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是谁弄出来的?
林春温昏昏沉沉地想着,小芨在旁边看着他,银白的光模糊了他的神情。
手指传来痛楚,林春温垂眼,才发现小芨紧紧握着他的手。周围的医务人员慌乱地交头接耳,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林春温挣了挣,手上的力道却更大。玉一般纤细脆弱的手指被小芨箍着,稍微用点力好像就要断了。
小芨沉沉垂着眼,见林春温额头有冷汗,便伸手为他拂去。
“发生了什么事?”林春温甚至感觉身体底下隐隐有晃动,一波一波的爆炸导致的冲击波让这座如蛋壳般的建筑也出现了裂隙。
小芨看着他,没有说话,下巴的肌肉紧紧绷着。
小芨的手指硬得跟夹棍一样,林春温想甩开,却引得小芨俯下身,捏住了他的脸肉。
“他们想杀你。”
他凑近林春温,像观察小猫的大金毛一样,即使没有恶意,因为体型的差别也颇为吓人。
林春温侧过头,远处管家和蒙面男交谈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听不清楚。
他忍着头晕,对小芨说:“你要救我?”
小芨眼神微微波动:“因为你,我差点死了。”
林春温冷笑一声,抬脚去踹他:“对你下手的是修斯和诺顿,不是我。”
他被压得动不了,只有脚还勉强有点力气。只是这力气对小芨来说,跟挠痒痒一样。他抬手接住林春温踹过来的脚,轻轻松松便让他动弹不得。
他两指圈住林春温脚腕,握在手中,实在是……
管家和蒙面男终于商量好了,他们走过来。
小芨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站回去。
蒙面男:“来不及了,你们再拖半小时。”
管家似乎还有些意见:“要是少爷醒来……。”
蒙面男带好了手套,他在灯光下整理好刀具:“少爷重要还是这个omega重要?”
管家看了林春温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林春温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林春温拿到手才发现这是自己的终端。界面上有个视频通话,对面是修斯和诺顿。
管家注视着这个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眼里的omega,如今却几乎掌控着庄家的生死。
他慢慢跪下了,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们两个一直在找你,如果交出你他们会立马退出庄家。我会帮你拖住他们……唯一的要求是,带着少爷离开。”
这句话一出,蒙面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庄容,几步上前扯住庄容衣领,不敢置信又分外愤怒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庄容回头看了下,小芨会意,上前扯开蒙面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容,你背叛庄家了吗?!”
他完全无法抵抗小芨的力量,被扯到了房间角落,却仍不死心地朝庄容叫喊。
庄容面容痛苦地扭曲了一瞬,随即坚定地看向林春温:
“我知道少爷想要什么,他绝对不愿意看到你因为他而死……你能答应我吗?”
“求你了。”
男人沉稳的声线终于出现了波动,庄容用从未有过的恳求语气说道。
——
拨通通讯时,诺顿和修斯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修斯拿刀比在庄名脖子上,深深浅浅的血痕随着汗水流下来,染得庄名衬衣变成了粉色。
身后是几个衣着高贵的男女,平时里想必也是出入宴会的优雅名流,但此刻面容惊惶,像待宰的羔羊那样挤在一起。
诺顿笑眯眯地玩着手里的小刀,不时丢个飞刀出去。
在他的右边几步开外,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小刀“噗嗤”一声没入女人体内,女人哀哀动弹了下以反抗。
她长得和诺顿有几分相似,也许是死亡临近让她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她断断续续地叫:
“放……放我走,我会承认你的身份。你……你会是我唯一的孩子,继承我的一切。”
明明是诺顿一直想要得到的承诺,但此刻诺顿却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通讯因为设置自动接通,屏幕亮起时,诺顿手上最后一把小刀割断了女人的喉管。
几滴血溅在诺顿的脸上,他毫不在乎地抹去,语气雀跃:
“啊——终于想好了吗?”
他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眉尾是鲜红的血迹,蜿蜒划下脸颊。满手干掉的血污沾在脸上,越发狰狞。
林春温闭了下眼,才问:“你们在做什么?”
诺顿笑嘻嘻地行了个骑士礼,他弯下腰去,眼睛盯着屏幕里的林春温:“在救你啊~我的公主。”
从更远处可以看到,庄家昔日种满高大粉白花树的花园已经满目疮痍,昔日和黄金等重的天然花园如今毁于一旦,不计其数的财富就这样化为流水。
然而灵敏凶恶的城市护卫队却并没有像昔日那样,忠心耿耿地出现在主人脚边。这座城市对庄家的遭遇保持了沉默,昔日位于城市中心的庄家如今已经变成了身躯上需要割去的恶瘤。
环绕在林春温身后的管家不禁痛心地撇开了脸,不忍心看到自己一心经营的家如今竟变成了这样。
沉默一下,林春温在诺顿和修斯失去耐心前说:“他们答应了,你们放人之后,他们会放我走,就在我们约定好的地点。”
修斯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因为他的兴奋,庄名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口,滚烫的血液不免又激起了阵阵惊呼。
诺顿却眯了眯眼,随手从那堆人中拽了一个出来:
“那么……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先放一个人。”
他看向林春温:“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我亲爱的公主。”
倒在他脚边的生身母亲,如今已经奄奄一息。也许是因为沾上了这样的血,那双金色眼瞳也不免带上了残忍的意味,如同盘旋在猎物上的金色蟒蛇。
而他话里的调侃,更像蛇类腥凉的嗅闻。
林春温挂掉通讯,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但形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由得他再犹豫下去了。
屏幕另一边,诺顿将拽出来的那个人交给旁边的警卫,接着诺顿和修斯说了什么。
修斯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但最终答应了。
诺顿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挨个给俘虏们都打上了一针。
庄容忍不住说:
“你在做什么?如果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危……”
诺顿毫不在意地丢开最后一个人的头发,任由他砸在地上,注射器在地上凌乱散开:
“只是一点小保证,普通的麻醉剂,让我们双方都能放心。”
庄容举起手,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林已经去往你们指定的地点了。”
诺顿舔了舔唇,在身后修斯艳羡愤恨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他踏上精致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周围的警卫让开位置,虎视眈眈地对诺顿举着枪。
诺顿扫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地垂头在终端上点了两下。
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卫手上的终端突然“噼啪”响了下,电光闪过,高大的警卫倒在了地上。
“虽然你们的反应慢得让人发指,但……谁叫修斯实在不太让人能放心。叫这些警卫走开,不然我保证下一次倒下的就不止这一个了。”
目睹同伴倒下的警卫都有些骚动起来,诺顿看着他们,几乎是惬意地等待他们退下。
当初他闯入庄家,被这群鬣犬追得万分狼狈的日子,仿佛就是昨天。
也许连一分钟都没有,从耳麦中收到指令的警卫们终究还是慢慢离开了,如潮水般消失得不留痕迹。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掌握生死的人拥有最高权力。
诺顿情不自禁地为这权力露出一个笑,金瞳闪闪发亮,朝恶龙的巢穴深处走去——
他亲爱的公主,正在那等他。
——
赛光城的夜晚刚刚降临,夜幕上荡漾着幽蓝青绿的光,仅有的余晖堪堪够林春温看清脚下的路。
这个夜晚格外寂静,小芨的动作又是那么悄无声息,几乎叫林春温以为自己正在独自行走。
往常这座奢华的住宅早已亮起了灯光,姿态各异的宝贵钻石将光线折射出很远的地方。即便它们曾在拍卖会上被主持人珍惜地用丝绒布呵护,但在庄家,它们也不过是用来充作灯光的装饰。
但随着这座住宅的主人,庄书衍的昏迷,奢华行宫如同失去庇护的瓷瓶,暴徒毫不珍惜地打碎这一切,宝石滚落满地。
再一次踩到宝石后,林春温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alpha粗糙宽阔的手掌几乎是他的几倍,能叫任何一个omega——特别是经历了绑架、医学检查、爆炸、血腥后的omega感到本能的安心。
但这种感觉对林春温来讲更多是一种侮辱。
即使这个世界科技如此发达,简直叫他有些目眩神迷,但他从来没有沉迷在科技提供的便利中哪怕一刻。
身为omega,这个世界隐藏的恶意对他几乎毫无掩饰。而他又是如此弱小,在这种世界级恶兽张开的獠牙面前,他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小芨突然捏了捏他的手:“在想什么?”
林春温承认自己在这一瞬有点被吓到了,为alpha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这几乎是omega的本能,何况这个alpha的立场又是这么模糊。
林春温绝对不会表现出这种胆怯:“你知道庄书衍在哪?”
这很奇怪,因为按理来讲,小芨应该是庄父的人。
小芨没有否认,喉咙间发出模糊的声音,出口的话却突然犀利了起来:
“我救了你,你有准备好报酬吗?”
林春温几乎下意识地想否认,小芨救了他什么?
诺顿和修斯那次闯入庄家,不仅带走了他,也挖掉了小芨的腺体。在庄父那里他本该是个弃子,是谁救了他?还帮他重新站到了庄父的旁边。
结合管家表态后,却吩咐的是小芨,林春温几乎不用思索地知道了幕后之人。
他们本该结仇,但庄书衍又为他布下了一线生机。
想起庄书衍,林春温有些复杂:
“你确实救了我,但那是因为庄书衍。”
小芨似乎撇了撇嘴,尽管林春温这会已经适应了黑夜,但终究不能看得太清楚。
“他救我一命的人情已经用完了。”
他突然侧过身,将林春温抱入怀中,没有等林春温挣扎,小芨似乎摁到了什么开关。
呼啸的风突然涌起,随之而来的是失重感。
与小芨相比,只到他肩膀的林春温自然被完全抱在了怀里。强风使他睁不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更让他下意识地回抱住了小芨的腰身,小芨有些愉悦地将林春温揽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林春温再次脚踏实地时,几乎有些腿软。
因为强风而分泌的泪水,在他睁眼的时候滚落得更多。
无论是与之前相比,太过刺目的绚烂光芒,还是叫人目眩的高度,都导致林春温无法第一时间控制住泪腺。
小芨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了滑落的泪滴,尽管这个omega总是维持着淡定自若的冷漠表情,但泪水并没有因此也变得坚硬。
反而……更加令人心软。
来不及质问小芨刚刚做了什么,林春温挣脱了他的怀抱,周围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叫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这是灯塔!”
除去飞在天上的建筑,灯塔是赛光城地面上最高的建筑。传闻赛光城很久以前是一片大海,灯塔就建在这片海中间裸露的礁石上。
“虽然灯塔离庄家很近,但灯塔难道不是个公共建筑吗?”
小芨有些不快他的离去:“在赛光城,没有真正的公共建筑。”jieyidazhiye.com
他拉住林春温,无视林春温的挣扎,强行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他就在里面,我把你带来见他最后一面,这才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他放开林春温,站在原地,看着他:
“去吧,我在这等你。”
地面辽远,星火盏灯。在这凌冽高处,风猎猎穿透身体。立在这天地交界线间,林春温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往建筑内部走去。
小芨略微松懈地找了根杆子靠着,丝毫不在意几厘米之外就是能叫人粉身碎骨的高度。
照顾别人?怎么可能?
不过如果这个别人,是他的omega,倒是另说。
他凝视着林春温的背影,舔了舔唇。
这就是他索取的唯一报酬:完全标记林春温。
庄书衍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将死之人,自然无法护住那颗最珍稀的珠宝。
——
林春温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进入灯塔。
这里面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漆黑无光,狭窄走廊内隔一段有小灯作为照明。在走过长长一段路后,林春温转过拐角,毫无防备的,眼前光芒突然大盛。
令人睁不开眼的强光中,林春温隐约听到几句死板的女声。
“资格扫描。”
“认证通过。”
“允许进入。”
这机械女声正是庄书衍最喜爱的作品,爱玛的声音,这多少叫林春温安心了点。
随后,光芒暗淡,当林春温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也许这世界上进入过灯塔内部的人不超过十个,因为这里的一切,若有第十一个人见到,绝对无法不展示在世间。
灯塔内部的空间以透蓝色为底,丝线般蓝白的线路如流萤那样若隐若现。拳头大小的珍珠堆在巨蚌中,黄金与钻石编制的树木交相辉映。更不用说其他林春温不认识的珍宝了,在这样一个空间里,连空气中明灭闪烁的光点都能引起外界的疯狂。
在中间那张由云母和珍稀矿石堆积成的床上,庄书衍闭着眼,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林春温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走上前,凝视着庄书衍。
在他的注视下,庄书衍慢慢睁开了眼睫,他的目光先是往上飘了下,随即定格在林春温的脸上。
庄书衍喃喃地带着笑意说:
“在我这么多的梦里,能刚醒来就看见你,仍然是个最好的梦。”
林春温没有说话,他俯下身,像对待柯里那样,握住了庄书衍的手。
他胸前的小灯笼项链在进入这里后熠熠发亮,它已经是一条很美很亮眼的项链了,但在这里,它才真正展现了夺目的风采。
林春温拨弄了下它:“这条项链是这里面的?”
庄书衍注视着他,“嗯”了声:
“这里是庄家家主才能进入的地方,理论上。”
也许是注意到了林春温的疑惑,庄书衍补充道:“嗯,但我是个天才,所以在理论之外。”
他冲林春温弯起双眼,即便病痛使他处在生命边缘,却依旧如第一天相见时那样从容。
“让我带你……这个床虽然好看,但真的很不舒服。”
庄书衍有点艰难地坐起来,林春温扶了他一把,庄书衍顺势拉着他往深处走去。
幽蓝的光点在他们周身漂浮,林春温在这种距离才发现,光点原来是被掏空内部的夜明珠,表面镂刻着精致繁丽的花纹,只要有微风便可漂浮起来。
他们越走越深。
庄书衍想问林春温小芨有没有完成约定,但在此时,他甚至不愿意提起别人的名字。
“项链是进入这里的钥匙,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庄家积累的财富。无论是技术、珍宝……还是其他一切。”
尽管林春温并没有往上走的感觉,但庄书衍停住脚时,他们来到了灯塔的顶部。
这里是个狭小的亭子,狂风猎猎,夜幕仿佛触手可及。天空中没有星星,浓厚如油画笔墨的幽蓝夜空翻滚。
在发光的赛光城中,庄家突兀的暗下去了一块地方。
林春温有点无法理解庄书衍:“庄家……就算能挺过去,也是元气大伤了,你真的不后悔吗?”
庄书衍望了他一眼,暗淡光线下,嘴角常噙的笑容也有了丝凄楚:
“不……我不后悔,如果庄家会伤害你,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只是非常非常担心,我死后,你该怎么办。”
在催人的风中,庄书衍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他弯下腰,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林春温陪他坐在地上,他看了看庄书衍,冥冥中感觉出自己不必像上一世那样为他而死了。
这叫他更加不解,但他没有说话。
赛光城今夜依旧处处灯火,越来越多的光点飞到他们身边,然后被风撕扯成碎片。
诺顿终于发现了管家的拖延,尽管他不愿意说出林春温的下落,但……
远处灯塔突然亮起了灯光,诺顿抬头,随手将浑身鲜血的管家丢在地上。他还是疏忽了,低估了庄家这么多年积累的底牌。
修斯不顾庄名的求饶,利落干脆地解决了他。
他们站起来,望着突然大放光芒的灯塔,几乎在脚边的血泊中凝成月亮。
还好,他们还是发现了林春温的下落。
灯塔上,光点碎片和项链互相吸引,纷纷朝林春温涌来,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灯塔亮起来了。
庄书衍望着林春温,莹润的夜明珠碎片飞舞着落在他的头发与身上。
而中心的林春温笼上了一层光芒,他有些不安的看着身边的光点。
“这是……”
“承认你作为庄家家主的仪式。”
庄书衍说话声音几乎随时会消失在风里,他看向赛光城里暗下去的庄家。
“不是外面这个庄家,而是真正的核心。”
他安静地仰视着林春温,轻声说:“你能……”
林春温没有注意到,他余光中注意到,有一团光点在快速接近灯塔。他心中一紧——是诺顿和修斯,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不可能有别人了。
“什么?”
他回过头,问庄书衍。
庄书衍垂下眼,没有回答他。
他到底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做了这么多,死生面前,也不免眷恋俗气的东西。
比如,一个吻。
但到底无法说出口,如果是挟恩求报,他宁愿不要。
林春温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他久久注视着灯塔下那团光点,它来得那样快,几乎眨眼间就在脚下了。
“我在想……即便小芨带我走,身为omega也无法避免会被alpha标记。”
这句话让庄书衍身体僵硬了下,这是他早就默认的事实,但听林春温说起,想象他会被另外的alpha标记……
他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伸手拉住林春温,用力一扯——
这是一个和庄书衍很不搭边的吻。
无论alpha再怎么落魄,对于omega来说也总是占着天然的上风。但也许是林春温站着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庄书衍体力所剩无几,林春温睁大了眼睛。
整个赛光城的光都倒映在他们眼底,庄书衍讨好生疏的碰着他的唇瓣。
林春温挣开了,即使是他,要挣脱现在的庄书衍也很容易。
庄书衍狼狈地垂下了脸,他……他……
他的手被林春温握住了。
林春温有些僵硬地将他的双手握住,叹了口气,看着庄书衍。
“既然无法摆脱身为omega的命运,我宁愿选择自己的结局……即使是死亡。”
庄书衍错愕地抬起头。
外界赞誉他的风姿与天才,可怜他的疾病与身世。他到的地方,主人与宾客都会对他堆满溢美之词,omega也为他倾倒,即便是两看相厌的生父,也会为了他的才华再三让步。
他身上总带着贵族公子特有的矜贵,即使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也不过淡淡地安排后事,也许天塌了或者他爸其实是个omega都不会让他比此刻更惊讶。
“……”
他也许该劝林春温,毕竟他是没有办法活下去,而林春温还有大把时光。但他了解林春温,所以他无法开口。
这个世界真的把林春温安排错了性别。
林春温对他笑了下,看得出林春温很少微笑,每一根肌肉都透着僵硬。
这个笑容也只是昙花一现,林春温再看了眼赛光城。
“其实我会飞。”
庄书衍呼吸渐渐衰弱,听到这句话,他有些不解,带着笑意看向林春温。
林春温凝望着远方,他第一次御剑飞行时,凛烈山风铺面而来,叫他几乎喘不过气。
和今晚的风一样。
林春温拉住庄书衍:“敢和我一起吗?”
庄书衍摇摇头,用微弱的力气反握住林春温。
林春温对他笑了下,如飞鸟那样揉身,拉着庄书衍,坠入了无边黑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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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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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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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笼灯火31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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