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说了句:“江北连年大旱,百姓食不果腹。今日我们却吃得如此奢侈,实在让我于心难安啊!”
裴崇见楼高上来便说旱灾的事情,不由得沉了脸色,“江北虽然有旱灾,但是挨饿的只有穷苦百姓,稍有积蓄之家都能正常饮食。何况今日在座的都是朝廷官员,区区薄酒,有何吃不得的?”
兰子服笑道:“楼大人和周知县远道而来,这酒菜是我和裴知州的一点心意,走的是我们自己的私账,并没动用官府的银钱。区区一桌酒菜,倒还不用怕吃穷了我们!”
楼高淡淡地道:“原来如此,裴氏与兰氏本是江北的郡望,无论有灾无灾,一点吃食想来都不放在眼里!”
裴崇本就看不起寒门官员,听楼高言语不善,他心里更不耐烦,但是楼高毕竟是奉使,前来督察政事的,自己又不是全无把柄,只得耐着性子敷衍道:“江北与定京物产不同,饮食迥异,大人尝尝这些菜可合胃口吗?”
楼高虽然是奉旨前来查案的,但是现在案子还没开始查,裴崇仍然是夔州知州,不好太落他的面子。
因此他不再多言,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菜。入口咸鲜味重,果然与定京的清淡不同。
“周知县也不是北方人吧?”楼高看向下首的周幼薇,“在这里为官,还吃得惯吗?”
周幼薇笑道:“我是永安县人,离定京不远,在口味上确实更习惯南方的做法。但是幸好奉平县衙的厨子手艺非凡,他经常做的菘菜炖猪肉,我吃着很好。”
“哦?”楼高故作惊讶,实则了然地道:“看来奉平县灾情不严重,竟然还能常吃猪肉,周知县运气不错啊!”
周幼薇见楼高句句不离灾情,看来是真心要在这里查出真相,笑容愈盛,“是啊,来之前我的侍女还很担忧跟我来此是否会挨饿,到了之后才知奉平县竟能算得上富庶,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是那个叫万千的小丫头吗?”楼高问道。
周幼薇不意楼高竟然能叫出万千的名字,有些意外地点点头。
楼高看她惊讶的样子,便笑道:“我和她是从定京乘一条船到江北来的,那个小丫头很有意思,故而我才印象深刻!”
“原来如此。”周幼薇笑道。
楼高和周幼薇相谈甚欢,裴崇和兰子服对视一眼,这两人一唱一和,直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看来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裴崇耐着性子等楼高和周幼薇叙完话,笑道:“我还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一道特别的菜,想来厨房已料理得差不多,便让他们呈上来吧!”
厨房得了吩咐,便开始上菜,然而这菜不在盘子里,却是两人抬着一个铁笼子走了进来,里头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鹅。
楼高和周幼薇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裴崇和兰子服也没有开口解释,因此两人只好等着看。
只见那两人将铁笼吊在房梁上,又在下头升起一堆火,竟是直接熏烤起那只鹅来!
那鹅先时还能忍受,后来便愈感燥热,不安地在笼子里头扑腾,笼子里头还有一只大碗,碗中像是盛着水,鹅为了解热,便开始喝起水来。
这时兰子服说话了,“这道菜名叫罂鹅。”
“那碗中盛的是秘制的料汁,鹅因为热,想要喝水,便只能将其饮下,料汁到鹅肚子里,等于对其进行腌制。等火越来越旺,鹅身上的羽毛就会自己脱下,肉也会烤熟。这肉没有经过明火炙烤,肉质鲜嫩无比,肉中又有料汁的香味,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
兰子服说完,鹅便开始哀嚎起来,可能是铁笼被火烤得太热,烫得它不住地向上扑腾,然而力有尽时,它终于力竭,趴在了笼子里。
慢慢地羽毛果然开始脱落,掉进炭火里发出一股焦糊味。看着这幅景象,鹅的哀嚎声入耳倍感凄厉。
裴崇看着楼高和周幼薇的脸色,心里一阵舒畅,他笑着道:“香气慢慢散出来了,你们闻到了吗?”
周幼薇感觉有些反胃,“鹅虽然是人之食材,但如此烹制,让其忍受此等折磨,也太有伤天和了!”
兰子服轻笑,道:“如今我们看着此鹅被烤,周知县认为这是残忍。但有一等人,也如此鹅般被架在火上,以为能靠替人办事求得活命,岂知他们做的事情就如鹅饮料汁一般,是饮鸩止渴呢!”
“等到事情办完了,一样要被烤死,肉还要被端上桌作为美食。最可怕的是,他们浑然不知身如此鹅,怕是要到死的那天才能幡然醒悟!”
周幼薇明白了,兰子服这是在影射她和楼高!
他将她与楼高比作了笼中的鹅,太后便是架火之人,查江北冒赈案就如饮料汁,等到他们被士族的怒火烤死,他们的死也许还能成为攻击士族的又一柄利刃!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周幼薇深深地看了裴崇与兰子服一眼,果然好谋算。
此时楼高也是脸色铁青,兰子服见他们二人都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便不再多说。jieyidazhiye.com
“鹅烤好了。”裴崇命人将暗红色的鹅肉从笼中取出来,切成薄片摆在桌上,道:“快尝尝,莫浪费了美味!”
楼高从一介寒门学子,鱼跃龙门成为朝中大员,宦海沉浮几十年,早练就了一副铁石肝胆。
他“哈哈”大笑,道:“好,就让我来尝尝,这罂鹅的滋味到底如何!”
他用筷子夹起一片鹅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一番,道:“果然不同凡响,周知县尝尝,莫辜负了裴知州和兰通判的一番苦心!”
周幼薇忍着恶心,勉强吃了一口,道:“此鹅料味太重,我吃不惯。”
罂鹅的插曲过去之后,裴崇、兰子服、楼高与周幼薇四人又作出一副宾主尽欢的姿态来,直到亥时方才散去。
周幼薇住进夔州府里的客房,这晚她的父亲周长庚却突然入梦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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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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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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