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一件是兵部负责,一件是工部处理的,看似相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追其源头,无论是兵部还是工部的银钱使用,都需要告知户部,由户部怕审查核实后,再递交圣上批准。如此层层关卡下来,每一笔银钱的使用该是十分详细的。
可无论是太子还是怀安王,无论是兵部还是工部,账目并无丝毫的纰漏。
难道是下面的人所为?
兰超县令已经被撤换,他家一亩三分地都被彻查出来,不过因他夫人会持家,家里尚算宽裕,每年也没多少余剩。
而中途经手的枫城知府林滨,家在上善,孤身一人入都,家中只有老母一人,连个兄弟姊妹都没有。况且,此人心思尚算公证,并非那等会将百姓死活不放在心上的狠戾之人。会是他吗?
朝廷每年下放的抚慰金多达数十万两,只要从中稍稍做点手脚,便足够这些人富裕一生了。
从小书房至客厅,不过一个曲廊的距离,秋拣梅却行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他的脚步迈的很缓很沉,每向前迈进一步都是咫尺的距离。因为头一直埋着,心思也全然在近来发生的两桩大事上,并未注意到坐在房顶上一直注视着他的女子。
直到前方传来青姑一声爆喝:“小姐这是要上房揭瓦了吗?”
他循声望去,只见年迈的妇人双手叉腰,手里还拎着柄木勺,指着屋顶碎念道:“小时候除了脾气倔强些,还不这么淘气,如今年纪大了,愈发不让人省心了。”
他顺着木勺指着的方向忘了过去,女子正坐在屋顶上张开双臂舒展筋骨,面对青姑的碎念,嬉皮笑脸道:“这天闷热的很,房顶凉快。”语毕,抚了抚小腹,拖长了尾音儿道:“肚子饿了,青姑,饭做好了吗?”
青姑被她这番态度堵的没话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到底是柔软心肠,放缓了语气道:“就好了,小姐快下来洗洗吃饭吧。”又念道:“自个儿身上还带着伤,这么不顾惜自己。”
一抬眼,见姑爷从檐下探出个头来,正瞧着屋顶上的人。她立即赔着笑脸小跑过来,先规矩地行了个礼,尔后道:“姑爷可管管小姐罢。”
面对这个和蔼的老人,秋拣梅也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应声好。
只等青姑一走,白凰翡翻身落在庭院中,仍旧闲闲地躺回那张凉意。闭上眼,摇着扇子,满脸惬意地道:“从前也没见青姑这么唠叨的,近来愈发爱碎嘴了。”
秋拣梅只觉腰背酸疼的厉害,只看了她一眼,一面入屋去,一面说道:“爱之深责之切,人之常情。”
白凰翡张了张眼,漫天红霞已经散去,只剩下黑色一点一点地压境。梅庵早已燃了灯火,那黑色只敢远远地叫嚣,怎么也靠不近半分。
梅庵的人本就少,规矩又学的十分认真,主子不开口,整个庵便是一片死寂。女将军脸上漫着一丝笑,‘嘎吱’‘嘎吱’地摇晃着竹椅,青褐色的瞳孔映着阑珊灯火,晦暗不明。
夏夜黑的并不纯粹,星子姗姗来迟地洒满了夜空,等待着那一轮勾月出来。
晚饭已经摆上桌子,青姑招呼姑爷小姐吃饭,自个儿领着红儿兰儿下去了。
桌上的夫妇二人并无交谈,只是白凰翡搁下碗筷时说了一句出去散散心。
秋拣梅捏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松动,尔后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随口问道:“去哪里?”
白凰翡坦然道:“找师姐说说话。”
秋拣梅想起冬月的话,脱口便道:“小心些。”尔后察觉言语失妥,补充一句:“莫要吃酒。”
白凰翡灌了一口凉茶,笑吟吟道:“戒酒了。”语毕,搁下杯子,潇洒出门。
‘戒酒了’三个字一直在秋拣梅的耳边飘荡,有些细碎的东西涌上脑海。就像是小时候偷偷吃的那串冰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可还不等那甜味散去,便是一股直击心肺的溜酸充斥口鼻;当酸甜并散时,嘴里便只留下了涩涩的味道。
他到现在也没能明白,那些小孩究竟为何如此喜欢那红彤彤的东西?为了一开始的那一口甜蜜,却要忍受最后的涩?
他垂首看了看满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瞬时没了胃口,搁下碗筷的一瞬间,疲劳感涌上四肢。他起身行到门边,朝院子外淡淡地吩咐一句:“替我准备热水。”
目光轻飘飘地转向院外。满院子的青竹在夜灯下摇晃着,那条布满了金钟花的小道静谧无声。
这是他第一次,觉着这梅庵好冷。
停云酒坊宣布关闭,而各地的停云酒肆也陆续歇业,铺子却没封,只不过或转让或出售。枫城的酒肆被琉璃月买下,自她能下地来,酒肆内的伙计也被她遣散,整个酒肆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衙门的杖刑是用臂粗的青桉木打人小腿,因小腿上肉厚,命大的或许能留下两条腿。即便两条腿废了,也不会影响传宗接代。原本,刑杖打的是大腿至股间,老尚书柳镜画觉着这不人道,故而换了这么个人道点的地方。
其实细想,这个所谓人道的地方,其实是很讽刺的。若是家底殷实的,即便废上两条腿,总归有办法嫁娶。可若是平头百姓呢?谁会娶一个双腿残疾无法劳作的女人?谁又会嫁一个只能瘫坐着无法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呢?一旦遭了此祸,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可笑的真情。
但这世间,真能觅得真情的人,又有几多?
好在执刑的人看琉璃月是个文弱女子,下手的轻;而她也仗着一身武艺,筋骨结实。虽然行动有些不方便,但日常生活还能自理。
她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已经是亥时末刻,除了偶尔从主街传来的脚步声,整个酒肆一片安宁。
她拿过高案上的莲花灯太,微弱的火光一阵跳跃后恢复了平静,随着她缓慢迈开的脚步向厢房移动。有夏风飘进矮墙,几次将她手中的灯火吹灭,那小小的火苗却又顽强地蹿了起来,甚至比头前燃烧的还要激烈。
厢房的门是用杉木制造的,她居住的这一间并未上漆,淡黄的门上已经被蛀虫钻出一个个的小洞。她取出钥匙,将门上的栓打开,推开门的一瞬间,白纱扑面而来,将她那张了冷清的容颜裹住。
她神色淡漠地将白纱拂开,灯火一寸一寸地移进了房间。整个屋子四壁都被白纱覆着,床帐、薄被、窗纱、包括铺在桌椅上的布,都是层层叠叠的白色。她慢慢褪下身上紫衫,从床头取了一套素衣换上,用白绢堆的曼珠沙华插在发间。伸手揭开改在高案上的白布,下方赫然列着亡者灵位,上书:夫赵子薛——未亡人秦月立。
她眼中那一簇跳动的火焰仿佛也在刹那间冻结,瞳孔中倒映着灵牌上的几个字,是波澜不兴的寒凉。她从一旁取过三支香,就着微弱的灯火点燃,拜了拜,尔后将香插入灵牌前的香炉中。
随即,和衣躺下,闭眼睡去。
这是她每日必行的日常,但今天,意外发生了。www.jieyidazhiye.com
房顶上的瓦砾被踩过,发出难听的声音,令合上眼的女子眉宇微微地蹙了起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凌乱,一听便不是个熟手。
琉璃月仍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泛着白的唇角向上微微一翘,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她不由地觉着好笑,究竟是谁觉着她琉璃月这么好欺负,竟派了个新手来?不,这个人的呼吸急促而紧张,脚步沉重凌乱,根本不像是一个习武的人。
难道,会是强盗?
她思绪飘着,鼻尖忽然传入一阵奇妙的异香,那香味太过熟悉,令她下意识地屏息。江湖下三滥使用的迷香,虽不是什么上好的东西,却实用的很。任凭你武艺再高强,中此迷香,也须得耗费些时间以内力将药效逼出体内。
这东西明面上早已禁止,黑市中却十分盛行,要弄到这个,并不难。
房顶上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她慢慢地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套银针,快速捏了三枚在指尖。与此同时,另一个轻飘飘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梅雕酒的香味就随着门上镂空糊了纱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浓烈的酒味竟将迷香掩了去。
她的神思下意识地一紧,一口酒香吸入鼻中,片刻的功夫,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捏紧银针的力气都没有。而就在这一刻,有人揭开屋顶的瓦,一道寒光闪过,剑锋划破了账顶,直逼她的心口而来。
琉璃月骇的瞳孔骤然扩大,视线触及那张黑巾上方一双硕大的眼时,怔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剑锋刺破她的肩胛处,好一会儿,鲜血溅了出来。
来人似乎没料到自己这一剑会刺中,悬在床方上的身子僵硬了片刻,竟直直地衰落下来,滚落在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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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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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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