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丁点声音也没有,目之所及全是纯粹而凝固的黑暗。只能任由那双无形的大手将我托起,在这前所未见的黑色混沌里漂浮颤抖。
这是哪儿?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我开始变得神志恍惚、盲目愚钝,身上感觉被某种温暖的东西紧紧包裹,像个还在胎中的婴儿,现在的我失去了所有参照物,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下沉还是漂浮。
我忘记了那些使我惊骇的事物,心中反复回荡的残影形成一片混沌,奔涌的黑暗记忆在这混沌中消失殆尽。
这一切似乎都在宣告;理智世界已经彻底终结,也许只有群星上的诸神可以解释眼前这一切了。
等等,下沉?
一些零星的记忆浮现在我脑海里,惊觉之后我猛地捂住嘴屏息,但憋了不到一秒,就克制不住地剧烈咳嗽,有那么一刻我都觉得喉咙已经无意中被自己给吐了出来。
随着咳嗽,似乎是有一些黑暗轮廓从嘴巴涌进身体,我不敢确定,至于呼吸到的是不是氧气,我也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骇人真相是,我确实还活着。
关于这些黑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只能加以离奇的想象力,才能把它勉强描述成“某种胶质”,它们正试图将我从这个理智而正常的世界里拖离出去,带入一个无可名状、满是黑暗和怪异的深渊。
在黑暗中,我的脑海里不停闪过那些我一直视为珍宝的回忆碎片;从出生到念书到工作,从父母到从李一曼到小安他们。
我反复回顾这些片段,直至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悔恨和遗憾中。
只有群星上的神明才会知道我在黑暗中经历了何等难以言喻的挣扎,在死亡,或者其他什么更糟的东西攫取我之前,我肯定会永远记得。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脑后那只眼睛强烈的情绪,那种只会出现在有机生命上的情绪。
它想要睁开!它想让我用它去看某些东西。
一声怒吼突然在我脑袋中炸响,甚至让我身体都不自觉地颤震了一下。
就是这个声音;低沉、古老,但又带有一丝我自己声音的音色。像连珠炮一样,一句接着一句,声色里也没有之前的沉稳,显得急切、焦躁、暴怒。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尽管归于黑暗是不变的法则!”
“失明的眼睛可以像流星一样闪耀欢欣!将死更应该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用那只亵渎之眼抓住翱翔地太阳,它不会让你温顺地走进安息的长夜!”
这个声音如同汹涌的狂风,喧嚣哗乱的声音在我那已被彻底击溃的大脑里似乎转变成了另一种清晰有力的声音。
对!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活下去!
我开始大声朗诵那些上一辈在战争年代写下的慷慨激昂的诗篇来为自己加油壮胆,例如石方禹先生在1950年创作的《和平的最强音》,之后又反反复复唱诵着《英雄儿女》的主题曲,《英雄赞歌》中的一节段落。
极端的恐惧变成了极端的愤怒,我向着周遭高声疾呼,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样是否会有效果。
“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老子要是死了!你他娘的也没有好下场,现在!给老子看一看你的本事!”
也许是它听到了我的怒吼,撕裂的疼痛猛然后脑爆发,并像潮水一样朝着整个脑袋蔓延,我清楚地感受到,那只眼睛开始颤抖,开始嘶鸣。
心跳和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头也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我痛苦地嚎叫,那只眼睛竟然开始蠕动爬行,并且我能感受到;它想到“前面”来。
那种刺痛,像是用指甲生生撕开脸皮,为它的前进开路。我不断地用手抓挠自己的后脑,这让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我几近崩溃。
“来呀!老子也来帮你一把!”
我用手指狠狠地插进那只眼睛,抠着眼眶主动开始向前拉扯。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昏厥,但那种刺痛居然给了我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
它几乎是被我生拉硬拽到了额头的位置,停留了一会,一股刺骨的冰凉突然钻进了左眼,接着我的左眼射出了一道暗绿色的光芒,将那些粘稠的黑暗尽数吞噬。
深渊中的虚空,我看见了一些轮廓。原本在黑暗中我看不见它们,但那道光芒却勾勒出了这些形状。
直到我感受到了坚硬的地面,看到了面前的通道,闻到了熟悉的腥臭味,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边颤抖着发出瘆人的惨笑,一边用手在脸上到处摸着。
“杂种!老子赢了!”
脸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就连后脑那只眼睛也不见了,我,大获全胜。
稍作休息之后,我开始打量自己现在的处境,看上去像是一条拱形的洞穴,前后的洞口向着深处一直延伸,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个洞穴像是直接从实心的花岗岩中由下向上凿出来的。
单调的石壁上尽是滴水的石块,和潮湿的泥土气味,这证明附近一定有一个庞大的水源,有水,就证明一定有回到光明社会的通路。
经历了似乎没有尽头的行走,在之前爆发性的高涨后,我变得麻木呆滞起来,昏昏欲睡,推动我继续向下的动力也由理性的意志逐渐演变成了机械的运动
在长眠死寂的幽深之处,我发现了一些黝黑而神秘的通道或地洞,看起来就像岔出去的巷道。很快这些通道变得为数众多,仿佛是不洁的、充满不知名威胁的地下墓穴。
最让我感到困惑的是,通道的两端遍布了不可计数的木门,而我能这么快断定它是木门的原因,是因为它和我家里的大门一模一样。甚至就连一些划痕与风蚀的痕迹都如出一辙。
这种异变让我感到战栗;就像是那些摸金校尉去盗墓时,墓穴地宫的青铜大门打开之后发现回到自己家里一样的感觉。
所有的木门都是内部对着我,就是说,也许我能打开?
屏息走到了离我较为接近的一扇门前,但手像是焊死在了把手上,迟迟没有勇气拧开。因为在我走进时,我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小炒肉的辣椒香味,以及自己被窝的“被子味”等,但在这种时候,这些味道反而让我感到汗毛倒立。
木门的上方中间,我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孔洞,这是我自己家门上没有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凑过去,透过这扇门的孔洞后,似乎是个第一人称的视角。
门后似乎是我家书房,书桌上还摆着热茶和早报。我看到了“我”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拿起了早报,
“原科研院院长李立清正式退休,目前在格尔木市定居……”
……
一些古怪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从我脑袋里闪过,并开始联想。为了验证,我又去了其它几扇门观察。
往前跑了几步,门和孔洞都没有变,再次凑过去,这次看到的是那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节肢的四足畜生雕塑,依旧是我透过“我”看到的。m.jieyidazhiye.com
不过这次我注意到那些节肢上似乎镌刻了一些符号,符号极其细小,并且“我”离得太远了,导致我有些看不清楚。
门后那个“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意思,主动靠近,我才看清楚了符号,
“Atlach-Nacha”
“阿特拉克-纳克亚?”
莫名地嘟哝出这句连自己都不知道含义的话,我疑惑地挠了挠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退后了几步,再次踱步到一扇木门前,把右眼凑了过去。
我看到“我”似乎在车上,小安躺在我旁边的马宁宁怀里,前面的谭倩微微叩着手,侧着身子把头撑在了手上。
不过……我总感觉有一些别扭,却说不出原因。揉了揉发酸的右眼,我又把左眼凑了过去。
而这一次,我终于发现了别扭的来源,小安和谭倩,两双眼睛正藏在鬓角与刘海后,瞪大的眼睛里散发着精光,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用审视与判断的眼神看着我。
对,看着正躲在门后透过孔洞窥视的,我。
【作者题外话】:不要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改编自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写给病危父亲的诗篇。
原作名字《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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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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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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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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