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陈词的视线,傅天河挪了挪身子,将麻袋挡住,他抓着工具的两手背到身后,藏起手指上机油留下的脏污。
右边无机质的金色义眼仍然明亮,但他真正的黑色眼睛里分明写着某种窘迫。
好在傅天河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脸皮够厚。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陈词收拾完一干混混之后,腆着脸上去邀请陈词共进午餐了。
傅天河迎接审判般站得笔直,等着陈词接下来的反应。
他苦哈哈地想:也许Omega会惊讶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拾破烂的,他这大尾巴狼还没装上一天,就得说拜拜了。
但陈词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神情变都没变,一如既往的平静:“需要帮忙吗?”
“啊?什么?”傅天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年从帽檐和口罩间露出的双眼认真,没有流露丁点开玩笑的成分。
这反倒比指责更让人脸热,他赶忙摆摆手,道:“不用,快弄完了。”
陈词点点头,他站到一边,默默看着傅天河,干净纤瘦的模样和垃圾场格格不入。
傅天河过了一秒反应过来,陈词在等他。
他赶忙重新蹲下,抓起神经适配器,用螺丝刀将最后的可用部件拆卸下来,装进麻袋。
傅天河熟练的把麻袋扎上口,扛到肩膀上,麻袋被凸起的零件撑成七棱八角的形状,硌在Alpha肩头。
“我得先把东西放下,要跟我一起来吗?不算多远。”
“好。”陈词轻轻应了声,他跟上傅天河,两人一前一后,垃圾山中间窄窄的沟壑走过。
这是一条人工踩踏出的小路,全都是被踩扁的各种塑料制品。
傅天河用脚将有可能把陈词绊到的东西踢到一边,提醒道:
“小心一点。”
数分钟后两人从垃圾场走出,酸腐味道减弱不少,陈词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
傅天河带着陈词左转右转,在下坡后来到了一处搭着许多矮蓬的洼地。
这里先前是冷却池,在五年前辰砂第十三次改造后被废弃,迅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的居所。
很多拾荒者住在这里,背着大麻袋进出的身影早已是家常便饭。
傅天河一路拐进角落,熟稔地和正坐在外面听收音机的干瘦老头打过招呼。
之后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掀开厚重的防水帘,侧身对陈词道:“就是这里了。”
陈词低头,钻进傅天河掀开的门帘。
一张巨大的机床映入眼帘,摆在空地中央,周围放着许多散落的零件。
几桶机油放在角落,架子上放着许多机电工具,花花绿绿的各色电线困成手臂粗细的一大条,沿着墙角连到外面。
傅天河紧跟着进来,他把麻袋放在墙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有点乱,见笑了。”
他迅速把沙发上的衣服抱到一边,腾出来地方,快步进去被防水帘隔出的另一个房间,拿了张干净的布出来,仔细铺到旧沙发上。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那张布很干净,陈词坐到沙发上,将口罩拉下来,露出口鼻,认真观察着傅天河的住处。
机床上有做到一半的东西,芯片和电路板裸露在外,机油味很重。
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琥珀木香。
傅天河很快又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他拿着Alpha信息素遮盖剂,把每个角落都喷上一遍。
琥珀木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遮盖剂清凉的薄荷味。
确认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消失,傅天河才倒了杯水,坐到陈词身边:“杯子刚刚刷过。”
陈词接过来,双手捧着掉漆严重的保温杯,他垂眸盯着水面,轻轻嗅了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应该是地下城的水质问题,陈念家水管里流出的水也有味道,但有专门买的饮水净化器,都是过滤后再喝。
很显然,傅天河并不富裕。
陈词本以为这人请他吃饭,还出钱送他回去,应该有点积蓄。
结果来到这,才知道傅天河的经济状况还不如陈念。
自己都没什么钱,还请他吃饭吗……
陈词话说得很直接:“你是拾荒者吗?”
“没有,我白天在南区干机修,下班之后就去拾点零件,好自己做东西。”傅天河挠挠头,道,“我是正经工人,拾废品属于爱好,爱好。”
陈词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傅天河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词:“闲着没事,出门逛逛。”
“这边可不是什么逛街的好去处。”傅天河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陈词是来找他的,不过两人的意外相见让他心情愉悦,看来还是很有缘分的嘛。
傅天河掏出终端:“我依稀记得中午你好像答应了我一件事。”
陈词:…………
当时傅天河想要他的号码,陈词不愿在冒充陈念时建立太多关系,不然以后又是麻烦,没有直接答应他。
而是说如果两人能再次见面,就交换联系方式。
陈词想着地下城那么大,他也就只待在这里五天而已,再碰面的几率很小。m.jieyidazhiye.com
没料到就是这样的小概率事件,也被他撞上了。
陈词保持沉默,这是他惯用的小计俩,还小的时候,他就会用沉默应对所有不想做的事情,旁人都会识趣地明白,这名为拒绝。
“想要反悔吗?”傅天河偏头观察陈词的表情,对上Omega的眼眸后,他又笑起来,提醒陈词,“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陈词举起保温杯,假装喝水掩住神情。
是啊,是他先看到傅天河,主动凑过去的。
“好。”陈词最终答应下来,他用指纹解开陈念的终端,和傅天河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然,他用了陈念的号码。
傅天河美滋滋地将备注改为“九月”,凑过来看陈词将“傅天河”三字输入在备注栏。
确定自己已经被保存在了通讯录上,傅天河站起身:“我去做点饭。”
“还没吃吗?”
“没呢。”傅天河脱掉外套,掀开防水布,声音遥遥传来,“你要一起吃点吗?”
“不用了。”陈词跟着傅天河走进厨房,其实就是用水泥砖头垒了个灶台,各种调料装在剪开的塑料瓶底。
冰箱放在角落,说不定比他年纪都大。
看傅天河熟练从冰箱里拿出食材,陈词道:“我发工资了,请你出去吃吧。”
正好也还上中午傅天河请客的人情。
“不用。”傅天河直接拒绝,“能在家里做,还是省点钱吧。”
一会儿工夫傅天河就完成了洗菜切菜的工作,他相当熟练的下锅炒菜,示意陈词出去:“这里呛,去外面等。”
厨房只有最简易的通风口,确实很呛,陈词回到客厅,他听着厨房里油锅下菜的声响,走到机床边。
焊接而成的架子嵌在墙上,摆着很多电子零件做成的小玩意,工艺很精巧。
傅天河很快做好了晚饭,端着盘子出来,陈词一看,全都是菜,不见丁点肉星。
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就吃这些吗?
傅天河把机床清出一小片地方,拉过椅子坐下。
陈词看着他狼吞虎咽,冷不丁地问:“中午你真的吃过了吗?”
“唔?”傅天河咬着馒头,“当然了,在单位食堂吃的。”
陈词松了口气,中午傅天河只给他买了饭,自己没吃。陈词很怕傅天河是为了省钱,挨着饿骗他说吃过了。
傅天河只用了五分钟吃完晚饭,他将碗筷收进厨房一把水洗出来,招呼道:“走,带你去附近转转。”
陈词看了眼时间,他出来将近四个小时,如果回去太晚,姜岱可能会担心:“我得回家了。”
“现在吗?确实也不早了。”傅天河没强留,“要不明天再带你去其他地方玩玩?”
陈词:“你不用上班吗?”
“巧了,明天正好休假。”Alpha得意地笑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去你家附近的车站等着?”
对方实在太热情,甭管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陈词能感觉到傅天河没想着害他。
有个导游带路,比自己漫无目的地乱逛效率高得多。
况且他也不讨厌傅天河,头一次遇见这样热情的人,还蛮新奇的。
陈词答应下来,他顿了顿,补充道:“要带我去这里最有趣的地方。”
“那今晚我可得做做功课了。”傅天河顺手要拍陈词肩膀,很快反应过来陈词好像不喜欢别人碰他,在半空中收住了。
“走,送你回去。”
傅天河把陈词送到附近的车站,看他坐上车。
巴士启动,陈词望着窗外,傅天河站在路边,朝他挥挥手。
Alpha身形高挑,脸上永远都带着开朗的笑容,就连那只看不见的假眼里似乎都洋溢着快乐。
陈词轻轻点了下头。
傅天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陈词靠在椅背上,将帽檐拉低,和口罩一起遮住自己的面孔。
——如果傅天河没骗他,是个有正经工作的工人,为什么还会穷成这个样子?
.
四十分钟后,回到家的陈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他还没开灯,便听到黑暗里传来姜岱的声音:“回来了。”
“嗯,遇见了朋友,回来得有点晚。”陈词打开玄关的灯,姜岱一直靠在沙发上等他,都快要睡着了。
“准备休息吧。”姜岱没说什么,他从沙发上起来,拖着不便的腿脚,很慢地走向卧室。
姜岱已经习惯了陈念时不时的晚归,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确定陈念回家了,再去睡觉。
如果是陈念,现在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陈词不知道,姜岱养育了陈念十八年,但对他来说,则是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家人这个概念,从没在陈词的生活中出现过。
姜岱睡下了,陈词也不再耽误时间,他脱掉外套,准备洗澡。
防咬合项圈被摘下,淡淡的晚香玉味道飘散出来,夜色般朦胧。
陈词在浴室里将头发擦干,才回到卧室,关上房门。
往常这时候,他已经在周遭一片寂静的白塔中进入梦乡,但在地下城中,最热闹夜晚才刚刚开始。
或者说,属于这座城市的夜晚从未离开过。
陈词确定窗户好好锁着,躺下,闭眼。
他调整好呼吸,在黑暗中将自己放空,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那样。
二十分钟过去,陈词翻了个身,忍无可忍地用被子蒙住头,再把手盖在上面压住。
“啪嗒啪嗒”的滴水声在层层阻隔下,小了不少,却还是能被听到。
从老化管道缝隙里渗出的水不断落在塑料棚顶,声音可谓不小,地下城居民们早就习以为常。
但陈词受不了,他休息时不能有一点声音,一丝光线,否则就睡不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陈词无奈地睁开双眼。
他撑身靠在床头,干脆等什么时候困得受不了了再睡。
他和傅天河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出门。
不过自己还年轻,就算熬上一夜,应该也能撑住。
陈词打开终端的备忘录,开始写互换身份后第一天的日志。
他详细记录着来到地下城后发生的种种,平铺直述,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等和陈念换回来,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资料。
写到和傅天河约好明天一起出行,陈词停下了输入。
这是他意外遇见的Alpha,有一只金色的义眼,据说是13号信息处理南部某大型制造厂的机修工人,居住在最贫困的地区,下班后在垃圾场拆卸废弃金属零件,会在家里用机床做点小玩意。
在矮蓬和砖石搭起的居所里,充斥着傅天河信息素的味道,很沉稳的琥珀木香,和Alpha的热情似乎不太能对得上。
——是个奇怪的人。
陈词在日志的最后这样写到。
不知熬到几点,陈词才在噪音无法阻挡的困倦中沉沉睡着。
一夜无梦。
闹铃响起,陈词困倦地睁开双眼,他没有赖床的习惯,起来之后洗了把脸,稍微精神些了。
姜岱还没醒,陈词把帽子和口罩戴好,出了门。
两人约好在傅天河昨天送他回来的车站见面,陈词早到十分钟,顺便吃了顿早饭。
很快傅天河过来,他从西区坐车,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远远看到陈词,兴奋地朝他挥手。
傅天河仍然是那副活力无限的样子,简单的衬衣外套让他和其他地下城人毫无区别,如果不是那只义眼,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
“久等了。”
陈词摇摇头:“我也才刚到。”
“昨天我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傅天河简单给陈词介绍,陈词对地下城几乎一无所知,安静听他描述。
南侧是傅天河工作的区域,他对那边很熟,工人们辅助辰砂进行庞大的信息处理,对数不清的零件进行修理和维护,同时保障横穿而过的众多线路正常工作。
傅天河说完,车也等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地上去,傅天河最后道:“整个信息处理区都在发展工业,自然景观很少,也只能带你去那些地方了。”
“没关系。”陈词每天都能从窗户看到众人梦寐以求的自然风景,反倒是这些属于地下城的特色更加吸引他。
两人并肩而坐,公交车的塑料座位比较窄,稍有颠簸肩膀就会撞到一起。
靠得近了,陈词嗅到傅天河身上属于信息素遮盖剂的清凉。
昨天在街上走过一遭,陈词对地下城的情况也有了大概了解。
Alpha们从不顾忌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反正Beta也闻不到,他们就像求偶期的鸟类,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给同类施压的同时,期望能够吸引到Omega。
傅天河能想着在他面前把味道盖一下,实属难得的文明行为。
车程需要四十多分钟,和昨天一样,陈词从上车后就一直安静地望着外面。
傅天河偷偷看了陈词好几眼,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目视前方。
直到现在,他仍有种不真实感。
就在昨天,得益于厚到出众的脸皮,他认识了名为“九月”的Omega,并在短短十二个小时内再次相遇,成功要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九月非但没嫌弃他穷得掉渣,还和他约好了一起出门。
傅天河是真没想着九月竟然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出来,说实在的,整个信息处理区都没什么值得闲逛的地方,但既然九月想,他当然要作陪。
这是约会吗?算吗?
傅天河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走了大运。
他有一肚子话想和陈词说,傅天河清楚身边的少年给了他一个假名字,只有个联系方式是真的。
越是这样,他越想了解更多。
傅天河厚着脸皮做好心理准备,深吸口气,就要开口。
他转过头去,看到陈词靠在车窗玻璃上,微微垂着头,已经睡着了。
少年睫毛浓密,窗外明亮的灯光中,在脸颊洒下一小片阴影,几丝乌发从帽檐露出,扫在眉间,黑色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却显得更为沉静。
他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最上,衣领竖起来遮住颈间的防咬合项圈,身体正随着巴士的行驶轻轻晃动。
傅天河愣了下,所有话在这一刻都止在唇间。
傅天河和陈词认识的时间极短,但也能从陈词种种行为里意识到他非常警惕——
少年在离家还有段距离的车站下车,以隐瞒真实住址,不喝自己给的水,用假名字,甚至连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给他。
就是这样的九月,现在在他旁边睡着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在逐渐取得九月的信任了?
甭管真实情况如何,反正傅天河是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傅天河深吸口气,扭过脸去继续直视前方。
——这样睡真的能行吗?万一脑袋磕在玻璃上可是很疼的。
很快他又重新转过来,向陈词靠了靠,希望能让陈词靠在自己肩膀上,起码没有磕痛脑袋的风险。
傅天河努力了十几分钟,结果还没等他成功,巴士驶过减速垄,一下子把陈词颠醒了。
陈词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换了个姿势坐好,不再打盹。
傅天河立刻坐直,假装无事发生,只是控制不住地脸上发烫。
陈词:?
陈词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在傅天河脸越来越红的之时,收回视线。
“没休息好吗?”傅天河欲盖拟彰地问。
“嗯。”陈词随口一说,“卧室外面的水管老化漏水,有点吵。”
傅天河哦了声,他看着显示屏上的提示,道:“快到站了,准备下车吧。”
两人在南区下了车,陈词抬起头,终于看到了信息处理区未经加工的真实样貌。
到处都呈现出金属锈蚀或新镀成的颜色,顶部有数百米高,管道纵横交错,巨大的封闭空间比起旷野,反倒更让人生出渺小的感觉。
数不清的手脚架沿着金属框架搭建,机器运转的轰鸣时刻不停地响着,辰砂核心处理器的机组就隐藏在层层保护下的某一处。
傅天河耐心等待着陈词望向四周,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严格来说这是地下城再正常不过的景象。
傅天河随口问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吗?”
陈词望了他一眼,过了几秒,回答道:“之前一直生活在别的区域。”
这样啊。傅天河了然,也许九月之前住在冷凝塔或动力室,虽然都属于地下城的范畴,但由于功能有所差异,信标不同区域的景观也有很大区别。
“走吧,这附近有废弃轨道改造的矿车项目,先去玩玩那个。”
陈词跟在傅天河身边,听着他介绍周围的建筑分别是做什么的。
整个南侧是13号信息处理区的主要工业部分,众多部门建设其中,他们正在经过的就是运输部。
运输部……陈词朝那扇半掩的大门多看了几眼。
好像之前从哪里听到过。
.
德雷克正和同事们聊着,突然停住了话音。
他盯着门外一闪而过的那道身影,原本靠在集装箱上的身体立刻站直。
“怎么了?”同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另一个同事推了下德雷克肩膀:“看着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哎,前天晚上你不还说有好事要来了吗?”
德雷克烦躁地扬扬手:“别提了。”
“呦,人家没愿意?”同事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也带他去上面了,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回来之后给他发消息,一个劲儿地说在忙,没空见面。”
“说不定被哪个上层人拐跑了呢?”同事们故意笑他,“哎,看你之前的兴奋样,还以为能搞到手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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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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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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