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心深处,他这么多年过来,孑然一身,膝下无子,放浪形骸,不也是对圣上有怨言。
费聚无知无觉之下,已然红了眼眶,血丝盛满眼睛。
他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再尝不出丝毫滋味,只余满腔酸涩。
陆仲亨听着费聚的经历,也是心有戚戚。
要说他们兄弟几个,都草根贫农出身,跟圣上大差不离,谁身上还没点骄奢淫逸的毛病。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舍生忘死打完仗,如今天下大致太平了,还不许他们花天酒地?这是何道理。
明明天下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国家安定,也到他们享受的时候了。
圣上还拿圣人的标准要求他们,这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陆仲亨嗤笑一声,把酒杯砸在胡惟庸面前。
啪!
上好的北宋瓷杯,裂成几半。
“少废话,胡惟庸,别跟老子墨迹,痛快说你的目的。”
胡惟庸眉心跳了跳,心中暗骂真是鲁莽匹夫。
嘴上却是愈发温和道:“吉安侯还真是急性子,拿你没办法,那我就直说了。”
“刚刚例数的这几件事,那都是满朝皆知的,不算什么秘密。”
“可吉安侯、平凉侯你等扪心自问,谁手下没几个义子义女,拜把兄弟。”
“你们的后宅妾侍,府上家仆,真就没犯过一点事情?”
胡惟庸此言一出,陆仲亨和费聚脸色皆是一变。
两人杀气腾腾,站起来直直逼向胡惟庸。
“胡惟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敢威胁我们?”
胡惟庸对着两员杀将那快令人窒息的压力,依旧满脸笑意。
“这并非威胁,而是实事求是。”
“毕竟,我胡惟庸就算落魄,手下还是有两个能听话办事的。”
“相信诸位和我同僚一场,又同为淮西故旧,也该知道我胡惟庸的为人。”
说着,胡惟庸语气一变,阴测测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百倍还之!”
“我儿胡鹏已死,他罪有应得,圣上就是罚我停职思过,我也不得不服。”
“可我恩师李善长他回来之后做了什么!?我不过叫几个熟人替我递个折子,乞求回归中书省,他竟将这些折子撇到一旁,不闻不问!这还不算什么,外头兵马指挥司的人你们都看到了!他是在逼我走上绝路!”
费聚本来就在京畿大营活动,比驻军在外的陆仲亨消息灵通。
胡惟庸和李善长这对师徒斗法,他看在眼里,却也不像其他淮西勋贵急得上蹦下跳。
一是他没儿子,孤身一人,圣上顶多削他军权,要非兔死狗烹,他也认了。
何况现在的圣上,又是纵容太子涨俸,又是隔三差五提溜他们这些老兄弟闲话家常,怀念凤阳老家,费聚观察以后觉得圣上没斩草除根之心。
杯酒释兵权的话,他也勉强接受。
二是他这人心里明镜儿,武勋封侯,灭元之后他们这些老兄弟就已经到顶了。
再往上走,那就功高盖主了,没看徐达最近都动不动“告病”吗?
连汤和也想方设法往外躲,他们都是圣上实打实的铁兄弟,尚且如此,其他关系差一层的弟兄,又哪敢放肆。
那江夏侯周德兴的血还溅在御书房外头,宫里人都说,圣上不让收拾,每每过门就死死盯着看,叫谁知道不瘆得慌。
所以费聚一杯接一杯喝着,仿佛看胡惟庸一个人唱大戏。
陆仲亨则皱紧眉头,不知通过胡惟庸联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胡惟庸见时机差不多了,和王富贵对上眼神,示意屏退左右。
待人都离开,他接着道:“两位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想想身边之人。”
“我等所干的事多不合法,一旦被发觉将怎么办?”
看费聚和陆仲亨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胡惟庸眼一眯下狠药。
“费兄,你那几房妾侍家里可不安生。要抓侵占良田,欺行霸市的把柄,一抓一个准。”
“还有陆兄,你为儿子就学有个好老师,冲到隐居大儒家里,强行把人抓来,大儒弟子舍命相拦,你暴怒之下叫人血溅当场。”
“在你带领下,你的义子义侄,手下弟兄,全都有样学样,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啊!”
“若非涂节徐宁是我的人,死死压着这些事不让东窗事发,你们以为这平凉侯吉安侯还能做的太平?”
胡惟庸没说的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指挥得动这些淮西将领,类似的把柄,他手里比比皆是。
刚开国初期,老朱知道国库贫穷,给不了兄弟多少赏赐。
每每出征,不是太离谱的杀人夺财,强占民女,他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京中那些豪阔宅院,那也是兄弟看上哪个赏哪个,从不计较,也不小气。
而今时移世易,国家安定了,骄兵悍将们反成祸国根源。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蛀虫太多了,以皇帝雷厉风行的性格,迟早要处理。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都是淮西老人,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直接会成他们催命符!
没人敢赌当今圣上的屠刀有多锋利。
胡惟庸笃定,知道老朱为人的陆仲亨、费聚,一定会做出有利他们的选择。
果不其然,两人状似饮酒,实则眉头紧皱,神思不属。
他们身边人犯事太多,自己手上也不干净,或许真该为以后之事着想了?
然而大明立国八年,几经沉浮,就算是再心直口快的将领,也磨炼出几分心机。
陆仲亨和费聚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傻,明白胡惟庸被逼上绝路,反过来邀请他们是何目的。
要帮他,再进一步可是直逼龙椅啊。
陆仲亨和费聚心神大受冲击,还想多喝几杯压压惊。
面上,他们不忘打着哈哈糊弄道:“胡惟庸,你少特娘的危言耸听。”
“圣上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八拜之交,生死过命!”
“让我们听信你一面之词,就揣测上意?嗤,愚蠢之极!”
陆仲亨更是拉起费聚,“走走老费,咱换地方喝酒去!跟他们文人说话,就是没劲!”
胡惟庸没想到,这两个大老粗也会玩心机了。
明明他刚说完,都看到两人截然色变,肯定被戳中死穴。
他心里念头一转,就咬牙暗恨,继续游说:“等一下!两位切莫急着走。”
“任你扯破大天去,老子说不信就不信!”
陆仲亨一脸混不吝地冷哼道。
费聚也站没站相和陆仲亨勾肩搭背,冷眼看着胡惟庸,似要看他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胡惟庸被他们的眼神刺得恼怒,要按他从前的性子,高高在上的丞相,大权独揽,岂容他们武将骄矜放肆!
但毕竟形势比人强,胡惟庸打碎牙齿吞进肚子,硬生生忍住怒气,仍笑脸相迎。
“两位何不想想,我恩师此次回京,所作所为焉有一点为淮西一党考虑的样子?!”
“先是对圣上的旨意全数恭敬顺从,连淮西故旧为儿孙的求情都不放在眼里,毫不通融。”
“他还执意上奏,要让勋贵之后进水师参战,此举便是要拿我等淮西命脉,向圣上表忠心啊!”
胡惟庸拿出李善长所做之事,赌咒发誓他早已不代表淮西利益。www.jieyidazhiye.com
为了重获圣宠保住相位,李善长能把淮西子侄的命看成草芥,来日焉知不会成为圣上的刀锋,指向他们自己人!
像他这种,连自己长子都能不顾生死,无情放弃的狠人,谁敢赌他会不会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大权,管其他故旧死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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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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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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