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破茧年代>第 30 章 三十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刘媛君没能回二班,段洵卿也没受任何惩罚,只是年级里关于他的八卦越来越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才子佳人反目,女方情伤逃学”。

  “你就是遇事想得太多了。”耿柏舟递过来一个手抓饼,“你呀,事事忧日日愁的,真得看一点儿佛经了。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叫人生如戏。”

  “当然听过。”

  “人这一辈子就像在演戏。别人的评价只是看戏时的吐槽,或发的弹幕。你见过演员为了吐槽和弹幕修改剧本的?”

  “没见过。”

  “那为什么有人发弹幕?”

  “刷存在感。”

  “还是的。那群人自己蠢不会回答问题,被扫地也是应该的,他们不反省自己,却把责任怪到你,无非也是刷存在感而已。好了,跟我去玩海盗船怎么样?”

  段洵卿望着那仿佛从天上垂挂下来的大船,真是令人望而生畏。“你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你不玩我也不玩了。”耿柏舟环视四周,“走,玩旋转木马吧。”他拉着段洵卿的手朝那些看起来无比幼稚的彩色木马跑去,还恋恋不舍地回望半空中那辆幽蓝的巨轮。

  二人买好了票刚坐到了马车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段洵卿的眼前,是爸爸!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看起来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那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我要坐木马!”

  爸爸,爸爸!他为什么叫爸爸?爸爸很少回家,他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段洵卿的头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理性和意志都被抽走了一样,像一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地重复着那小孩的话,“爸爸……”

  爸爸也看到了他,脸色微微一僵,不自然地走过去,“卿卿,你也来玩木马吗?爸爸给你付钱……”

  “不用了,”段洵卿忽然发现脸上湿漉漉的,不知什么时候眼泪竟落了下来,“爸爸你不是在外地做生意吗?”

  “哦,这几天生意不忙,就回来看看。”爸爸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子钱,“本来想去看看你的,没时间,这钱你拿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段洵卿没接,使劲擦了一把眼泪,“我喜欢什么,妈妈会给我买。”

  “那——这钱你给你妈妈,让她帮你攒着,上大学用。”爸爸边说边把钱往他手里塞,“卿卿乖,听爸爸话……”

  “你磨蹭呢?”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凑了过来,“等你买票呢。”她看了看这两个人的神色瞬间就明白了,“你就是卿卿吧,你好,我是……哦,这是你弟弟,他叫亮亮,亮亮,快叫哥哥……”

  段洵卿跳下木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决绝,最后变成了拔足狂奔,似要绝尘而去。

  段洵卿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爸爸妈妈在他六岁那年已经离婚了,为了他能健康成长,二人在合伙撒下这个弥天大谎。本想高考后再告诉他,谁知道提前了这么多年就揭穿了真相。

  “孩子,你相信妈妈,”段母把伤心欲绝的儿子抱在怀里,“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为了保护你,爱你……”

  段洵卿的眼泪滴满了那张鲜红的离婚证,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只觉得那里面都渗出了涓涓血流,“你们为什么离婚?”

  “没什么原因,就是没感情了。”

  “为什么会没有感情?”

  “我们也不知道,大人的事很复杂,有些事我们自己也不明白,更没法对你小孩子说清楚。”

  “那你们当时结婚时有感情吗?”

  “有,当然有。”

  “后来为什么没感情?”

  “也许是日子久了,又有了孩子,锁事越来越多,消磨了感情。”

  段洵卿的心房骤然一缩,疼得他止不住颤栗起来,只想用更多的眼泪来缓解这无以复加的痛,“是我造成的,是我害得你们离婚,对吗?”

  “不,不是的,”段母紧紧地抱住他,“你这孩子别胡说,你是妈妈的宝贝,是妈妈的骄傲。真的,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拥有你这么好的孩子。我们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不敢在你还这么小时让你直面残忍。”

  “对我来说最残忍的不是你们离婚,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两个人居然合伙骗我。”

  段洵卿呆呆地躺在床上,整整一夜,他都在痛苦的海洋中载沉载浮。父母的离异和欺骗在他心里埋下了潘多拉魔盒,只要一打开,所有灾难都会将他吞噬。

  多年来,他一直以自己的父母为骄傲。他有最优雅美丽温柔的妈妈,用全部身心陪伴他成长。他有最有耐心最有责任感的爸爸,虽然不经常回家,但会经常和他视频聊天,给他提供了丰裕的物质生活。可他们为什么会离婚?他相信他们最初的结合是因为有爱,爱为什么会消磨在家务琐事中?是自己的出生给他们带来了负担吗?让一对爱人渐行渐远最终分别?那自己……是他们的罪人吗?

  暗夜苦寒,浓墨重彩的世界,是心魔的舞台。

  段洵卿已经失魂落魄好几天了。他多想是一具无心的躯壳,不用每天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样子难过得心如汤煮,不用承受毁掉父母爱情的原罪,不用活得如此辛苦恣睢。

  吃饭、睡觉、上学、做作业、弹古筝、写作……他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在别人看起来他只是比往常沉默了一些,没有人知道他的日记里出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如果活着没有路,那我可以选择死路。如果死也没有路,我就选择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我的前生一定是被诅咒的,所以今生被欺凌被欺骗,累及父母双亲,现在,该是我偿还孽债的时候。

  上苍,如你垂怜,请让我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我将选择消逝,永远的消逝……

  每一颗泥土都曾是古战场,每个古战场都会变成泥土。每一次欺骗都来自信任,每一次信任都承担着欺骗。每一个果实都来自花的孕育,但不是每朵花都孕育果实,因为她早知结果,不曾绽放……”

  每次写下这些文字时,他都会望着玻璃反光中的自己。那张孩童的脸在浮光掠影中渐渐消失,油彩被擦去后是粗糙油腻的成年人肌肤,每一个粗大的毛孔中都写满了沧桑,心沉沉地进入暮年。

  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他肯定不知道,那些或有心或无意的文字已经触犯了成人的世界,等待他的是前所未有的风雨。

  他用钥匙扭开门的一刻,妈妈已经扑过来抱住他大哭,“孩子,你有什么心事跟妈妈讲啊……你别做傻事啊……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爸爸也红着眼睛,痛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儿子,我们大人是有错,我们不求你理解,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把这一切都放下,过好自己的生活,行吗?”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段洵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叫选择消逝,永远的消逝……”妈妈还没说完,就被爸爸一个眼色止住了。段洵卿一下子明白,“你们看我日记了?你们怎么这样?这是我的隐私,你们这也不懂吗?”他说完这几句话自己都震惊了,自己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跟爸爸妈妈说话,这不是失态,简直是疯狂!jieyidazhiye.com

  “卿卿,妈妈是为你好。你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妈妈想关心你,想帮你啊!”

  “那你要我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没心没肺地笑给你看?”

  “卿卿,你怎么这么跟你妈妈说话?你从前多乖啊?”爸爸有些不高兴了。

  “我是个乖孩子吗?”段洵卿冷笑起来,“我的出生给你们增加了烦恼,增加了负担,增加了琐事,害得你们离婚。我怎么是乖孩子,我是罪人,是凶手!”

  “妈妈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肯听,大人离婚不是你的原因啊!”

  “那为什么动我的日记,侵犯我隐私?”

  “我和你妈妈是想关心你,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包括欺骗,对吗?包括连生日都不肯来看我一眼,却能带着那个孩子去游乐场?”

  “爸爸……爸爸有自己难处,但会尽量补偿你。你是我的长子,爸爸日后的事业肯定是你继承,财产是你拿大份。你要是不信,我这就叫律师来立遗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洵卿突然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肝胆俱裂,笑着笑着,本已干涸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挂了满脸,惊得两个成年人面面相觑,“你笑什么?”

  “爸爸,你太好笑了。我不要补偿,我要的是亲情。如果你给不了,请收起你的钱。”

  “孩子,你还小,你不懂,爸爸现在奋斗,为的是让你以后少奋斗几十年……好好好,我知道你听不明白,也不想听。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不怪你,是我们大人的错。我们只求你不要做傻事。我和你妈妈商量好了,我想给你们买量车,再配个司机天天接送你上学放学,行吗?”

  “我不要!”段洵卿目光灼灼得直视他们,“我知道你们是在监视我,限制我的自由。”

  “不是不是,”妈妈急忙解释,“是保护你,听说现在有中学生敲诈小孩钱的,你爸爸想保护你。”

  “不用了,我已经长大,能保护自己。”

  “你别堵气了好吗……”爸爸正婉言相劝,电话铃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我那里还有个会,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想好了答复我。”匆匆离去。

  段洵卿知道是他现在的妻子和儿子打来的电话,便没有告辞,只强忍着心痛目送他离去,然后蹒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半晌,妈妈敲了敲门,“卿卿,吃饭了。”

  “我不饿,你一个人吃吧。”段洵卿隔着门回应,“我还要看书。”

  “出来看看动画片吧。”

  “不想看。”

  “……看太久的书对眼睛不好,我们出去散散步好吗?妈妈听说游乐场那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们去吃牛排套餐好吗?”

  “游乐场”三个字像针一样在心口又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差点滑落。段洵卿哽咽了一下,平复好情绪艰难地答道,“明天可能会有数学测验,我要复习了。”

  门外的声音终于讷讷退去了。

  段洵卿却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伏桌上啜泣不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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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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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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