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其它小说>西汉皇帝的种田侄子>第143章 一口口水
  就算出身秃尾巴河偏僻聚落的旧属民,对待天命首领一脉,越发恭敬,从心底里认为巴伯兰一脉就是长生天赐予统治众人的使者。

  入帐时,大木头木格粗心大意地靠着云离坐了下来,高高的身子比云离还高一个头,两眼直直地看着桌子上肉食,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口水,转头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黛丽莎舅子。

  对于木格之父——部落牧马官来说,辛恩却表现出几分拘束,正要躬身向云离和黛丽莎行上前去时,却被云离出声举手打断了,招呼着不必多行礼。

  “从班森帐下商议完事出来后,正好看见吉姆布置侍卫军,走上前去一打听得知首领已经归来,本想明天就过来,可木格这个兔崽子却管不了口,就是要来首领和老夫人帐里吃上一顿,说是自家的没有那么好吃。刚开始上秃尾巴河时,帐上连块肉干也没吃多少,现在这个兔崽子倒厌了.”落座后,辛恩讲述偶遇吉姆的经过,然后立刻“指责”木格似乎这孩子真把自己丢丢在家里的耻辱。

  还未等云离开口,黛丽莎道:“辛恩兄弟的话,这个见外,在忽特离开的那几年里你们没少关心我们家,不时地让亨格与木格俩小朋友给我们带盐巴和肉干。须知你那时也不易,那时盐巴何其名贵.”

  柔黎部族内部,黛丽莎知道的人很多,但聊得来、能说上几句心里话,肯定是凤毛麟角,爱人般的相处,更少。

  辛恩的家人,都是十指以内的!

  以今年为例,云离经常出征和巡视,木格陪伴黛丽莎的时间远远多于云离,亲情当然也要重一点。

  这种非亲情胜亲情的友情无法与云离、黛丽莎母子血缘之情相提并论,但却把辛恩家族与首领一脉之间的联系拉得更加紧密。

  黛丽莎老夫人坐在那里,望着云离,敏敏和木格这三个孩子,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但她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遗憾,讯卡,新卡多和亨格几个人都不在账上,不然一定要热闹许多。

  一想起讯卡,黛丽莎就联想到柒瑜,看向云离轻问:“前些天,听到柒瑜大叔生病的消息,我便派人过去看了一回,说没啥大毛病,便叮嘱他要多多调养,咋又一下子奔向托姆尔草原了?此土讫水城挡风雨,不比大帐宜养疾?我也听过,你说呢?”

  搬入土讫水城那么久了,黛丽莎才慢慢体会到这座城的便利,还听云离和柒瑜之前讲这座城有抵御狼群,挡风遮雪和保护牧人的功能。

  云离内心有一丝纠结,他到底该如何张口就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而阿妈目前并不知道柒瑜是什么特别身份,也不知儿子加缀了托木是什么意思,更加无法理解托木,怛奚部和康柒部带来的麻烦.

  再说这些东西一句话都说不清。

  罢了吧,等会找个时间好交代一下,还是直接请柒瑜大叔来说话。

  云离道:“月牙湖草原旁,移居过来一个大部族——柒瑜大叔在讨论柔黎部与彼此部族之间的关系,这类问题儿子们都不是很拿手,只有柒瑜大叔能应付得过来嘛!”

  月牙湖草原呢?柔黎部与彼此部落之间的关系?

  云离不是在说谎,只是语言不尽不全,且看自己如何猜测。

  木格闻言放下孜然烤肉打开抹了油的大嘴说:“云离的兄弟们,是不是要归附于我们这个部落了?大部族,是否有莫顿河草原上归附的第2个部族大小?”

  随着柔黎部百户制和千户制的推动实施,记录官驻防氏族营地,帮助氏族贵人办理政务,新生归附氏族很快分裂成一个个百户,调出部分本氏族人口去了别的草场,又塞了一批非本氏族脱奴籍属民、帐下户奴隶等,氏族之名慢慢褪去。

  数次分割加转场迁徙使莫阿里氏族和哈什万氏族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头人在柔黎部中的贵人地位;兀逻氏族的情况要好一点,但是布颇黑的族长总不是被动的就是主动的叫千户长;樾瓦氏族,客木辰部在潜移默化中变化.

  草原化中央集权由依赖部落首领氏族族帐,人口众多,兵力庞大以及首领声望,骁勇等逐渐向依赖制度过渡。

  如今,柔黎部集权制度尚粗制滥造,恍如搭架之屋,连门、窗也未安装,但终究是打下了根基,今后要十多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锦上添花,造就君权至上之势。

  但前提是柔黎部能持续一百年,云离子孙能有效执政!

  与谷卑希,门朵儿和吉姆等人不同,木格工作日需不时与氏族人物打交道,对于归附氏族之名也记不得了。

  听了木格的话,账上并没有外人,而且,透露了一点康柒部的大小,归附的消息,也许能起到准备的作用,云离作势竖起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头,假装纠结,神秘,低声说:“帐上的全是自家亲人你先别再说出门了.”

  黛丽莎老太太听了,担心儿子难为情,木格本就是个率真的小孩,辛恩再考虑身份不知如何圆过去的话,就想张口就把话题岔开。

  “哈哈,瞧你这样!”云离放声大笑起来,把帐里的一丝紧张冲散了,然后说:“大概是归附了咱们部落的柒瑜大叔在讨论解决此事。关于是否有客木辰氏族大小的问题你们猜.”

  听完“你猜猜”后,木格一下子就失去了一半的兴趣,他和弟弟可没少输云离“你猜猜”里的钱,玩不出智慧来,不是的,而是狡猾的云离。

  云离见木格做了个翻白眼的样子,又捡起烤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知道大木头一定不想“配合”了,于是他直接说:“客木辰氏族有五、六千人,月牙湖草原附近的迁徙部落,怕是有五、六千帐......”

  “什么?”不只是木格,连辛恩和黛丽莎夫人也发出了感叹。

  五、六千帐的规模,至少都超过万人口了,正常情况下两万人左右,可能大一点就接近三万人!

  辛恩和黛丽莎两人对部落征伐和吞并之事并不太了解,但凭常识又深知2万人的草原部落势力绝不弱于归附柔黎部的部落,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纵使退一步,两万人口的迁徙部落真的归附柔黎部,不提享受到的地位待遇,就百户制改制恐怕都是个大难题!

  氏族百户制改革是对氏族的变相拆分,使每个氏族属民都由主帐垂直经营,不象草原部族传统模式那样。

  这些,辛恩和黛丽莎都有一点了解,对于木格来说,长年跟随首领做事,耳濡目染,当然明白了这些含义。

  听完云离短短几句话,木格抢先道:“云离哥哥,那个迁徙部落真的要归附,若是不能不归附的话,五、六千帐人马在月牙湖草场,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岂止是个好东西,根本就是个极大的威胁!卧榻之侧岂让别人鼾睡!

  先前运粮队遭到康柒部跟踪,云离带兵前往营救,得知对方并非马贼而是草原部落的骑兵后推测为某个迁徙部落的成员,本想直接命令击溃康柒部数千骑兵并顺势踩平暗藏的边界祸患以免日后遭到某草原部落前来自家领地讨伐草谷!

  谁料想无意中捡到古素禾掉落的鹿纹弯刀后,云离在激烈思想斗争之后,只好停止了兵收弯刀!

  云离拿着酒碗,呷着酒,舔着唇,表面上是细细品味清奶酒的滋味,其实是想康柒部和铁木迩人之间的疑问。

  无论在康柒部身份、族帐大小、历史渊源等方面,均与怛奚之盾客木辰部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一但云离明著进行了一场大改革,把2万康柒部族人搅乱重新组合成若干千户,即使索尔奇老帅肯,下面部族贵人怕也不肯。

  让康柒部属下家族头人留用部分私兵并增加柔黎部贵私兵上限?

  云离心里并没有定下一个方案,柒瑜大叔归来之后,听了他的话,看托木姓在康柒部大家心里有多重。

  “归附与否,有谁附谁!母马未孕,牧人急备鞭鞍,枉费心力。等着柒瑜大叔的归来!”云离打了一个呵呵,笑眯眯地讲了句草原谚语,把木格前半部分蒙混过关。

  对于可能出现的威胁应该怎样应对,不作明言,以免零零碎碎的话传到柒瑜耳朵里,伤害老人的心灵。

  柒瑜曾经夹著柔黎部与康柒部的决定,很难为人处世,为了哪头说得不过瘾,偏给任何人看也不舒服。

  把月牙湖草原上的事一过,云离就简单地讲述了螺贝山谷和岚木氏营地战事的一些情况,但为免妈妈着急,当然也不可能说出科贝尔部后方乞迪王庭以及他所带领的侍卫队处于危险之中、剑走偏锋什么的,基本上就是打垮敌骑,收缴战利品,俘获人口,不时夹着一些开玩笑的话语,颇为幽默。

  报喜忧参半!

  尽管黛丽莎和其他人以前都是从传回来的战报中得知了结局,但听到云离讲述这场战争的过程时,同样是饶有兴味。

  “攻击岚木氏营地之敌,头脑笨手笨脚可得,一傻拿着战马横着跑,每天没撞上几次就浑身难受”

  “敌中军之贵人像数头饮清奶酒之大棕熊踉踉跄跄地奔向我部族勇士弯刀”

  “他们都是‘好人’。他们知道,我们柔黎部不易,缺乏砍伐,搬运和挖矿的青壮,几千青壮跑到我们自己毡帐前还给我们送去乌河马或种马”

  帐中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辛恩竖起耳朵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他的身子兴奋地晃动着,“哐啷”地一声,急冲冲地问:“乌河马?酋长,您真的是乌河马吗?乞迪王庭,乌河马?”

  草原男子很少有不识乞迪汗部乌河马者,何况作为柔黎部牧马官,辛恩甄别马种、饲养良马本是辛恩一项任务。

  然而马种培育工作是不是一两年就会有成效,即使去年占领乌滇部养马草场后,也会陆续从击溃部落和马贼那里查获许多马匹良种,但短短一年,最多也就生出了一群马驹,收效甚微。

  然而如果有几百个现成骏马良种和柔黎部牧马帐,三五年可以大规模地培育和饲养新型战马,七八年可以把骑兵战马都换掉,十年即可散养式放牧并开始自上而下推广新型战马以增强部落实力。

  “辛恩叔叔,查获乌河马只剩5匹种马了”云离不忍看着辛恩大叔,但她还是把这残忍的事实告诉了他,以免辛恩大叔兴奋得今晚无法入睡。

  牧马帐负有使命,牧马官也承受着压力,特别是在两牧马官之间互相制衡和竞争的情况下,缺乏才能的牧马官承受着更多的压力。

  辛恩大叔和伯米拉都是牧马的官员,他们一起掌管牧马的帐目,但分工合作,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有心人只要留意一下,自然能找出其中的差距。

  本来是马贼营地牧马奴隶之首,伯米拉在经营大规模牲畜群时自然比较富有经验,而辛恩大叔却略显弱小,久而久之,不免内心产生落差。

  云离见辛恩大叔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便转移了话题:“亨格可有来信来电?如今已是冬去春来,要调不调回自己的主帐来,到北边已经数月,舅子想起来对亨格牵肠挂肚”

  现在亨格却以辛恩全家为荣,常备军千骑长、指挥数千精骑巡镇守北方领地而雄姿英发。

  果然,说起他长子,辛恩满脸笑容地说:“羊皮信那玩意儿,亨格那小子晓得自己老子读不懂,倒叫人家捎了几句,还有些什么,听人家说在北边商道买了,送给黛丽莎婶子还捎了个”长子即能干,又懂事,当老子非常欣慰!

  “噢,也问问木格兔崽子是不是大帐里闯祸了”

  木格嘴一嘟,不忿地嘟囔着:“之前两人被阿爸骂成兔崽子了,如今弟弟是个小子,他还只是个兔崽子而已,不是有个千骑长么,改天换地我要云离弟弟也送个”忽然被辛恩盯着看,木格瑟瑟发抖,继续埋头吃烤肉

  云离呵呵一笑,木格也不是没能力,光一身蛮力的勇,就压了很多刺。关于为何还挂帅侍卫军副营百骑长一是木格“恋旧”,留在主帐比出征多,偏爱留在主帐护亲;二则常备军地位如此之高,军中激励体制更使底下人骃足足地向上攀登,云离亦大好随意升迁木格之军。

  再说侍卫军副营指挥的职务也不低。大家知道侍卫军却一律比常备军千骑高出半级,有些立功千骑副营指挥临时无法调整的人,则调到侍卫军任副营指挥作为奖赏。

  黛丽莎老太太的帐门由侍卫撑着,酒足饭饱后的云离踏着几分轻盈的步伐走出,呼呼冷风扑面而来,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许多。黛丽莎虽然要跟儿子说一些贴心话,但想到云离族务忙、刚归来、而柒瑜也没有土讫水城等情况,要云离解决的问题当然很多,明早起来要把部落里的文武官员叫来,尽管心有不甘,还是开口催着早还帐歇着。

  入冬时间尚长,母子俩私交心谈机会较多,把儿子身体放在第一位!

  云离轻挥了挥手,招呼后面侍卫不用跟紧了,大步朝住在大帐里,但却没有走直线。也许他喝得昏昏不知道,也许他想去看前所未见的土讫水城夜色冬景。

  柔黎部在今开春方才移主帐于土讫水城,云离最多时即在去年千里迢迢奔乌滇部时经过此地,有机会领略一下这里夜色冬景吧!

  歪歪扭扭地走了四到五十米,快要接近宫帐区木栅护栏时,云离依稀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竖着耳朵听着,确实发出了什么声音,下意识地问:“外边的情形如何?”

  首领问了一句,后面的侍卫会不为所动吗?

  一会儿,去察看的卫士快步返航,报告说离宫帐区不太远的一家正在续嫁,主家常备军副手百骑长正好到了百骑轮休的时候,几位熟悉的百户长和十骑长已经到齐,动得有点厉害。

  云离头有点晕,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续娶的意义。

  续娶听上去就像男人死后婆娘娶了个老婆!然而草原续娶只有一个“娶”字意同,“续”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男人血亲。

  父死妻而后母、兄亡,无不取妻!

  直译是:草原上的男人死后父亲能把他的母亲、哥哥带走,把他的老婆带走!

  云离并不知道这一风俗始于何处,通过零零碎碎发黄羊皮纸上的记录,得知之前一些草原部落曾对这一续娶现象嗤之以鼻,但随后这一风俗在腾格里大草原上得以普及,并被几乎大部分部落无声地接受。

  草原环境恶劣,儿童死亡率较高,再续娶者续纳亲属婆娘后,还把婆娘先前的子女一并养育成人,利于人口繁衍。

  续娶自然是恪守之铁则了!续娶女子限于非直系血亲而限于父亲后母和兄弟妻子及同族兄弟,即生母和同胞姊妹均不能结婚。

  关于同父异母姐妹?云离未在羊皮上知道这一点续娶规则很明确,但是腾格里草原这么大,一定有结婚的,也有不结婚的。

  根据云离评判,续娶不但是人口繁衍和确保同族血脉延续的需要,也是责任和草原上伦理秩序的需要。生者与逝者之间一定义务关系照顾逝者遗妻遗子及牲畜群以维护遗属权益。

  在一点上,续娶与收养在功能上有相同之处。

  侍卫要求续娶毡帐要不要安静下来以免打扰头目,云离摇了摇头,这声响动静只能传到栏栅的附近,如果他自己回大帐的话,他应该听不见。

  副百骑长续嫁?云离微微叹了口气,自古以来征战了几个人回来,续娶婆娘前夫八成就是战死常备军战士了,作为部落之主他未能平安把出征儿郎带回部落,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拿了十皮袋清奶酒给我送来,说这是我送给我的贺礼......去吧,回来吧!”说完,云离就没再到那续娶属民的毡帐里看热闹,更无心揣测人家知道酋长送贺礼时的诧异,直奔他住的大帐。

  撩开帐门走进去,云离摸着迷糊的头,感觉帐里出了点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在牛油大烛照耀下,他扫视了好几眼,毡墙,隔帘,架子,案几,皮毯,盛具,火盆...等一下,火盆呢?

  云离总算明白不对是从哪里来的,正是火盆啊!帐内角落里放着一个个装牛粪饼、发出微弱火光与热量的火盆,在牛油大烛的光亮覆盖下,发呆的云离走进帐门却没留意。

  “谁?”墙角传来杂响,云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心里一怔,想起他的弯刀已经进阿妈大帐时交给侍卫保管。

  “酋长,就是我.”里帐里传来柔弱女子的声音,人影慢慢地向外帐走去,手中握着火钳子,显然是刚才拨弄火盆。

  帐外,值班侍卫听得酋长叫苦不迭,面色大变,赶紧拔刀急奔,准备冲进守卫酋长。

  “没关系,不需要进去的!”一听到帐子外面有脚步声,云离知道有侍卫冲来,向外面喊道。

  云离一屁股落在皮垫上,毫不在意首领风度,轻笑道:“我也在纳闷,明明吃东西时也看见过你,为什么一回头,你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为回自己的阿妈,姐姐.”

  哈度真一边利索地摆弄火盆,一边答话:“首领归来后,我这婢女自然要服侍,如果让族中的人都知道,我就让首领大人在冷冰冰的毡帐中睡大觉,也不能责骂我.”

  云离住的大帐当然是哈度真打扫的,可是在外面打仗时,大帐没人住,火盆当然也不可能白白浪费掉。加之,云离突然返回,事先未派员提审,哈度真怕云离夜不能寐,急忙从黛丽莎的大帐中撤下,跑来收拾。

  毡墙厚而密;火盆燃烧旺、热。云离觉得浑身暖烘烘的,不知道是酒劲来了还是帐面温度升高了,潜意识里脱了外披的皮袍。

  捣鼓完最后一把火盆后,哈度真再次忙里忙外地帮云离把半扯下来的皮袍脱下,两人的身子不知不觉地碰了几碰。

  半睡半醒半懒的云离不愿动弹,让哈度真的拨弄他,该伸则伸,该缩则缩,比起以前在黛丽莎大帐里穿得更乖。

  微眯的云离翻身一看,正好头虚靠着香肩,鼻中依稀能闻到些许女子体香。

  斜卧的云离半身卧在松软温暖的皮褥之上,半身倚靠哈度真,归隐柔黎大帐时自然不存外警之心,多饮了许多浓浓的清奶酒,迷糊之时并未意识到,他的头不自觉地虚搭在哈度真肩上。

  突然亲密的举动让哈度真的全身紧绷起来,没敢做什么举动,脸瞬间红了起来,觉得心脏搏动得很厉害,呼吸也急促了很多。

  十多年来,头一次与男人走得这么近,或者是他倾心于的那个男人,能不能让女人心安理得?

  亘古不变的长生天难道就是你们听到哈度真在祷告给卑微的自己一个接近尊贵的领袖的机会吗?

  不行,首领大人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无意识之举,哈度真贵千万不要误解!

  哈度真咬着红唇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在内心挣扎了一下之后,他斜着上身要去细看云离的脸,与这位受到几万人柔黎部族人民顶礼膜拜和敬仰的草原英雄亲密接触。

  一下子把我摸透了,长生天我决不是犯了高贵的天命首领了,如有罚,哈度真肯收下。

  不知是不是长生天听哈度真祷告,云离头一摇,半张脸正好朝哈度真。

  长生天啊,谢谢,以后我会天天祷告的!

  哈度着实一惊,几乎靠过来的酋长把他扔出去,好可怕!

  虚惊了一会,哈度真继续执行侍女们的使命,仔细地脱掉了酋长的夹袍,然后用细手抚摸着脚踝,准备脱鞋。她忽然想起首领很爱洗澡,夏天每隔三五天就要洗一次澡,冬天最多十天八天还要洗一次澡,即使没有洗过澡,也要洗脚擦干净,还说自己的身体比较干净,把病给洗掉了

  “酋长,洗脚去了?”哈度真低声问着问题,满脸通红,也许心中藏着一点可以给倾心男子洗脚的忸怩心思,像婆娘给自己的男人洗脚一样。

  云离以前洗脚与其说洗了还不如说泡了,把脚放在盛热水的木盆中,用羊皮纸张阅,待脚无灼热感时再抽,亲力亲为简单抹了几次,常常工作时哈度实在无法回应。

  迷糊中云离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点了一下头还是摇了摇头。

  尽管吃力将云离的半侧身子放躺在皮褥上,哈度真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辛劳吃苦,反而是露出甜甜的微笑。

  不久,从婢女毡帐里捧回木盆的哈度真蹲在地上,把云离的脚放在木盆里轻轻搓揉。这句话叫做洗脚而非泡脚。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云离突然觉得脚底一热,又湿又软的东西搭到了脚踝处,莫非新鲜又烫的血迹呢?

  狠狠地踢了一脚,随着“哐”地一声,云离也听见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声,与此同时心里也怪了,新鲜滚烫的血迹怎能如此惬意,又热又痒啊!

  糟糕!醒来后大半时间云离都睁开眼睛看着帐里的安排,他反应出自己在哪,还记得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来自谁。

  云离一脸尬笑羞答答地看着哈度真像个犯了错误的大块头。

  这一眼看去,云离两眼睁大了,顿时觉得口干。

  摆弄火盆时,哈度真的把外袍脱下来,只穿内衫、夹袍,本来刚才也是披肩,拿木盆时怕湿,脱掉。结果,披肩没有湿,夹袍和内衫湿了个透。

  淋湿的夹袍贴紧娇小玲珑的躯体,哈度真半包裹半裸露的躯体线条呈现出朦胧之美。

  不知道是酒壮人胆还是原始欲望冲动,云离并不扭着头,而是前倾着身子,这样才能看清自己,喉结一动就忍不住咽口水。

  仔细闻起来,云离嗅到了女人秀发散发出的味道,今晚哈度真的味道非常特别,并不像寻常草原上的女人带着腥气,也许是执意要沐浴洗去,也也许是久不放羊养马却沾染上牲畜腥气。云离半眯了眼,觉得惊得哈度真的呼吸越来越急,呵气扑面。

  云离现在这个年龄是精力旺盛之始,在战时也能把精力用冲锋厮杀来宣泄,平日里忙着部落族务却深夜、孤男寡女之际,潜藏在下腹的野兽已经抑制不住了,勃勃生机,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而情不自禁地膨胀开来。

  男人身体深处的渴望?酒劲后发之力?

  哈度真,腾空,云娜?迷糊中的云离面前仿佛浮现出了好几个女人的脸,伸开掌心捧着哈度真的下巴,盯着近在眼前少女的脸,但怎么也看不清面前之人。

  哈度真紧咬住唇,几乎要被咬破,身子似乎在云离端掉下巴的那一刹那完全丧失了气力,什么也做不出来,只能够表情凝眸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眼,眉,鼻和嘴。

  哈度真的内心惴惴不安,他担心酋长醒来之后会忘了他,他不愿接受他,但也不忍毁了梦想。

  哪怕是只有一晚的美梦,我也愿意!

  想到这一点哈度真的有点体力了,两手缓缓脱下夹袍,身子朝云离靠过来突然觉得一双有力的胳膊搂着他,好像整个人都融进了怀里www.jieyidazhiye.com

  男人浓浓的味道萦绕在哈度真的耳畔,让人觉得把他揽进怀里的那个人好现实,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部落首领了,他就是他的那个人了,哈度真,虽然很短!

  布颇黑钭伯伯的嘱托、黛丽莎老夫人的提示、柔黎部文武官员在日常待之以礼、哈度真曾惴惴不安

  今晚乃良辰美景!

  凌晨,云离从首领的大帐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回头看了看,眸子里闪着复杂的颜色,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大踏步地离开了。今天轮到大木头木格值班,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今天早上还精神抖擞地来值班,抓挠着后脑勺,觉得云离哥哥今天有点怪,为什么一出门就转过身去看,莫非忘了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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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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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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