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墩不担心王在礼班马反水,只是忧虑刀斧手统领麦根仇视自己和中叔好。前不久,在中叔好浇铸佛像现场,国师曾下令麦根砍下金发“妖物”中叔好脑袋,以禳解蝗虫袭击天色骤黑的灾异。为了救下中叔好,塔墩用鸣镝射死麦根的两个手下,还差点命中打算亲自砍杀中叔好的麦根本人。他至今清晰记得当时麦根仇视自己和中叔好的凶狠目光。
现在,刀斧手异动了,其统领正是麦根。
中叔泅与王在礼说好交钱交人地点在枢机府正门口。
十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井无赖”前来拿取皇家支付的金珠宝贝,另十个“市井无赖”举着步辇,将中叔好送来,届时将趁机制服塔墩,然后众多死士钻出秘道,夺占宫城。
多年以来,中叔洪总在做一件事:将秘道另一出口上出在枢机府花园,而他的父亲中叔衡正是轮值枢机府的宰辅之一。于是,在中叔衡独守之夜,作为儿子,中叔洪是可以前去陪伴照拂垂老的父亲的。那时,正是挖掘开口的最佳时机。下头地里,有死士在开挖秘道。上头枢机府,有中叔父子值夜。为了避人耳目,这对父子便让刀斧手和下人全都去睡觉,说有事自会叫醒众人的。
许多以来,中叔衡争取一人独自值守枢机府的机会不少,这对挖掘秘道开口来说,时间足够了。
中叔好乘步辇上来时,宫城皇城皆已杀声连天,原本挤在她前后左右的死士忽然提着凶器往前冲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奋不顾身之辈。面对乱纷纷的危局,十二岁的大龙朝左皇后有两个思念两种呼唤——
“塔墩在哪里?何时再能见到他,一头赖在他怀里?不不,可怜的我那闺女龙长彰现在何处?何时能抱着她,不再让她也不再叫我自己害怕?”
在一想头占上风头之际,隐身跟着她护佑她的命姐们就会露面一两个,用宽容但又责备的眼神看着她,提醒她此时此刻应该多想想闺女龙长彰。
而当她羞愧万分,马上改换后一种思念当口,姐姐们虽都看不见,却听得见她们笑了,有人说:
“好了好了,我们众人的宿主毕竟是有凤来仪,不是中叔好!”
“到头来自己生的闺女占据整个心头了,成为心头肉了。”
“太妙了,占据坏坏内心的不再是塔墩了。”
显然,对有种多重身份的中叔好-有凤来仪来说,主动往前走一步,就是中叔好;不幸给偏心
的命姐们后拉一下,便颓然转成生有闺女龙长彰而自身命运也也无比凄惨的有凤来仪。
“那我既不做中叔好,也不做有凤来仪,只做大司马大将军家失踪的女孩儿朱雀,小名丫丫,
如何?”
想到这里,她用恶作剧的方式抗议花环夫人们,再三申辩:
“我不是中叔好,也不是有凤来仪。我只是我,是朱雀,是丫丫。”
命姐们顿时失声痛哭起来,这叫她极为诧异——何以方才还在用宽容的眼神责备她,现在却用
集体的啜泣来应对她说自己只是朱雀,只是丫丫。
她毕竟也是小小岁数的女孩儿,加之一而再再而三蒙受过命姐姐的宽慰乃至搭救,便于心不
忍。她悄然而急切地追寻四周,说:
“赵姐姐,你在不?快来与妹妹说话,还有你,李姐姐!”
两位最美,命运最惨的皇后姐姐是搂抱着一起出现的,不等中叔好进一步开口,就说:
“妹子,不怪你,不怨你,是姐姐们命运不好。”
“托生那样的家庭,嫁得那样的丈夫,落得年轻轻貌美美就给杀死的命运。”
“别说了姐姐,妹子知罪了。我不该叫自己朱雀!从今往后,妹子专心一意把自己看成是阿金
娃-丝女-有凤来仪,有个女儿叫龙长彰如何。现如今,我那个女儿,她是雌儿少帝!对啊,
是的:若她给人发现其实是雌儿,又与韩鲜通奸,皇帝便做不成了,连命也保不住了。”
赵献容说:“妹子不必勉强。”
“大不了我与赵姐姐等姐妹重新归寒冷无声之地罢了。”李呈貌道。
“可我颇有些不懂:姐姐们明明是帮我,却为何不真正帮我,而是帮有凤来却仪复活?”
“全因有凤来仪即便生下了闺女,也从未喂她一口现成的奶水喝,这对母亲来说,是旷古未有
的。”
“等到有凤来仪真正复活了,替我等众姐妹报了仇,那我们就算仍回泉下受冷挨冻,至少能亲
自打造棺材,好好睡过去了。”
“妹妹啊,有棺材睡,没棺材睡,这关系到灵魂飘荡与否,永远遭受痛苦与否啊!”
中叔好觉得此时脸上的表情不是自己的,是有凤来仪的,想说的话也不是自己的,也是她的:
“我大约懂了:身为先皇后,我有凤来仪只有给闺女一口奶水喝,同时保下她的性命来,那么
姐姐们就可以好好睡棺材了,浑然忘了曾在龙家做苦难的皇后。”
“妹子说得太对了。”
“方才听见妹子称自己为朱雀为丫丫,等于妹子仍把自己看成中叔好,回到宫里还是为了见到
塔墩,与他私奔去九原。”
“如此,则我们多年来吃的苦头要重新来过一遍了,难免失声痛哭。”
“姐姐就不能硬把中叔好从有凤来仪的皮囊里抽出来,让我真正变成有凤来仪,忘记自己,忘
记塔墩,忘记朱雀,忘记丫丫?”
“这个我做不到,”赵献容说了,指着李呈貌,“她也做不到。”
“老天能不能?”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李呈貌说,“毕竟,有凤来仪的死与你的生重叠了。”
“她没有全然取代你,你也没全然接受她。你俩斗得苦,我们姐妹的灵魂只能继续飘荡,温暖
不得,酣睡不成。”
“可是你们为何要把命运与先皇后的命运紧联在一起?为何她如何如何了,姐姐们方能怎样怎
样?”
“是这个道理,这话妹子问得好。”
“信不信,有凤来仪的命运与我们姐妹的命运大同小异,”赵献容说,“为此,冥冥中的造物
主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她飘荡的苦灵魂安生了,我等的苦难灵魂就也渐渐安生下来。”
“那么中叔好成为有凤来仪的关键是啥?”小姑娘问道。
“用闺女取代情郎,亦即拿龙长彰撵走塔墩。”
“还得想象你的胸口鼓胀得厉害。”
“为何?”中叔好不解。
“妹妹可以问身上的有凤来仪。”赵献容指点道。
中叔好就拍击胸口:
“中叔好叩问有凤来仪,我胸口鼓胀了却是为了哪般缘故?你回答好了,我就是你了,不再是
十二岁的中叔好了。”
问话应发了回音。
那回音在激烈厮杀声中,从遥远的地方回转来,通过一只正在飞翔的红白大鸟,将声音投射到
中叔好的耳膜:
“你胸口鼓胀,多半刚生了儿女。儿女嗷嗷待哺,等着哺乳。儿女饿死,你等于白白受孕,更
白白将孩子生下来。”
中叔好顿感胸口鼓胀起来,同时看见有箭镞飞来,有刀枪闪过。
在步辇接着往前移动,经过廊道里一连串屋门时,其中一扇门骤然打开来,里头竟然戳出两条
粗胳膊,轻松将中叔好摘了进去,像老鹰抓小鸡似的。
她不想看那人究竟是谁,只知道胸口胀得很,眼前全是当年放飞前作别闺女时的凄凄惨惨戚
戚。
她终于想到推开那个人,一个劲儿说:
“我是有凤来仪!我要见我的孩儿,我的女孩儿!她不是儿子,是闺女,是雌儿少帝!这个秘
密溥天之下,怕是除了韩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抱着她的人诧异坏了,便用宽大的手掌抚摸她受惊的脸蛋,说从现在起她不必害怕了,因为她
得救了,给望得见她所在位置的塔墩从贼兵手中强夺回来了。
“坏坏,你还记得塔墩总能在天空看到你身处透明宫殿,长发垂地吧!你总还记得,塔墩沿着
宫殿跑过去总能找见你吧!”
“塔墩,竟是你。”小姑娘看着近在咫尺的塔墩,惊喜说。
“是塔墩!俺带你杀出去,带你去九原?”
“可塔墩是谁?”她转眼糊涂了,“九原又在何处?”
塔墩说:
“活见鬼了,中叔好不认得塔墩了,打小就认得的塔墩了!”
说罢,干脆用手拍击她脸蛋:
“我是你喜爱听的鸣镝,是你舍不得的响箭!”
说罢,真拿出弓箭,搭上一支响箭,朝墙壁射去。
距离虽短,但特有的爆裂声还是传到中叔好耳中。转瞬间,她清醒了,说:
“对了,是塔墩,要带我去九原重生的那个人。我们再也别分开了,你要我替你生下八九个孩
儿,清一色的男孩,长大了成为清一色的豪吞英雄,成为安邦定国的中流砥柱。”
“谢天谢地,坏坏终于认出我来了!”
“你快快抱着我去九原!”
塔墩狂喜,招来屋子里的卫龙兵,其中有几个豪吞人。
“弟兄们,这就杀出去回九原!明年今日,我与你等定要杀回来,灭了诸奸臣,改大龙朝为豪杰伊文学网
吞国!”
士兵给激励,一股脑儿冲上去,争相杀戮堵在门窗外的贼兵死士。
有一刹那工夫,满世界只剩下塔墩和中叔好。他俩从后门外秘密甬道离开酣战之地。
蓦然,前头飘来十几个柔若无骨的女人。塔墩看不见她们,看见的无非是着火形成的烟气罢
了。但中叔好看得见她的命姐们。赵献容眼中滴的是成年的黑血,李呈貌虽张嘴在说什么,但
口腔却是黑洞洞的,犹如正在开始腐烂的死亡少女,先从口腔这些柔软之所销蚀其醉人的美
貌。
她们不说话,只在滴泪,只在无声地诉说。接着,她们变成给风吹跑的烟气,眼看就将无影无
踪。
抱着中叔好突围的塔墩听见中叔好的声音又变了,是成年女人的嗓门:
“将军,贱妾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不?”
“可来不及救其他人了,否则你我又要生生分离了,再不可能成双作对,去九原开始簇新的人
生了!”
“可坏坏怀孩儿了!”
塔墩顿然放下中叔好,后退盯着她的肚子看。
“其实早生下来了,还长大了,且刚成亲,娶的是双皇后。”中叔好一本正经说着有凤来仪的
话语,“左皇后中叔好,右皇后朱鹮!”
“你是中叔好,你嫁与皇帝,还没娃儿!”塔墩急切提醒她。
中叔好用手推他,用的不再是少女中叔好的气力,而是柔若无骨的先皇后有凤来仪的气力。两
者间的唯一区别,是有凤来仪的气力带着股凛冽的冷气,好似警告塔墩,若不去救下她心爱的
女儿,则不论现在面对塔墩的是中叔好也好,是有凤来仪也罢,都将活不下去,而塔墩,将要
对此负有重大的责任,到时候后悔莫及。
但是,在照她的命令做之前,塔墩抓住她不断推向自己的那双手,盯着她的双眸深处,说:
“今上真是女儿之身?”
“将军这才闹明白她为何向来拒绝娶妻生子了吧?”
“她是他人之妻,可生他人之子。”
“是这个理。”
“你,真不是中叔好,却是早已亡故的有凤来仪?”
“有区别不?”中叔好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又开始推他,“快去快去,我的好人儿。”
“先皇后,你认得我,执金吾塔墩?”塔墩怀抱最后一丝希望。
“塔墩射得一手好箭,亲得一口好嘴。”
塔墩感动得要哭泣。没错,这位美少女还是中叔好,但身体给屈死惨死的有凤来仪借用了,正
在说她的话,正在做她的事,正在通过自己,达成她的什么目的。
但一个念头闪过:
“强行带走她会如何!”
他心里盘算这么做的利弊,眼睛却看见中叔好脸上有生了孩儿有了牵挂的少妇才有的神情。就
是说,他认识到她现在的心不在他身上,眼也没看他,如此,强行带走她,带走的也是她的皮
囊,却不是心,不是眼,只是先皇后有凤来仪的死而留存的躯壳罢了。
“行,我听娘娘的,先去宫中救驾,但你随后过来,与她会合可好?”
“这个自不消说。将军去吧。”
塔墩不动。
“将军猜到了,我要给带回宫去,照旧做左皇后。别的人和事是否照旧,就不是我所能关心的
了。”中叔好说时,心里身上都是中叔好本人,不是有凤来仪的代言人。
塔墩用手最后抚了抚中叔好的金发。他迈动步子,到了门外,叮嘱两个卫龙兵悄然在暗处保护
中叔好,看看她若是给贼兵带走的话,去的是不是皇帝身边,若是的,则不必干预,不然重新
夺回来。
士兵得令,他也去了。
他有些烦躁,心想:
“原本皇帝陛下是不是雌儿,他是不是给中叔父子蓄意安排的假货取代,大龙国是否延续得下
去,皆非我塔墩所关心;现在坏了,只因坏坏给有凤来仪强行附了体,这些乱糟糟的东西塔墩
都得上手尽心了!”
五百刀斧手与中叔泅死士合势,共同对付塔墩和卫龙兵,一个在后头向前进攻,一个在前头向
后进攻,若不是塔墩□□出来的卫龙兵战力惊人,早就顶不住给歼灭了。
现在,塔墩要带着士兵突破刀斧手的防线,尽快与皇帝会合,带她去相对安全的地方。
“若有可能,尽量一并带走中叔好,要她做我的皇后!”
最最重要的是快,快,快,越快越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阵的麦根瞥见他,兴奋得大喊大叫,让士兵杀过来擒住塔墩,为铸佛现场
死于塔墩响箭的刀斧手兄弟报仇。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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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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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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