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马的车夫是个肤色黝黑的精瘦老头,此时他正一边牵着手中的缰绳,一边和坐在他身旁的何谨行闲聊。
“老伯,这还有多久才到松山啊?”何谨行询问道。
车夫连半点犹豫都没有便干脆地回答了他:“最多半个时辰。”
何谨行看了眼车夫那笃定的神情,一时有些惊讶:“老伯,看来你对这条路挺熟的啊。”
老伯爽朗一笑,“就靠跑这条路挣钱呢,能不熟悉吗。”
一听到钱,何谨行顿时来了兴趣,顺着他的话便又问了下去:“听老伯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去松山的人很多吗?”
“多,怎么不多。每个月来来往往的人最起码都有这个数。”车夫在手上比了个数字。
这下可把何谨行惊讶到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感叹道:“这松山既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又不是什么重要路口,怎么来的人还这么多?”
车夫嘿嘿一笑,道:“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头儿我告诉你,那些人,可都是为了见温公子而来的。”
“温隐青温公子吗?”
“正是。”
“那温公子可真是受欢迎的,”何谨行神情有些艳羡。
“那可是名满天下的温宰相的独子,能不受欢迎吗?”车夫理所当然道。“你要有这样一个有名望的爹,你肯定也受欢迎。”
何谨行咂咂嘴,没有说话,只内心却忍不住有一点想反驳的心思来。他爹虽然不是宰相,但好歹也是燕国第三大富商嘛,名望也挺高的,走到哪儿都有人欢迎。
可他作为那么有声望的他爹的儿子,却走到哪里都是狗憎鸡嫌的。尤其是在永河城,城内那么多人,每个人见到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似的,尊敬崇拜之类的情绪光是想想都不可能有。
真是的,他怎么就不能像温公子一样继承自己老爹的名望大展风头呢。
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何谨行内心再次为自己凄苦的处境挽了一把辛酸泪。
也就在这时,车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温公子可不是光凭自己父亲才那么受人追捧的啊,他自身实力也是不弱呢。
据说当年,就是因为有他充当了军师给燕国的军队出谋划策,我们燕国军队才反败为胜的。
人人都说,那温公子不愧是当年名满天下的有夏国温宰相的独子,继承了温宰相的所有衣钵,自身的聪明才智那简直叫一个绝啊。
这样一个有才有名的人现在隐居在了这小小的松山,可不是会招来很多人想来请他出山嘛。”
“来请温公子的都有哪些人啊?”何谨行问。
“哪些人啊,我想想……”车夫思考了一会儿,“前两年的时候,我们县的县丞来请了好多次,后来知府也来请了很多次,还有其它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官的,江湖门派也有一些,来的人那可叫一个多。”
说完这句,车夫又忽然感叹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感谢这个温公子呢,就是因为他隐居在了松山,这来来往往拜访的雇马车的人这才多了起来。也让老头我小赚了一笔,不至于像前些年饥荒的那些时候……”车夫犹在念叨着。
车厢内坐着的非渔神色平静,手上仍旧拿着一本话本看着。只是,看那话本久久没有翻动的样子,想也知道她的心思现在并不在这话本上。jieyidazhiye.com
左姒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非渔道长,”她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非渔抬起眼看她。
“你好像有点紧张。”
“是有点。”非渔也不否认,爽快应道,“毕竟有十年没见了,的确有点紧张。”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也不全是紧张,其实还是有一些其它的情绪在里面吧。比如说,愧疚之类的。”
愧疚?
左姒有点迷糊了。
她正要再问,车夫的声音忽然从车厢外传来,“两位姑娘,松山到了。”
非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话本收起,带着左姒下了马车。车夫接过了钱,驾驶着马车远去了。
送别了车夫之后,三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山上。
松山,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密密麻麻种的全是松树。松树峥嵘而挺拔,一眼望去,倒真有几分“修条佛层汗、密叶障天浔”的清幽意境,无端地就让人心情放松了些许。
何谨行将这些树打量了一番,忽然有些疑惑地转头问非渔:“非渔道长,我怎么感觉这些树好像都是刚栽没几年的样子。”
“的确是刚栽没几年,”非渔回答道,“这些树树龄都不算老,最老的也只是十几年前才栽下的。”
“最老的树都只是十几年前栽下的?”何谨行有些疑惑了,“那这松山以前是没有松树的吗?”
“以前也有。”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以前的那些松树都在一场火灾中被烧死了,现在山上的这些松树都是陆陆续续新栽上来的。”
何谨行望了望眼前高高耸立的松山,略有些惊奇道:“这松山这么大,竟然能因为一场火灾就全部被烧光,那点火的人也太不小心了。”
不小心?“嗯,那人算是不小心吧。”不小心入了美人窟,不小心听了奸臣言,不小心放火烧了山,不小心害死了……温师叔。
朦胧中,非渔仿佛又看见了那蔓延了满山的汹汹大火,看见了站在山下举着火把的有夏国军队,看见了站在大火中神色平静的温师叔。
她看见那个才十来岁的、武力值在军队面前几乎为零的自己,紧紧拽着身旁同样只有十来岁的、武力值在军队面前几乎为零的温隐青。她害怕他跑出去,她知道他跑出去就是送死。所以她一直拽住他,紧紧地拽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山的松树枝条在大火中愈燃愈烈,发出巨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很大,也很吵。她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她不想看,却也同样不得不去看。
当最后一根松树枝条在火中燃烧殆尽的时候,她看见温师叔看着松山上唯一一块栽种着竹子的地方——尽管那儿现在已经燃烧成了一片灰烬,他的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那种笑容,是自从她师父死去之后,温师叔再也没有露出过的笑容。
而现在,他却带着这样的笑容永远地死去了。
一片嘈杂中,她听见了温隐青的压抑着的、绝望的哭声。她看见那个自从师父死后便再也没有哭泣过、内心几乎麻木了的自己无助地匍匐在地上,一遍遍用嘶哑的嗓音问着为什么。
然而始终没有人来告诉她为什么,当时没有,现在也没有。
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重新恢复成一片茂绿的松山,良久,终于对身旁的两人说了句:“走吧。”
她终于迈开步子,朝着松山顶上走了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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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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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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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松山拜访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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