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管家跟随自家侯爷多年,老远看见自家老爷的架势,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将书房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在旁边的伺候着。
刚进屋子,镇国侯就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扔向门口,顾成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顾成峰却敢躲。
“爹,您消消气,五弟年轻,不知事,自然斗不过户部尚书那只老狐狸”
“爹,您消消气,都是孩儿的错,以后绝不敢再犯”顾成峰赶紧下跪认错
“以后?你哪来的以后,你还有以后吗?”镇国侯气的在书房来回转
“爹,就算您生气,也要告诉儿子,是哪里做错了,该如何弥补啊”
到现在顾成峰还是迷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茫然无知的小儿子,镇国侯心里一个劲的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他还小,需要好好教导。
“老大,你跟他说”
顾成林也无语,他今天才发现,这个弟弟看着挺精明的,实际上却是个傻白甜。
“我这么跟你说吧,不可否认,你提的那个建议啊,确实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是你想想,大庆乃至历朝历代,有多少官员。他们都傻?不如你聪明?都没能发现弊端?不是,是因为里面牵扯的太大,没人敢出头。
就咱们家,不过兴家三代,有多少隐户,多少田地,都没有登记在册。更别说,那些隐世大族了”
“所以,我这是动了他们利益?”顾成峰后知后觉的说道
“你说呢?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国库账目混乱,不知道有人贪污受贿?”镇国侯没好气的说道
“那皇上为何不想办法制止”顾成峰不解,皇权至上,难道还有人不尊皇权?
“那当然是牵涉太大,皇上也承受不了这个后果”镇国侯叹气道
“几千年前,世家将子嗣分散各国,各地。这些人隐姓埋名,从有商的,有为官的,有在皇子府做幕僚的。
他们为了利益,撺掇着皇子争权夺位,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多少皇子死于他们的算计之下。
当然也不是没有皇帝想要反抗,却都不知其因的没了,甚至朝堂都被颠覆了。
他们在各地的根基之深,你是想象不到的。
可以这么说,各国就像是他们的后花园一样,里面的每条路,他们都熟悉的很。
拿前朝来说,当时我大庆开国皇帝,将不过千,兵不过十万,却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京城。
就是因为,前朝皇帝不满世族把持朝政,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世族,所引起的反抗。
他们出钱,出兵,甚至在朝为官的子嗣,大开城池之门,引庆帝入城。所以几千年来,皇帝就如同困兽一般
在此期间,历朝历代,皇权更替,为高官者,皆为世家子嗣,他们背后的宗族势力,数不清的姻亲关系,盘根复杂,交错难寻。
而且皇帝需要世家出钱出力,稳固朝堂,世家圈钱圈地,以公牟利,需要皇帝掩饰,所以双方就各退一步,保持着平衡。
近百年来,这些世家掌权者隐于幕后,让其子嗣担任高官,但这些人眼高于顶,不愿跪拜皇权,入朝为官的越发少了。
所以皇帝也重新获得权利和地位,渐渐地越发不愿受人摆布,于是世家就将庶出旁支推了出来,皇帝也开始提拔心腹与其对抗。
就说咱们家吧,因为是皇上的心腹,所以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而兵部尚书,他是李家旁支,李家千年大族,子嗣不知凡几。所以他在家族中并不起眼。但朝堂之上,他位高权重,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多时候,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我岂不是”顾成峰感觉到自己的血都是凉的
镇国候点了点头“是啊,你被皇上和户部尚书当成了棋子,要不然,那个老东西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功劳给你?”
“可是为什么,明知不可以,却硬要做”顾成峰问
“哎,咱们这位皇上,满肚子的治国之策,可以说是条条为国为民,可是被压着,无法实施。
所以看到一丝希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牢笼,和世族撕扯一番。而你就像是一把刀,不管管不管用,总要试试”
“那户部尚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也是高官?”顾成峰又问
“我和那个老东西是同科,对他还算是了解。
他娘当时也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不过家道中落,遇到天灾,外出逃难之时,和家人走散,为了生存,把自己给卖了。
后来,被她嫡母给买了回去,放在身边。他爹有次喝醉了强占了他娘,有了他。
那个时候,他的嫡母没有孩子,所以并不允许他娘生他,要不是他爹死活维护,他们娘俩儿早就被嫡母磋磨死了。
后来,他爹死了,只留下他这么一个儿子,嫡母也认命了,没有再为难他们,却也不管他们。
没有爹和嫡母护着,谁又会在意一个奴婢生的孩子,所以从小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是个读书的料子,有了功名之后,他的祖母,为他争取了一线生机,在宗族叔伯的支持下,入朝为官。
他这人说白了就是嫉恶如仇,立志为民请命,多次拒绝族人的要求。
要不是因为他爹只有他这一个,他祖母护着这唯一的子嗣,怕是早就被族人给活撕了。
他儿子到是圆滑,也有能力,却因为他的原因,年近四十,却还是一个县令。
他反抗不了宗族,儿子又帮不上忙,所以,就把你推了出去”
“可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可有解决之法”顾成峰问
“箭已射出,已无回旋的余地,幸好皇帝没有下死手,给了回转的时间”
镇国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断的思索着该如何保住这个小儿子。
“户部及各地方事物繁杂,隐籍、土地记录模糊,每年老百姓交上来的税收,各方势力你拿一点儿,我拿一点儿,到朝廷手里的不过就那么几张纸,代表不了什么。
而且每年国库拨下去的赈灾银,护渠饷,一层层拨下去,用到老百姓手里也没有多少。
每次出了问题,都是找这么几个出来顶罪罢了。
如今你一个什么新型记账法,把大家的脸皮都剥下来,多少黑暗,肮脏都摆在了面上,怕是不好解决了”
“这么多官员,总不能,没一个干净的吧”顾成峰道
“水至清则无鱼,朝中的那些高官,就算是不想同流合污,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也不得不与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小虾米,无足轻重”
“那咱家也是”顾成峰震惊了
“是”镇国候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就像是你收了底下人的孝敬,他犯了错之后,你保不住他,他就就可以把你拉下水,这个时候那些来往的财务,就是你们同流合污的证据
包括那些皇室宗亲,谁也不敢说自己干干净净,就连皇上,当年做皇子时,为了夺嫡,也没少收底下的孝敬,至于孝敬哪来的,谁会问?”
顾成峰不说话了,他还是不够了解官场上的黑暗。
“这件事也是户部尚书做的不地道,同一条穿上的蚂蚱,找谁不行,偏偏让五弟去跳这个火坑”顾成林满脸的气愤
“大哥知道这些?”顾成峰问
“嗯”顾成林点了点头道“原本这些关系想着等果断时间,好好跟你说一说的”
“爹,不能让五弟吃这个亏,想办法把户部尚书拉下马吧”顾成林眼里的怒火压不住了
顾成林对于顾成峰这个年龄跟他儿子差不了几岁的弟弟,还是宠爱的。
“哼,不光那个老东西,就是整个户部,也休想逃过去”镇国候冷哼一声道
“爹,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像大哥说的,既然两家关系不错,不过是找个引子罢了,为何要把我拱出来”顾成峰不解
“皇上生性谨慎又多疑,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建立了影卫,里面的人,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没人知道他们的信息。
他们跟那些世家一样,分布在各处,他们可能是你的同僚,可能是你府里的下人。
这些也就你爹我是皇帝的心腹,多少知道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了,影卫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
那个老东西,怕是察觉了什么,为了自保,把你推了出来了”
“这么说,还是儿子连累了他?”顾成峰皱起了眉头
“你说呢”镇国候蔑视的看向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
“爹,既然皇上背后有这股势力,你说会不会在世族里面也有安插,这样我们的胜算会不会多一些?”顾成林道
“这个,不知道啊”镇国候摇了摇头。“不过皇上没有当堂拍板,就是还不想跟那些世族撕破脸皮,还有回转的余地”
“怕是场拉锯战吧,双方不断试探着底线,谈不拢,自然是有一番较量,那我还有翻盘的可能。可要是谈拢了,那我就是弃子,绝无活路的可能。所以爹,我们要做的就是杜绝他们商谈可能性”顾成峰道
“话是这么说,可却不好办啊”顾成林道”
“当初世族占据主流地位,是因为连年战乱,历任皇帝空有抱负,却没有足够财力物力的支持。
再加上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读书习字,所以逼的皇帝不得不重任世族。
如今朝廷稳固,边关安定,皇帝尽收民心,手里也有军权,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只是皇帝态度不明,这倒是不好办啊”镇国候思索道
“爹,依儿子看,皇上是有意为之”顾成林道
“为何这样说”镇国候问
“我总觉得,皇上是想要一个态度。这就跟打仗一样,如果身为前锋犹豫不决,主帅会不会觉得他有临阵脱逃的可能”顾成林纠结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接下来就要表态了”
“同时,我们不能给皇上和世族反应的可能。趁着这段时间,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激化寒门和世族的矛盾,逼皇上不得不肃清朝堂,也算我顾成峰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顾成峰心一横,狠心道
“户部那个老东西,少不了要出力,咱们家的宗族姻亲,我明日就拜访,不求他们帮忙,只要不插手,不落井下石就好。朝中那些家伙,涉及不到他们的利益,应该会保持中立”镇国候道
“爹,分宗吧”顾成峰狠心道
“五弟,你这是在干什么!爹,我不同意”顾成林一拍桌子道,脸上带着怒气
“大哥,你和几位兄弟都有妻有子,哪能跟我一起冒险。而且爹娘年纪大了,需要赡养,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连累了他们。
而且,这件事若成,我便是首功,自然青史留名,不枉我在这人世间走一遭。若不成,拼死留下一条命,有你们接济,我也能做个富贵闲人”
“不可,你是我兄弟,我不能放任你不管”顾大哥急忙反驳
“这个时候,你们还能为手足着想,爹很欣慰。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听峰儿的吧,总能全折进去”镇国候狠心道
“虽说是分宗是我顾家的家事,但也需要给你岳家一个交代,你媳妇那边,好好安抚,她跟了你之后,吃了不少的苦头”镇国候嘱咐道
“爹放心,儿子醒的,只是娘那边,还请爹好好安抚,某要让娘为我担心”
“你娘那边不用管,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她稳得住”对此,镇国候还是有信心的。
和诚郡主娘家是荣亲王府,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站在皇上背后。
当初皇上登基,成王及周贵妃一脉的残余,不断作乱,和诚郡主作为荣亲王府的嫡出,镇国候府的主母,没少经历这种事。
他相信,这个时候,和诚郡主会稳住自己,向荣亲王府借力,帮助顾成峰成就大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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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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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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