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是分化之前的事情了。
他十三岁分化,在一众同龄人中算是最早确认第二性别的。
连医生都说,越早分化的孩子,性别属性就越强,这是好事。
崇星却觉得没什么好的。他带着浓郁到不可近人的信息素在家关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熬过分化期,还有一大堆条条框框的注意事项等着他。
烦,拘束,不自由,也不公平。
关在家的日子,崇星经常会想,如果他是个Alpha或者Beta就好了。
他就一个人窝在房间,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幻想着以后,却什么都想象不到。未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塑料薄膜,远远地以为能够看清,等真把脸凑过去了,才发什么也看不见。
“啪嗒——哒——”
窗外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支起身子一看,才发现那是小石子砸玻璃发出的声响。
崇星恼火起身,大步走到窗边,唰的一声拉开窗户。
“崇星星!”虾片正站在窗下不停挥着手,旁边还站着一名寡言酷哥,随着虾片的呼喊声投来一道淡漠的视线。
处暑已过,凉爽的晚风送走炎夏,吹起片片杂草和少年们的衣角。向渊单手插兜,高挑而挺拔的身影有些单薄,像是一把刚开刃的军刀划破肃杀的秋风,在一片稍显荒凉的景色中,锐利而醒目。
“我们来给你送吃的啦。”虾片拿出一大袋零食,边挥手,边喊:“我扔了,你接好哦。”
只见他信心满满地后退两步,然后奋力一掷,零食袋不偏不倚地砸向了墙。嘭的一声,炸了满地。
虾片尴尬挠头:“失误失误。”
“给我吧。”向渊接过虾片手中的零食,手臂高举,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紧跟着滑进窗户。
崇星反应很快,两手将零食稳稳接住。
“接得好,再来再来。”虾片兴致冲冲地从塑料袋里往外拿东西,左一包,右一包,像个辛勤的补给兵似的,接连不断地递给旁边的“发射器”。
向渊沉默无言,拿过来就往窗户扔,一时间,弹火猛烈了起来。
两人动作连贯,速度越来越快,俨然把投喂当成了游戏。
崇星接完最后一袋零食,才感到有些无语,“我寻思直接放在门口不行么?”
向渊:“......”
虾片:“......是哦。”
得,三傻小子。
关在家的日子虽然无聊,但绝没有到暗无天日的地步。保姆阿姨天天给做好吃的,崇椿时不时就从剧组跑回家,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崇星什么都不缺,可虾片送来的这些东西却格外暖心。
他随手撕开一袋,边吃边问:“你的呢?”
垂眸询问的眼神直直落在向渊的脸上。
“什么?”
“慰问礼啊。”
向渊双手插兜,别过脸,“没带。”
“不是吧。”崇星故作失望地抿了抿嘴,又说:“那好吧,虽然分化期很难熬,但我会坚强的。”
“......”
向渊揣在兜里的手隐约一动。
单纯的虾片信以为真,举起拳头给崇星加油:“崇星星,我们会等你回来的!新时代ABO少你不完整!”说着还给自己感到到了。
向渊仰起头,对崇星说:“等会儿你去门口取吧。”
“什么?”崇星怔了下问。
“......慰问礼。”
两人离开后不久,崇少爷便迫不及待地下楼开了门。他是真没想到木头能给他带什么东西,倒也不是期待,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崇星推开门,看到脚边躺着一本笔记时,他的心情真的挺复杂。
怎么说呢,这确实很像木头的风格。
但谁在放病假时收到学习笔记会开心?m.jieyidazhiye.com
反正崇星不会。
本子是全黑的,封皮上什么也没写,崇星拿起来一翻,记得还全都是些理科内容。
他更不喜欢了。
翻着翻着,突然‘啪’的一声,从本子里掉下来个东西。
崇星挑了下眉,弯腰捡起来,才发现那是块巧克力。
因为形状扁平,小小的一颗,藏在本子里并不太容易被发现。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笑出声来。
什么啊?
怪可爱的。
肩膀抵着门边,黑色的笔记本盖住半张脸,崇星的笑容在遮挡下越来越大,露出来的一双桃花眼弯成细细的月牙。
......
往后,向渊几乎每天都要往崇星家拐一趟,再回家。
有时和虾片一起,但大多数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站在窗户下面,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棵树。
崇星吃了巧克力,觉得味道不错,嘱咐木头多带几块来,向渊板着脸说是不小心夹在里面的,崇星撇嘴不信,耍无赖,“那和我要吃有关系?”
不知道向渊后不后悔管了这位祖宗,反正往崇星家跑的次数只增不减。
看样子有什么东西比怨言更多。
因为信息素的缘故,两人只能隔着窗户对话,一上一下,时间久了,倒有几分莴苣公主那个意思了。
只可惜莴苣姑娘没有一头长发,他从分化期出来,就在无形之中与他人保持了距离。
兴许旁人不知道,但作为陪同者的向渊,感受还是蛮直观的。那个经常会在他家留宿的人,再也没说过要一起睡这种话了。
*
崇星悠悠转醒,意识还有些模糊。
梦里和虾片、木头玩接躲避球,动作可能太大,被子都被他踢在了脚下。
他翻了个身,手摸上旁边的床铺,哑着声音问:“木头,你醒了么?”
没听到回答,他便把胳膊往床里伸了伸,像雨刷器一样在被子上摸索。
“别摸了,起来洗漱。”
崇星支起身子,半眯着眼睛朝洗手间的方向看去,只见向渊抱着胳膊倚在门边,半是冷漠半是无奈地投来一道视线。
他好像刚洗过脸,额角的发丝还有些潮湿,脸颊有水痕滑过,透出一张脸原本分明的棱角,即便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也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薄荷香。
“看什么呢?快起来。”向渊说。
崇星从打量中回神,缓缓坐起身:“哦......”
拇指和食指压了压鼻梁,意识渐渐回笼。
清醒后,他坐在床边开始观察起这个房间。
很奇怪。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却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里。
向渊的房间跟普通十七、八的少年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帮着整理的缘故,这里很整洁,东西摆放得也很有条理。北边墙上有一面书架,很大,摆着各种奖杯和奖状。
书架一侧罗列着些教科书和练习册,另一边则是些物理、天文相关的书籍。
在一众理科类书籍中,那两本诗集显得尤为突兀。它被单独搁在一个夹层里,旁边放着几本字帖,像是陪伴。
撇开书架,这个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单调了起来。
没有装饰品、没有手办海报、没有模型玩具,一眼看过去除了空荡还是空荡。黑白灰三个颜色掌握了整间屋子的基调,跟房间的主人一样,平铺直叙。
“木头,你身体怎么样?”崇星走到洗手间门口,问里面正在刷牙的向渊。
向渊含着泡沫,点了下头。
崇星走到洗手台,与向渊并肩挨着站在镜子前,“体温测了么?能闻到味道吗?”
向渊吐掉泡沫,含了口水,然后摇头。
“记得按时吃药,要不我在手机上设置几个闹钟?”崇星一手拿着牙刷,一手往向渊那边伸,手臂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
“不用,我记得。”向渊拿起手边灰蓝色的漱口杯,顺手打开水龙头,接了半杯递过去。
“......哦。”崇星愣了下,接过杯子,“谢了。”
空气安静了一秒,又被接下来的水流声打断,两人默默无言,站在镜子前一起洗漱。静着静着,崇少爷又起了玩心。
他冲镜子里的向渊挑了下眉。
镜子里的向渊还给他一记无语的眼神。
他含着满嘴白泡泡冲着镜子继续挑眉。
镜子里的向渊无声地笑了下,弯下腰漱口,然后抬起头,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太傻了。”
崇星:“......信不信我吐你一脸?”
*
分化之前,崇星主动给的校服,向渊不要。
分化之后,他的校服倒是成了宝。
因为要时不时释放信息素刺激向渊的腺体,在不影响其他人的前提下,沾着味道的衣物便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所以崇星和向渊互换了校服。
崇星看了眼身上松松垮垮的校服,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紧绷的向渊,撇了下嘴角,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咳,这也没差多少嘛。”
向渊:“.........”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虾片这货一进教室就捂着嘴,朝两人嘿嘿直乐,仿佛烧开了水的壶。
“有话快说。”
“嘿嘿,崇哥你穿男友衫还挺那啥的。”
“......什么衫?”崇星呛了一口,皱着眉问。
“男友衫。”
“男个屁,我这是正经治病好不好?”崇星抬起手就要抽人。
“那你把校服给向哥就好了啊,干嘛要穿他的?”虾片抱着头躲闪,一脸窥破天机的狡猾样,“你的小心机都被我识破啦~”
崇星叹了口气:“他穿我的,我总不能光着吧?你能不能不要总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俩的关系啊?”
“好啦,跟我还藏着掖着的干嘛?咱俩不是一伙儿的嘛?”虾片揽过崇星的肩膀,低声细语:“治病只是个借口对吧?打从你找我商量如何勾引向哥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认真想泡他的。”
崇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瞪了虾片老半天,半晌后,压着眉毛问:“妄想症?”
“我知道你是纯情系的,不好意思承认,我理解。”
“......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
虾片完全略掉崇星的话,“话说你俩进展如何啊?睡一间房有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瞬间啊?向哥现在好歹在分化期,你可别用力过猛啊?”
“我是禽兽嘛?”
“那可不一定。”
“滚啊。”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闲扯了一会儿,听得后座的向渊满脸黑线。
虽然听不清完整的句子,但仅凭那些关键字眼——用力过猛、禽兽、就大概能猜到前座的两位在说些什么。
彼时的他已经换了座位,崇星靠在椅背上的时候,肩膀正好能搭在他的桌沿上。露在校服外的半截脖颈,白白嫩嫩的,不用刻意捕捉,就毫无遮挡、一丝不漏地落入他的眼底。
向渊手肘拄着桌面,无声又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换座位这件事可能不太妙。
“想什么呢?”崇星转过身问,“不舒服了?”
“......没。”
听木头这语气,崇星还以为他是忍着难受不愿意说,他便翻出包里的体温计,想给人测一□□温。
谁知道向渊见他靠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后躲,反应比之前的每次都大。
“怎么了?”崇星拿着体温计,僵在原地。
向渊板着脸,不说话。
崇星往前凑了凑,将电子体温计贴近向渊的耳朵,只见那耳尖透明的地方红了一块出来,像是染了什么颜料。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觉得有些烫。
身侧的向渊嘴唇微张,冒出一句声音低沉的解释。
“你太香了。”
......
信息素这东西挺离谱的,制定了一把钥匙配一把锁的规则,但偏偏有些人是没锁芯的,有些人是锈迹斑斑的,很不公平。
向渊的感知障碍还是很不稳定,之后崇星再问,他就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仿佛那句‘你太香了’只是一个错觉。
度过了形影不离的一天回到家。
崇星懒懒地躺在床上,根本无心学习。正无聊着,手机突然善解人意地震了两下。
置顶群里虾片正在集结人马。
新时代AO(3)
虾片:[快上车!段位要求—星耀IV-I,王者IV-I排位赛3人组队]
虾片:晋级赛,速来
日生:上号
虾片:木头来不来?
日生:他在写作业
虾片:你问问他吧~
崇星撇了眼坐在书桌前,正埋首做题的向渊,拖腔带调地问了句:“木头,陪我打游戏吗?”
向渊的笔尖一顿,“不了。”
“可是我缺少一名强而有力的辅助啊。”崇星靠着墙壁,盯着向渊宽阔的后背,嘴角勾笑:“来吧,就一局。”
向渊:“.........”
半分钟后,两人纷纷登上游戏账号。
虾片开了队内语音,说话的却是个不自然的女声:“哥哥们,准备好了么?”
向渊抬眼瞅了下崇星,“谁?”
“老虾的变声器。”
“不是吧崇星星,这你都听出来啦,我新换的声卡诶,超贵的。”
“是比上次好些,但依然盖不住你身上的糙汉味儿。”
虾片又切回女声,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句:“崇哥哥讨厌啦~”
“......”向渊一脸冷漠,直接关上了听筒。
虾片的游戏名叫奶甜小仙女,专打中单位置,哄骗一些无知少男。
现实里无人问津的老A,网络上却是个奶甜的小O,cp一大把,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游戏很快开始,虾片照例锁了中单的位置,英雄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
崇星锁了射手位,向渊按照往常的习惯给他打辅助。
两人不经常打游戏,但好歹配合了几年,默契不错。
崇星有一个赛季没碰过这游戏了,选了个用着顺手但是刚被削弱过的英雄,队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几乎是被拿下一血的瞬间,队友就已经按奈不住,开始打字了。
打野在红BUFF旁边挂机了半分钟,发了好几句话喷崇星,间或夹杂着星号,慰问亲人的难听词句。
向渊身子一顿,手停了下来。
注意到木头的动作,崇星从屏幕前抬起头,语气轻松:“不用理他。”
向渊这才回神,继续游戏。
奶甜小仙女:这把晋级赛,不想输,呜呜呜
打野:放心,哥带你赢
崇星嗤笑了一声,操控着英雄,继续安心补兵。
中期的时候,射手已经有了三件大装,配合辅助在下路成功打赢一波三对二后,连破二塔,逆转局势。
奶甜小仙女:哥哥好厉害
崇星开了麦,在队内语音蹦出个字:“滚。”
虾片嗲嗲地说:“哥哥,人家那是稳定局面啦,毕竟赢游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瞧瞧这分奴嘴脸。
毫无悬念地赢下这盘游戏,退出房间前,三人默契地点了举报。
在这种事情上他们连商量都不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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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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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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