卡在脚上太难受了,疼得他连鞋带都费了半天力气才系上。

  体育老师摇摇头,“这样系鞋带肯定不行,等会儿滑起来非摔倒不可。”他唤来耿柏舟,“你替他系鞋带,记得要绑稳啊。”

  耿柏舟难得的面露难色,蹲下身去小声叮嘱,“忍着点啊。”他把一、二行的两眼中间的带子整理好,向两边看似没用什么力一拉,疼得段洵卿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来。耿柏舟忙把外套脱下塞进他口里,“别咬嘴唇,等下非咬出血不可。”

  “没事……”段洵卿摇摇头,“你绑就是了。”

  “好,我快一点儿,你也少受点罪。”

  待所有鞋带都绑完后,段洵卿也疼得冒汗了。他在耿柏舟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走到栏杆边,张伟翔凑过来打趣道,“怎么样班长,裹脚也不过如此吧。”

  耿柏舟不耐烦地挥手哄他,“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一边玩去。”

  猫脸女生张燕洁也咪咪叫着凑过来,她已经滑得比较纯熟了,“班长,一直都是女生让人帮着系鞋带,你一个男生还要别人帮系鞋带,丢不丢人啊。”

  “人嘛,就是用来丢的!”张伟翔大笑道,引来一众围观者都凑了过来,体育老师喝道,“都去练轮滑去,考试不想达标了是吧!就知道凑在一起聊天!”

  耿柏舟拍拍段洵卿的手安慰道,“没事,今天你第一次穿上轮滑鞋,这又是一双新鞋,你肯定不适应。先站一下扶着慢慢走就好了。”

  段洵卿觉得几个脚趾都被压在脚背下,如断骨一般,“我……我怎么总是立不住滑轮,总是向两边偏?”

  “那是因为你脚踝无力,没事,多练练就好了。”耿柏舟看到体育老师射过来的目光越来越严峻,只得嘱咐道,“我先去滑了,你觉得没有那么疼的时候我来带你滑几圈就好了。”

  段洵卿点点头,羡慕地看着众人飞鸿遨天般的身影。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恐万状的吼叫,“快让开……刹不住车了……啊……”吓得段洵卿手忙脚乱地躲开,脚下又像踩着钢刀似的根本站不稳,整个人都栽倒在地上,后脑“咚”地一声磕在了坚硬的地板上,惊得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齐齐向他奔来。

  “我……班长……我就是开个玩笑……”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张伟翔见惹了祸也害怕地语无伦次起来,“真的……我听人家说学轮滑就得不怕摔敢穿着鞋就跑……我一表哥就是这样学的……第一天摔了200多个跟头就学会了……”

  耿柏舟把段洵卿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帮他除了轮滑鞋。他揉了揉段洵卿的后脑,上面已经肿起了鸡蛋大小的包。体育老师走过来,“要不要通知你家长来一下,带你去检查检查?”

  “不用……”段洵卿疼得紧紧咬住牙关,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他两只手用力捏在一起,可也无法减轻疼痛对他的侵略。

  “张伟翔你有病吧!”耿柏舟烦躁得训斥道,“什么摔200个跟头啊!你当谁都像你一样蠢啊?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你要是真闲找个没人的地方扇自己耳光玩,别在这碍眼!”

  “我……我怎么了我……”张伟翔素日里对耿柏舟又敬又怕,却从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跟自己翻脸,“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哪知道班长胆子这么小啊……比女生还胆小……我刚才这么跟女生们玩她们也没吓着啊……”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耿柏舟已经换下了轮滑鞋穿上运动鞋,站起来双手一推搡在张伟翔胸前,“你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虽然耿柏舟力度不大,但穿着轮滑鞋的张伟翔下盘并不稳,也被搡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栏杆才没跌倒。他又急又气地吼道,“你……你打我是不是……我跟你没完……”冲上来要扑耿柏舟,可没想到这时脚下的鞋带开了,居然把他绊得狠摔了一跤,下巴正杵在地上,磕破了皮,鲜血很快洇了一小滩。

  “哇哇哇……”张伟翔放声大哭,好像要把整个轮滑教室哭倒一般,“耿柏舟,我要给你告杨老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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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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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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