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159章 思父兄仪福巧装扮,闻噩耗帝姬怒吐血
  夜合掀开毛毡帘子,拿着半旧的羊毛皮披风,侧望着仪福,望着仪福单薄、孤单的背影黯然长叹,炭火的火苗,时不时窜到仪福的背影上,将仪福的侧面脸照的映成了火红色。

  仪福扭头的一刹那,夜合可以清楚的看到,仪福眼角流淌着未干的泪痕。

  仪福回望见夜合,凄凉一笑,道:“姐姐。”夜合也凄苦笑道:“露重了,你身子又不好,只管站这里做什么。”

  仪福道:“毛账里热腾腾的,我心里堵得慌,又难受的很,吹吹冷风倒好受些。”

  夜合朝金顶大帐处望一眼,又听见琴箫、筝笛之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夜合忧叹道:“故国音乐,所听非人,你还是别在这里了,听到这些你会更难受的。”

  又拉住仪福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仪福疑惑道:“姐姐要说什么。”夜合笑而不语,将仪福拉近帐篷里。

  毛毡账内的猪毛粗布毯子上,放在白花命人送来的食物,一盘烤兔肉,一盘烤鹿肉,一盘胡饼,一盘半生不熟的滴着血渍的米饭,一盘炒面,一锅水煮肉片汤。

  仪福只吃了几口胡饼,便觉得肠胃不适,又夜合也盛了半碗水煮肉片汤,泡着胡饼吃了。

  夜合抽出一张干净的毛坯毡子,让仪福坐下,又连忙将肉食收拾了,坐在仪福对面,道:“我知道的你的心事,你之所以会跟来,志在五国城,是不是。”

  仪福哀伤道:“是,我想去五国城,去看我的父皇、皇兄、还有柔嘉,我答应过皇嫂要照顾柔嘉,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柔嘉。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夜合忽的取出一个包裹,犹豫一会,严肃道:“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也不想帝姬这么做,在奴婢的心里,帝姬是最有气节的女子,奴婢看重帝姬更胜过自己,可是奴婢太了解帝姬了,若错过这个机会,帝姬不能够见上皇一面,帝姬会抱憾终身的。奴婢和阿宝借了一身衣裳,帝姬换了去见四太子,帝姬的心愿还得求他才能完成。”

  仪福闻言,沉默片刻,她一万个不愿意求金兀术,甚至也不想见金兀术,不愿向他卑躬屈膝,丢掉她仅剩下的尊严。

  可是仪福除了求他没有别的办法,也许她可以求白花,仪福也明白白花心性单纯,一定瞒不过精明睿智的金兀术,也许会弄巧成拙,夜合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为仪福梳妆打扮,要她去见金兀术。

  仪福不知道她能活多久,或是像夜合说的,错过这一个机会,她至死,也不能再见到她的亲人。

  仪福沉思许久,暗暗下地决心,与其在松柏林孤独等死,不如见亲人一面而赴黄泉,即便是死了,她不会有遗憾了。

  在仪福沉思不语之际,夜合早打来一盆水,放在仪福跟前,让仪福洗了面,又打开妆奁,取出胭脂、铅粉、黛眉之物,替仪福细细的装扮起来,又让仪福换了新的袄、裙子,褙子,等一切收拾妥当。

  夜合又道:“我去看看完颜兀术何时回来,你也该想想,见到他你要说什么,或是想个法子,千万要他应允你才好。”

  过了片刻,夜合道:“四太子回来了,在金帐内休息,喝了许多酒,有几分醉了,你要小心。”

  仪福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能应对。”忽然又叫住夜合道:“姐姐,”只叫了声姐姐,仪福便住口不说了。

  夜合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仪福道:“万事皆有变故,此去不知是吉是凶。只怕会连累姐姐,”

  夜合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你只管放心,若四太子依了你,皆大欢喜,若是不依你,或是动了怒,我与你生死与共就是了。”说着,又走上前一步,拉着仪福的手,正色道:“不要顾及我,我与你是一条心,一条命,你好我好,你活我活,你死了我也不苟活。”

  仪福听了,不由得红了眼圈,涕零道:“有知己如此,赵仪福不枉此生了。”

  金帐四角处,立着四尊高木虎头台,虎头台上,放着四盏琉璃木香料灯,账内中央挂着一张行军路线图,地下铺着大红猩猩团花对狮四方毛毡,四方毛毡上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矮脚案几,案几上面放着金壶银杯、玛瑙盒玉碗等器皿。

  金兀术歪在矮脚榻上半眯半睡。忽的沙虎进来禀道:“仪福娘子求见。”金兀术猛地睁开眼,又是吃惊又是疑惑,重复道:“仪福娘子。”又疑惑道:“呵,倒是稀奇事。让她进来。”

  沙虎退到账外,嘱咐了仪福几句,将仪福带进账内。

  仪福脚踏在团花对狮纹软毛毡上,睛却是紧紧盯着倚在矮榻上的金兀术。

  只见金兀术穿了一件家常穿的白绫袍,白袍外敞着,左门襟耷拉在石青色大口裤上面,右门襟敞开一边,垂大红猩猩毛毡上,松垮垮的露出胸脯上青色狼头花绣,皮革金带压在鎏金八棱壶下面。

  头上裹着皂罗折脚幞头,一胸前垂着两条巾带,另一胸前垂着几股编发,耳上挂着两个金圈狮子头耳钉。

  兀术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仪福,只见赵仪福戴一顶白衫团冠,冠上插着两枝碧玉裹珠簪子,鬓发间贴着雪柳球、黄金缕,眉间贴了珍珠粒钿子,穿一件藕粉色绣菊花领大袖衣,束扎在沉香色全枝梅夹裙内,腰间围着赶上黄短围裙,披着暗黄朵梅帛带,腰间佩着玉兔捣药玉佩,披着蜜色狐狸毛出锋长披风,站在大红猩猩软毛毡上。

  仪福冷淡看着金兀术,见他的眼神在惊喜与狐疑之间来回变幻着,平静无波的眼眸动了几下,轻移莲步,又走了几步,在距他一步之遥止步,福了一福,道:“仪福见过四太子。”

  金兀术凝望着仪福不语,许久,笑道:“看的出来,你特意装扮一番。怎么,娘子有事。”

  仪福朱唇请启,欲要说话,金兀术中指在嘴唇上一放,又笑道:“不妨本太子先猜猜娘子的用意,你肯屈膝见本太子,只为两件事,要么是你想打听南朝的故事。要么你有事就本太子。不知本太子说的对不对。”

  仪福不语,只点了点头,兀术坐正身子,端起鎏金高足杯,没有喝,大拇指、中拇指夹着金杯转圈,笑道:“娘子不妨开门见山说了,到底为哪一桩。”

  仪福淡然一笑,半跪下在猩猩毛毡上,在众多的金壶中,提起一个葫芦金酒壶,向金兀术手中的金杯到了一杯酒,自己又沾满一杯,端起金杯向金兀术道:“仪福敬四太子。”

  兀术又诧异又是惊喜,道:“你敬我,不知娘子因何事敬我。娘子最好说清楚,否则这杯酒本太子喝的不安。”

  仪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便呛得一阵咳嗽,强忍着将杯中酒喝干了,又斟满一杯,道:“仪福多番冲撞,多谢四太子饶命之恩,让仪福活至今日。不是这算不算理由。”

  兀术冷盯着仪福看了一会,忽然笑道:“好,这算是一个理由。”说着,扬脖子将杯中酒喝干了,又笑道;“酒也喝了,娘子好像还未明说,娘子此来的真的目的。”

  第二酒下肚,仪福的脸发烧似的红起来,她脸颊本来就搽了一层胭脂,接着酒热,更显得娇媚动人。

  金兀术怔怔的望着仪福,原本兀术对赵仪福已经死心了,忽见赵仪福娇柔明艳,金兀术冰封已久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灼热起来。

  仪福避开金兀术的目光,冷撇一眼行军图,道:“仪福知道四太子是个热血男儿,志在四方。就好像此刻,此时,此景,歌舞欢腾,君臣同乐,原是极气欢喜热闹的,可四太子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只因太子郎君身在永州,心在蔡州。”

  金兀术听了,不由得一愣,暗暗赞叹仪福的聪慧,他的心事从未对任何人说,甚至连他自己,也只有一刹那的心不在焉而已,仪福居然看的出来,暗道:“这女子果真不是一般人。”

  蔡州是大金与大宋争夺的军事重镇,由金兀术和现齐国刘豫控制,兀术因粘罕之事被召了回来,粘罕之事一解决,兀术就向熙宗提出离开上京,回前线去。

  熙宗想要留下金兀术制衡蒲鲁虎,一直不准,更兼熙宗兴趣突发要打猎,让金兀术陪同,兀术无法,又不好抚了熙宗的面子,只得依命前往,心里时刻惦念的前线战事。

  好在留在蔡州的大将莫离喝,折可求等人,频频传来消息说是岳飞的眼疾又犯了,岳家军挑起几次小规模的战争,已经击退了,不妨碍大局,金兀术才稍安心。

  仪福观金兀术沉思不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道:“仪福和四太子是一样的。太子身在永州,身在蔡州,仪福身在伏虎林,魂走五国城。”

  兀术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这么个心思,你想去五国城。”仪福摇摇头,又自斟自饮一杯,咽下心头屈辱,忽的跪在金兀术面前,道:“仪福想请四太子恩准,打发仪福去五国城吧!仪福与父兄分别已有十年,天可怜见,虽让我历经苦难,却苟活到现在,仪福不知还能不能活第二个十年,也不知何时死去,此生不抱归宋的幻想,惟一的心愿就是能在死前见我父兄一面。人活一世,树活一秋,仪福一卑微女子,不敢与四太子比肩,不能向四太子一样建功立业,安邦定国,已是仪福的遗憾。不敢有过高的奢求,只求作一普通农妇,守在我父兄身边。四太子心里不必猜疑仪福的用意,仪福要去看望的只是囚禁在大金一个平凡老头,对四太子,和太子郎君忠心的大金国绝不会有任何的危害。”

  兀术听了,叹道:“你说的倒是坦诚,只怕不能实现了。”

  仪福忙道:“为什么。”

  兀术顿了一顿,道:“昏德公,你父皇薨了。”仪福听了,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喃喃道:“怎么可能,父皇他,”

  猛地抓住金兀术的手道:“什么时候。”金兀术见仪福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叹息道:“两年前。”

  仪福闻言,所有的期许,刚强,不服输的精气头,都化为乌有,她整个人就是抽去筋骨一样,软塌塌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这样失态、绝望的赵仪福让兀术想起了海莲,海莲也是这么的绝望,可是他没有察觉,以至于海莲走上了绝路。

  兀术想了想,漠然道:“你若想死,本太子绝不拦你,一心求死的人是拦住的。”

  仪福眼睛涩涩的,强忍着泪不掉下来,倔强的望兀术,道:“多谢四太子提醒,仪福还没愚蠢到那种地步,我皇兄呢?”

  兀术冷笑道:“他活的好好的。劈柴挑水,种豆推磨,样样做的,偶尔时,也会吟诗读书,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仪福听了恨意猛地窜心头,恨恨道:“囚徒般的生活,也算过的好么?”

  赵仪福与金兀术两个人,都是极其刚强,同时又是极其痴妄之人,二人从对方的身上,可以看到彼此的影子,仪福明知大宋已亡,忠宋之心依旧痴痴不改,妄想着大宋有一天能够重整旗鼓,收复河山,报仇雪恨。

  金兀术忠金之心,天地可鉴,妄想着有一天能够像灭辽朝一样,灭掉大宋,开疆扩土,建立不朽之功勋。

  赵仪福身上长满了刺,平时不显露,一但金兀术挑衅侮辱宋人,仪福身上的刺便骤然扩大,恨意也随之升级。

  金兀术身上布满密厚的箭,虽有爱惜仪福之心,可一旦触及到他的凌云壮志,所有的柔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口冷心硬,不念一点情分。

  兀术听了仪福嗔怒的言语,阴沉着脸,道:“我大金对赵氏仁至义尽了,没有像赵宋,对待南唐亡国之君一般,因为写了几首诗词,就诬赖李后主留恋故国,暗藏反心。若是大金皇帝,像大宋君王一样,那你父兄又写了多少反词,又该杀多少次。只怕连娘子也不能自保了,娘子最爱吟诗作赋的,字里行间又有那些是清白的。”

  仪福听了,气的血气上涌,一口气上不来,血痰堵在喉咙里,噗的吐出一口血痰来,兀术见了大惊失色,又是心疼,又是后悔,道:“你的气性也太大了,你又何苦作践自己来,本太子并不想为难你,你总是三番四次挑起我的怒气。”

  又忙令沙虎传军医,又问仪福怎么样,仪福冷冷道:“四太子放心,只要四太子不处死仪福,仪福绝不会自寻短见。”

  兀术冷哼一声,猛地捏住仪福的下颌,阴沉着脸,冷漠道:“还是这般伶牙俐齿,这般倔强,赵仪福,本太子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你就像是本太子的猎物,你越是不服输,本太子就越想征服你,本太子想要看看,你的爪子又多硬多锋利。”

  忽然又喊沙虎道:“把她送回去。好好看着。不准饿死了,冻死了,猎物就该好好养着。”说完,轻蔑的看了仪福一眼。

  仪福听到猎物两个字,又气又怒,高傲的自尊心像是被剑狠狠的扎了一下,又疼又痛,冷眼斜视着兀术,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身子,一步一铿锵的走出金兀术金账。

  离了金兀术的金帐,仪福浑身都像是抽丝了一般,腿脚软的像一股棉花,没有一点力气,疲倦的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抬,夜合吓坏了,忙将仪福扶进白毛毡账内,让仪福倚在矮榻,又垫了一个羊毛絮棉靠背,忙问道:“圆圆,你怎么了。”

  仪福忍了许久的眼泪,像是断闸的黄河之水,铺天盖地哗啦啦的奔流下来,夜合见了,更是着急,焦急道:“你别只是哭呀!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吗?”

  仪福哭的泪人一般,又伤心又气恼,哭的哽哽咽咽,断断续续喘着气,道:“我自取其辱。”

  夜合道:“怎么自取其辱了。”

  无论夜合怎么问,仪福都摇头不语。夜合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便不问了,忙搂住仪福,也跟着掉眼泪,忽然又见仪福剧烈的咳嗽,咳出几丝血丝。

  夜合吓得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也不觉的变了声调,颤抖道:“圆圆,你,”

  仪福见夜合吓着了,忙道:“姐姐别担心,我不碍事,我只是忧思过重,气血两亏,又加上前日里吹了冷风,着凉了。休养几天就好了。”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夜合忙抱来厚毛毡,将仪福团团围住,坐在仪福旁边,将头扭向别处垂泪。

  仪福泪眼迷离,呜咽道:“父皇驾崩了。”

  夜合大惊道:“什么,上皇他……”呆愣一会,忽的明白仪福如此伤感的原因了,又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五国城磕了几个头,一股脑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仪福见了,赞叹道:“姐姐果然是个有情义的。”

  忽然账内外传来沙虎的声音,问道:“娘子可好些了。”夜合忙出去,见到账外站着沙虎,和有一个四十多岁红的中年男子,夜合大惊道:“李大人。”

  姓李的中年男子,望了望夜合,没有认出夜合,问道:“姑娘是谁,怎么认识在下。”

  夜合尚未言语,鹅雷着急忙慌跑来,找沙虎道:“郎君快去瞧瞧,四太子的猎鹰莫名其妙的死了。”

  沙虎听了大惊失色,他知道金兀术最爱猎鹰,上一次因为训鹰奴不小心弄死两只小鹰,金兀术一怒之下,打死了两个奴仆。也来不及多想,忙急急慌慌去了。

  夜合又道:“大人可还记得迎辉宫,可还记得懿肃贵妃。”

  那男子恍然叹息:“原来是夜合姑娘,姑娘怎么落得这般田地。”夜合道:“不说这个了,大人快来瞧瞧仪福帝姬吧!”

  夜合说着将李御医迎进账内,李御医见了仪福,先是拜了三拜,又把了一会脉,半天不见回复,夜合急道:“怎么样。”

  李御医又朝仪福拜了三拜,道:“帝姬保重。”又朝夜合道:“姑娘去外面说话。”

  夜合掀开掌帘,随他出来,忙道:“怎么样。”李御医摇头道:“不太好,帝姬的身子本就柔弱,身上又有刀伤,剑伤,忧疾成患,气血两亏,又受了风寒。风寒、刀伤这些外伤容易治,吃几服药就好了,只是帝姬思虑过重,伤了心神、脾肺。除非帝姬的看的开,自己保重,否则也没几年了。”

  夜合慌乱道:“什么没几年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李御医叹息道:“姑娘应该明白,以帝姬的身体状况,多者活不过十年,少者也就三五年的时光了。”

  夜合听了,头顶像是崩了一颗炸药,将她炸的昏昏呆呆的,心里虽知李御医说的实话,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眼泪顺着丑陋的疤痕滴落在衣衫上,许久,夜合擦了擦泪痕,福了一福道:“多谢大人,劳烦大人开副药。”

  李御医道:“姑娘放心,医者父母心。在下尽力。”

  夜合又道:“若是帝姬问起,大人说话小心,若是其他人问起帝姬的病情,大人只说受了风寒就是了,莫说其他的,吹到帝姬耳朵里,倒让帝姬更加胡思乱想了。”

  李御医心里想着,在这蛮夷之地,有谁会问亡国帝姬的病情,便点头答应了。李御医拱手便要告退,沙虎赶来,问道:“仪福娘子究竟怎么了。”

  李御医听见背后声音,忙回身道:“娘子受了风寒,身子疲倦无神。在下正要回去写药方,命人送来,娘子吃了就好了。”

  沙虎又道:“四太子要属下问先生,娘子方才吐血了,要不要紧。”

  李御医听了,犹豫片刻,他知女真残忍野蛮,稍微不如意就要杀人,怕自己说了真话,连命也没了,故而不敢说真话,他性子懦弱又胆小怕事,更不敢实说了,只捡好的说,道:“娘子吐血,皆由怒火攻心所致,待娘子怒火消了,吃几服平心静气的汤药,自然就好了。”

  沙虎听了点点头,催促李御医开药。自己去回金兀术,将李御医的话说了,金兀术也无甚在意,只认为仪福怒气所至。

  沙虎又将死了两只猎鹰的事说了,兀术听了,不悦道:“怎么死的。”

  沙虎道:“像是中毒死的。”兀术喝道:“胡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毒杀本太子的猎物。莫不是训鹰奴害死的,推说毒死的。”

  沙虎忙道:“不是,真的是毒死的,和训鹰奴无关。属下亲自看过了,猎鹰捕杀一条蛇,只吃了一半,蛇头还在草地上,想是那条蛇有毒,猎鹰吃了毒蛇的血肉,也中了毒,故而毒死了。”

  兀术听了,也不在追究,只让沙虎处理。那些训鹰奴个个吓得胆战心惊,直到沙虎告之无事,训鹰奴才方下心来,端酒摆肉拜谢沙虎。

  李御医写好药方,包好了草药,令小童子送来到仪福这里,夜合煎了,让仪福服了,又服侍仪福沉沉睡去。

  夜合坐在仪福身边,趁着微弱的灯火,望着憔悴苍白的仪福暗道:“帝姬你放心,你能活一年,我就陪你一年,你能活十年,我就陪你十年,你什么时候死了,我的生命也结束了。”

  忽的吹进一股冷风,夜合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回头一看,只见阿宝手中端着糕点走来。

  夜合忙起身,拉阿宝到一旁,悄悄道:“你来的正好,你的衣裳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带去吧!”

  阿宝指着糕点盘道:“我不是拿衣裳的,这是我做的甜饼子,公主不在,也没有人吃,我想着娘子,吃不惯女真人酒肉,特意送来的。想是我送晚了,娘子已经睡下了。”

  又道:“几件衣服又有什么紧要的,姐姐还当个事拿出来提一提,以妹妹看来,竟不用还了,姐姐身子这般薄弱,还有姐姐子留着穿吧!我还有几件换洗的。”

  夜合不依,将打包的衣裹塞到阿宝手里,淡淡道:“我们不是乞丐,不需要你来施舍。快拿走。”

  阿宝听了,不觉得动了气,心道:“不是我要给的,是你朝我借的,我也是看在仪福娘子的面才借你的,倒成了我的不是。”

  欲要和她分辨,又恐吵醒了仪福,又深知夜合的个性,脾气冲性子又烈,少不得忍了,将糕果盘推在毛毡上,拿了包裹走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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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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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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