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上车后稍稍拉高校服的领子，方才被灌了一路的风，这会儿脖子凉嗖嗖的。
“嗡——”
季非习惯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主要为图个清静，但长久下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还不如静音得了。
反手翻出校服口袋里的手机，抖成筛子的手机把屏幕上的“家”字摇来摇去。
他清了清嗓子，拇指一滑接通，留个心眼将手机先与耳朵保持一掌宽的距离。
“喂，小非？”和善温逊的声音在手机另一头流出声。
没有预想中的震耳分贝，是徐州鸣。
季非霎那间在涌动的秋风里呼出了一口长气，薄耳贴着手机，乖巧道：“在呢，徐叔。”
从他记事起，徐州鸣便在季老爷子手底下做事，二十出头时便得了季万风的青眼，他是传闻中海宁市特助界的第一把交椅，是在海宁商圈拥有一席之地的人物，是季非的徐叔。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让秋嫂做了糖醋排骨。昨天你没在家吃饭就算了，还直接就在外头睡了，你爷爷心里窝着火呢……”徐州鸣笑吟吟说到后半句时，刻意放轻了语气。
季非默默听完，百般无聊地拿出口袋里的白玉兰。思忖着是该回去一趟了，在心中沉吟，陆竹峰还没安抚好，这回又添了一个祖宗，他轻叹一声，戏谑说：“徐叔，我知道了，晚上我回去。爷爷在你旁边吧？怎么，现在是不疼我了？打个电话都不带吭声。”
徐州鸣温笑否认，继而声音远了些，似乎在和边上的人说话，片刻又继续道：“小非，季董和你说话。”
“臭小子，我不疼你谁疼你！我就是宠你上天了，家里想呆就呆想走就走！老边那里就这么舒服？他是你亲爷爷还是我是你亲爷爷？”季万风急切拨开徐州鸣，劈手接过电话，嘹亮开嗓，中气十足，骂骂咧咧。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季非躲也不是，受也不是。他自幼长在大家族，打小没了爸妈，虽吃喝不愁，却见过不少虚与委蛇，在懵懂时就知真心难得，偌大的季家，真心为他的寥寥无几，季万风做为亲爷爷是一个，徐州鸣看着他长大算一个。
“当然你才是我亲爷爷啊，难不成我还能另外找一个？边爷的醋你也吃，被边爷知道了得笑你多少回。我这几天就是太忙了，没顾得上回家，而且我都高三了，不是小孩子了，哪有时间每天回家啊，学习时间这么紧张，我累。”季非恰到好处地捏着嗓，放着鼻音开口。
屡试不爽。
“又给我装可怜？”季老爷子哼哼，“你累，多累啊？是走不动路了，还是唱不了歌了？放学回家就这么难？阿鸣派个司机去接你的事而已，上车往后座一躺，闭个眼就能到家的事。我看你也没有多累吧，知道自己高三了，还搞乐队。”
季非眼前浮现了季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明明年过七十了，却一如既往地......暴躁？
头疼，真的头疼。
季非揉过花，一瞬便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逃一回自习，把陆竹峰收拾好了，再回去被老爷子收拾。
季非温吞吞地说：“让徐叔开车来多麻烦啊，再说了，我不喜欢坐私家车，闷。我自己回去，今天晚上就回去。”
季万风听后再无多言，提了句路上开车小心便挂了电话。
点开了和陆竹峰的微信聊天界面，季非揣度着措辞，点开界面又退出，来来回回，右手揉捏的白玉兰有些皱了，街口风大，把它吹得东倒西歪。
突然，他下定决心，点开语音通话键。
比起让人浮想联翩的文字，季非需要那些更加粗暴简单的方式来让陆竹峰知道他的想法。无论陆竹峰是想冷战也好，想耍脾气也罢。季非一遍遍听着机械冰冷的“嘟嘟”声，一遍遍在心里说。
陆竹峰，接电话，接电话，狗子！
“嘟”声戛然而止，“对方已拒绝”赫然在目，显而易见，陆竹峰挂断了通话请求。
季非费力地闭了会儿眼，他需要整理自己的心绪，试图静下，他的耐心有限，纵然习惯了克制，可是改不了从季老爷子那里潜移默化而来的易怒。
恋爱对于季非而言更像是修行，而不是一头扎进蜜罐。他试着安慰自己，毕竟他们之间的恋爱与常人不同，这种感情天生注定更难，难以被人理解，却容易被人嗤之以鼻。渡过了热恋期后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扎进湍急的河流里摸着石头，摸可以站下一双人的石头。
季非眯着眼把半张脸埋进衣领里，风把外套吹得鼓起，季非用力吸着外套里带着体温的风，胸口撞着莫名的一团火，他好歹也是小爷一枚，任性骄纵他都可以有，偏偏陆竹峰觉得他没有。
“我在你学校门口”
陆竹峰冷不丁发来了一条微信。
季非没有回话，他也有自己的小脾气。最好是谁都耐得住性子恃宠而骄，把对方的耐心耗尽，然后再丢一把火，把所有不适都倾泻而出。他利索带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往朗博方向驶去，放手任风吹卷走在掌中消香的白玉兰。
云芒轻松提着一袋肥料，俯身捡起迎风掉落在院子里的白玉兰，迈着宽松校裤也遮盖不住的长腿，走向躺在藤椅上摇晃的边爷，勾唇发着少年音：“外公，看来除了我还有人能拿到这花。”
他眼中挟着光，抬手晃晃手里的花。
边爷懒得睁眼，停下哼到一半的小曲：“明知故问。”
又拿出挥点江山的气势，指着院里一排入秋后叶子开始发黄的白玉兰树，说：“从第一棵开始吧，现在是给这些树施肥的好季节。照顾好了明年春天才可以开得漂亮，都说花开富贵在老天爷赏脸，可也是事在人为。今年的花，除了送给你小子，就是他了，眼看也存不了多久，留下的也没有多少，就送了。看来，他倒是个没心没肺的，不像你。”
“不是没心没肺，是抓不住的不如扬了。”
“看来我们二芒小小年纪就懂抓不住啊？”
“外公，”云芒微垂眸看着云边，皱眉道，“我马上十五了。”
云边不以为然地大笑一声拍了拍云芒的肩膀，随口一问：“二芒，那天你和我说的事情，认真的？”
这一问听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提心吊胆。
云芒面无表情，在风中轻轻把那一朵护在手心，仿佛那是他心底的人，青涩的眉眼里匿藏了轻狂：“嗯。”
他在风声鹤唳的十三岁再遇见那个人，是横冲直撞，也是猝不及防，明知危险却忍不住靠近危险，遇见所倾慕之人每每都心有余悸。
边爷微微睁大了眼睛，云芒言出必行，行之必达。性格作风也与自己的大外孙陆竹峰截然不同。
云芒生来注定属于云氏，他人梦寐以求，苦苦追寻的云芒不要，他没有陆竹锋的逆来顺受。对待感情也是大相径庭，陆竹锋藏掖内敛，云芒爱烈孤勇。
每每沉思至此，云边都不禁感叹，这俩小子生反了年龄，如果掉个顺序......
可惜没有如果。
就算先生云芒，即使是姓陆，是大哥，他依旧会争取让女儿云浠让云芒接手云氏，他看中的是适合，而不是先来后到。
云边突然想起自己的亲家，陆家那老头，爱跟自己唱反调，一提就来气。每逢新春佳节两人必定要在酒局上争个你死我活，陆上将坚持让云芒从军政，边爷死拉着云芒拽回云氏。
最令他恼火的不仅如此，而是原以为云芒这小子冠了云家的姓，这事儿准十拿九稳，没想到陆老头不死心，暗地里给这小子灌了迷魂汤，竟然心偏军政那套。
这让边爷每次想起便狠得牙痒痒，和我抢继承人，做梦！
云边又拍了拍云芒骨骼分明却已隐显蓬勃的肩背，若有所思地说：“二芒，你要知道，遇见是福气，不遇见也是。你的认定如果没有他的肯定，你就是白瞎。”
又捏了捏胡子坏笑着继续说，“但如果你愿意接受云氏，外公我可以考虑考虑放弃大崽崽，我给你当助攻，季非那小子可是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怎么样，考虑考虑？”
听着后半句云芒着实心动了，却又装着风淡云轻弯腰给宝贝玉兰们施肥，轻笑着说：“讲真的，要是没成功我是不是就不用当太子爷了？”
臭小子，反威胁倒是挺厉害。
云边气笑，大手一挥：“别给我耍花腔，不管成不成，你就是云氏的人，生是云氏的人，死是云氏的鬼，跑不了。”
云芒手上动作不停，仔细浇灌肥料，期间偶尔抬眸看两眼边爷，淡笑肯定说：“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买卖，不划算。我呢，可以凭自己的实力，你呢，就看着我给你顺个人回来。”
“年纪小小就想着这些，瞧你这出息样。话说回来，听你妈说，大锋明早就要出发去部队了？中秋节都不能留家里过。”
说的是他亲哥。
“嗯，新疆，远得很。”
“听你这语气，似乎羡慕得很啊。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是要跟我混的人，不可以半路跑去当兵晓得不？”云边强行把云芒当兵的想法扼杀在襁褓中，哪怕只有一点点，见云芒那毫不在意的模样，他话锋一转，面沉似水，继续道，“你哥这么做，是他愿意让季非等，可你也愿意？换个想法，如果你哥和季非是认真的，他们要相互扶持一辈子呢？”
云芒猛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直起了身子，不着痕迹地缓缓吸了一口气，说：“我要是愿望让他等，这会儿就不在这里了。不让他等但我可以等他，再说了，我比他年轻，我等得起。”
云边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为情，见那双祖传的瑞凤眼里的光都觉得格外扎眼，有情人源浅。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手带大的二崽并没有为了孝敬他愿意继承云氏，反倒把自己的倔脾气照葫芦画瓢学了去，并且发扬光大。
恍然之间，云芒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然释然，说：“明年的白玉兰，一定会开得很好。”
正巧周末又赶上八月十五中秋节，博朗在下午发了通知星期一放假一天。季非回到季家主宅时天色渐暗，大门的门卫厅里空无一人，没有人给他放行。
季家主宅有个无比文雅的名字，春拥半山，字面意思，宅子坐落海宁有名小山，季万风虽然性格刚烈，脾气大，却颇为喜静，据说是因为前一个老婆爱花草树喜欢静，所以挥金如土买下了海宁市的一座名山打造人工花园，春意盎然占据半山。季老爷子曾说，一年有春夏秋冬，可是他要春留在这里。闻名而来探春的人层出不穷，所以季家主宅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又是警卫又是大铁门，层层关卡只为了把春锁起来。
现如今好了，季非回个家都要被锁门外。
其实徐州鸣已通知过门卫，让门卫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季非，最主要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到季老爷子，其次就是让秋嫂掐着时间点做菜。
门卫是得了命令，可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去吃碗面的功夫回来就看见了自家的小少爷耷拉个脑袋抱着头盔，蹲坐在摩托车旁一动不动，顿时惭愧感油然而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冲进门卫厅开门放行，接通大喇叭差点哽咽，扩音器开到最大，分贝响彻半个春拥半山：“小少爷！嗝——欢迎小少爷回家！！！嗝——热烈欢迎！！！”
说完便奏乐拍手，强压下惊到打嗝的尴尬，惊飞了半山的飞鸟。
季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回好了，估计整个海宁市人民都会知道他季非回窝了，他扬颌冲边上的门卫厅比划了个停的手势，也不着急，起身半身靠着摩托，眼神里装着余火，示意门卫开门。
门卫章涛是个毛头小子，和季非差不了多少岁，只是早早就辍学步入社会，进了保镖公司，有点关系进了季家当门卫。
章涛关了大喇叭，忙不迭地冲到季非跟前，又胆怯摸摸脑袋，眼神飘忽着不敢仔细看季非：“小少爷，我……嗝——实在对不起，我刚刚……刚刚饿了，嗝——听说你，你要饭点，嗝——，饭点回来……所以……没来得及给你开门。谁……谁知道你回来得这么早……嗝——”
季非听着他话中带嗝声，拧眉说：“章涛，别学他们叫什么小少爷，听着就让人尴尬。叫我名字就可以，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岁。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下次就不要给我这么大的排场了。爷爷和徐叔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还有，下次吃饭慢点，急什么，容易打嗝。”说完戴上头盔翻身开车拐进了门。
章涛哑声，目送季非行云流水拐入了被茂叶高树簇拥着主宅区，想着小少爷今天是怎么了，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看起来像是刚生过气的样子，平时不这样啊......
季非一出车库，远远便见着了自家的观光“小白车”。
打量着这辆最大前进速度不超过二十千米一小时的电瓶观光车，正龟速行驶在两侧松柏排开的车道上，却又在自己眼前奋力前进的样子，季非用脚趾都可以想得出来里面坐的是谁。
果不其然，距离还未不超十米，季非透过擦得铮亮的玻璃就看见了车内泰然坐定的自家爷爷，还有悠悠然坐在主驾驶的徐州鸣。杰伊文学网
如果不是因为季万风努力伸脖又手不停地催促状拍打徐州鸣，嘴里隐约念叨快点的样子，季非差点就相信了“泰然自若”四个字。
季非压住笑意，冲缓缓驶来近在咫尺的小白车喊：“爷爷！”
傍晚的天色总是暗得突然，余晖把小白车的车影拉得老长，铺了满地盖住了季非的人影。
被乖孙这么一喊，季万风更嫌车慢更嫌徐州鸣的驾驶技术，不等徐州鸣停车便老当益壮迈跳下车，不改大嗓门冲着季非回喊：“孙子！”
季老爷子这么一跳可着实把徐州鸣吓着了，猛得刹车脱口而出：“季董！您没事吧？”
可一回头见季老爷子已经杵着黄花梨木拐杖蹦跶到了季非眼前，舒了一口气。
季非细细打量着老爷子，目光停留在老爷子乌黑靓丽的黑发上，笑意顿住，板下脸：“爷爷，你又染头了？”
季万风本想质问批评一番季非几天不着家的恶劣行为，再数落一番季非昨晚和人打架的事情，没想到季非先发制人，无法，他心虚，摸了摸发：“你爷爷我本来就有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
不等季非反驳，老爷子便一手搂着季非的肩膀，一脸爷孙好模样：“小非啊，瞅瞅你，几天不着家又高了些，个高好啊……像你老爸。”
季非老爸不是别人，正是季万风的大儿子季存光，早在季非三岁时便过世。在季万风眼中，季非失了双亲，只有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可以依靠，家里明面上和和睦睦一家亲，暗地里却是明争暗斗无休无止。他心中有亏，一双任凭岁月冲刷褪净了光泽的瞳孔泛起了一层层的泪花，静静地看着季非，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
哪壶不开提哪壶，季非心思敏锐，不提他那双双出车祸早早没了的父母，人与人之间倘若没有温存的回忆，连感慨都是难上加难，当时他才三岁，不是他选择亲情淡薄，而是亲情选择淡薄他，于是转移话题：“明天可是中秋啊，我回来您也不用这么感动吧？搞得以泪洗面似的，不说我两句我还不习惯，该不会是我长得比您高了你嫉妒了吧？别啊！”
“去你的臭小子！我这是迎风泪！你管这么多？”季万风暴脾气下一瞬间又被季非的三言两语点燃，什么煽情都抛诸脑后。
“迎风泪？敢情我小时候是遗传的你啊？是啊，我可就是要管着，谁让我是你宝贝孙子，可是你能不能答应宝贝孙子下次别染头发了，你沧桑的样子就很有味道，染那东西对身体多不好。”
天被染成了紫红色，路上松柏开道停满了山鸟，附耳能听人间烟火，春拥半山最静谧的时候也不过如此。遥想多年后，这最平静寡淡的样子只能藏在所有人的心里，被安静地遗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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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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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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