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查,可能比问他更加省力。张问心摆了摆手:“先押下去吧。”
不等常四有所动作,王五已自行站起,往大牢的方向而去。张问心沉默了片刻,不多时,就听到常四跑得光怪陆离,上气不接下气:“张大人……王五……撞柱死了……”
张问心不动声色,良久,轻轻点点了点头:“是大堂外面的柱子吧?”
常四壮胆问道:“您……早知如此?那何不……”
张问心道:“只有这样,王五的家人才能逃过一劫。我们不能为了缉拿凶手,将老幼妇孺至于险地而不顾。律法的第一要务,是保护所有人的。这是周大人的教诲……”
杀一个人很容易,一个机会就够了。但是保护一个人,却比登天还难。几天,几月,几年,只要出现一丝一毫的疏忽,就不止是前功尽弃,而是全功尽弃了。
何况,这件案子,王五说与不说,案情都已明摆在那里。
采石场的东家确查无误,就是工部尚书卢尽忠的外甥。虽然卢尽忠勾结刑部,迫使采石场一案草草了结,但结案之后,周巡使对此案的追查并未止息,甚至,还掌握了对他颇为不利的证据。
偷盗库房,买凶杀人的,也只能是这位火烧眉毛的卢大人。
常四招手领上其余弟兄:“我这就去尚书府,把这个丧尽天良的卢狗官抓回来!”
张问心泠泠一声:“回来!”
常四驻足门口,隔空抱拳道:“张大人,如今您已高升一步,免不了投鼠忌器,但我常四,不怕!”
张问心起身走到门外,道:“抓人不是打架,不怕就可以。没有任何证据,仅凭几句推断就去闯尚书府,那是送死。而且是白死。好吧,你要去我不拦着,不过……周大人的案子,我已经忙不过来,没空去给你收尸。”
说完,又走回屋里坐下,吩咐道:“赵六,你一把年纪,别跟去,过来帮我查一个人……”
赵六看看常四,低头表达了一下歉意,退了回来。
只听张问心边说,边提笔在纸上记下:“这个人身强体壮,高约七尺上下,是个左撇子,至少,擅长左手持刀。做过屠夫,认字,缺钱,头脑简单,行事冲动,但重信。”
“至于为什么缺钱……应该不是因为出入赌坊,因为这种人赢了还好,输了一急眼可能会拆房子,没有赌场敢招待他。我想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有个相好的女子,这女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残才奢靡,为了满足这女子的胃口,他才做这些刀口舔血的生意……”
赵六挠了挠半秃的脑门,一头雾水:“大人,这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不止赵六,常四,还有其余几个捕快,全愣住了。
“……还有,他不是常安坊人氏。”
张问心眼皮一抬,看了眼他们的表现,补充完最后一句,又接着道:“这是杀害周大人一家老小的凶手,从他的杀人时刀法的力度,还有伤口的走向,很容易推断出这个人的外形,还有他曾经做过什么。”
主顾让他来找证据,不可能选个不识字的。为找证据,连伤七条人命,不是冲动是什么?证据关乎前程甚至身家性命,必须找个重信的,保证不会在拿到证据之后,反咬一口。又因为,只有头脑简单,遇事懒于思索的人,才容易受人蛊惑,对周大人这样的好官下手。
但凡有人悉心教导管束,这人也不至于好赖不分,铤而走险。所以,这类人一般没有父母家室,有朋友也是狐朋狗友之类。可如果只是吃吃喝喝,他又不至于缺钱到接手这种生意。所以必然,有一颇具心计手段的女子,让其欲罢不能,赴汤蹈火。
“我说的这个人,我之前从未听说,你们也全都毫无印象,那毫无疑问,他肯定不住在常安坊中。”
常四听恍了神,也忘了自己咋咋呼呼的要干什么,轻轻问了一句:“是不是我们找到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幕后主使……”
张问心一点头,将手里的字纸递过去:“对。给周大人报仇雪冤,我们有三条路。第一,顺着凶手这条线索,一路追查。第二,找出周大人手里的证据,直接用采石场的罪证惩处凶犯。”
常四先赵六一步,接过张问心的笔记,等了半晌,才问:“那第三呢?”
张问心语塞了一霎,编了一句:“双管齐下。”
常四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字纸折齐揣好,带人匆匆离去。
张问心此时方松了口气,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椅背里,汗湿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只觉脸上阵阵发痒,似有人拿着帕子,给她擦脸。张问心思绪受到打扰,挥手将其打开,待睁眼看清来人之后,登时尴尬起来,用力坐直了身子:“师父?你来了?”
李墨白将帕子塞进袖笼:“是啊,还能是谁呢?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不过……他们处理的挺干净哈。”
张问心道:“郭严毁掉了很多线索。现场的画影图形,还有对尸体的检验,全都不尽不实。不过好在……我是你的徒弟嘛,不会束手无策的。”
李墨白最听不得好话,随便谁夸一句棒槌,他都能当真,当即心花怒放:“嗯,名师出高徒,那是自然。乖徒儿啊,你的这个第三条路,是不是有些冒险?”
张问心眉峰一挑:“何以见得?”
李墨白拉开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抬手倒了杯茶,自斟自饮起来:“你看啊,卢尚书我知道,他可不止与采石场有牵连。这人坏事干了那么多,定然会心里发虚,谨慎多疑,他府里的防卫,一定是雨打不进。贸然前去行刺,恐怕反而会危及自身啊……”
张问心伸手过去,让他诊脉:“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行刺?说实话,我倒是想,可我也得能。我刚才是想……只要放出风去,说我们找到了周巡使搜集的证据,将对手一军,或许他们就能自露马脚。”
“这皇帝也真是,那么多人,偏偏派你这个在家养伤的……”
李墨白按了按她汗津津的手腕,抱怨了一句,又听得连连点头:“可是……这要怎样传,才能让他们相信呢?常理之下,一旦找到证据,或者直接上奏朝廷,或者以此要挟,不会到处宣扬的……”www.jieyidazhiye.com
张问心长叹道:“王五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可以做到,可是他死了。接下来……换谁去做,都有些突兀。所以,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问心起身去抱了一叠卷宗过来:“这是半月之前,巡使府库房遭贼的案子。什么都没丢。不过你看这里的记载,现场很乱,不同年份的卷宗都被搅成了一锅粥,这说明,库房被反复彻底的搜查过。”
李墨白随手翻了两卷:“这是什么意思?”
张问心道:“我跟随周大人多年,他的习惯我再明白不过。越是重要的证据或者卷宗,他越不会轻易的放到别处。所以有关采石场的证据,很可能就在库房,只不过没被他们找到而已……”
“不可能啊……”
李墨白捻了一缕头发,低头沉吟道:“库房失窃,尽管什么也没丢,周大人也应该将那些重要的证据,转移到别处啊……”
张问心恨铁不成钢:“师父,库房被彻底搜过一遍,就说明不会再有人去搜,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灯下黑!何况几本卷宗,几样证据,放到一屋子卷宗,一堆证物里,不是正好合适?”
李墨白恍然大悟:“这么说,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既然你知道这些证据放在何处,何不尽快着手找寻?”
张问心从李墨白手中拿过茶壶,翻过来一只茶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叹道:“哪儿有那么容易?从一条河里找一滴水,比大海捞针还难。莫说一日半日,恐怕半个月都找不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边一旦动手去找,传了出去,定会会引来别的什么人,跟我一起找……王五都被收买了,你看看外面那些来祭拜周大人的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耳目奸细……”
李墨白对自己徒弟的推论十分满意:“那你准备……”
张问心道:“待会儿而我去龙武军中,找几个能守口如瓶的,明天起,就把这巡使府大门关了,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地找。”
“甚好。妙计。”
李墨白若有所思,起身说道:“乖徒儿,你心里主意,我就放心了,就不打扰你了。”
出门之际,又补了一句:“……要记得休息。”
张问心单手支着脑袋,闲着的另一只手对他摆了摆手指:“师父慢走……”
目送李墨白走出院子,又过了一会儿,约莫着他已彻底离开。张问心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打起精神——线索来得实在太过仓促,几乎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幸而,她真是李墨白的徒弟,不着痕迹的临场应变,逆转了局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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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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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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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将计就计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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