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谦道:“你是南昭国人?”简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皇甫谦道:“这又是何意?”简宁道:“我出生在南昭,十六岁远嫁贵国。生儿育女,倏忽十载,如今金鹏就是我的母国。”
直到此刻,皇甫谦终于明白那水中月的含义。他不敢置信,竭力回想那一年在麟德殿的情形。可惜隔了数年,记忆已经模糊。当时距离又远,虽说惊艳,到底不曾看得真切。一时难辨真假,便屏退左右道:“你说你是南昭吴家的女儿,我权且信你。你说你是圣母皇太后,简直荒谬。”
简宁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姨父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云姬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只是眼下有一桩火烧眉毛的事,还请姨父做主。”遂将婉、馨二人被霍英充入伎寨的事说了。
她原以为这件事只需皇甫谦一句话就能摆平。没想到他一脸为难道:“人已经进了寨子,就不太好办了。”简宁道:“她二人都是良家子。逼良为娼,天理何在。姨父为何要纵容此等行径?”
皇甫谦道:“军中行事,与坊间不同。女人在这里是稀罕物,一旦进了军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进了伎寨的女人,要是轻易就放出来,那是虎口夺食,是要犯众怒的。”简宁道:“可她们并非罪妇,营伎的名单里没有她们。”
皇甫谦道:“正因为有名册,寨子里的女人更加放不得。每年总有几个愣头青,手脚不知轻重。但凡有捱不住的,我拿什么去陪给将士们,总得有人去填亏空。”m.jieyidazhiye.com
简宁闻言咋舌,越想越气。待要再分辨几句,皇甫谦的脸上已经露出不耐之色。她暗道此刻不是讲理的时候,便抬起眼睫,双手抓住他袍角,连唤了两声。“小姨父,小姨父。”
皇甫谦在女人一事上,素来心软。这两声叫唤,又娇又软,听得人直酥到骨头缝里。低头一看,佳人眼神哀怨,似有垂顾之意。不禁软下心肠来,在那嫩生生的脸蛋上,重重摸了一把。遂命人召霍英前来问话。
霍英来时,已经换了一身便服。皇甫谦在太师椅内坐定,叹了一口气道:“你从哪里弄了个姑奶奶回来?”霍英道:“好不好?”皇甫谦道:“先不提这事。我问你,另外两个姑娘呢?”霍英道:“按老规矩,送到胡嬷嬷那里去了。”皇甫谦道:“你快想法子把人弄出来。晚了要出事。”
霍英道:“这有何难?刚才胡嬷嬷来禀报说,那二人已经验过身,还是处子。一会儿我命人叫嬷嬷把人送来便是。”皇甫谦暗道:这狗才,恶人都让本王来做。忙道:“罢了,我这里一个姑奶奶已经消受不起。再来两个?人是你弄来的,都送到你那里去。一根头发也不许少。”
霍英道:“王爷有命,英不敢不从。”说完,便召亲兵入内,耳语一番。那亲兵领命,即刻去往伎寨领人去了。皇甫谦方觉出了一口鸟气。转头想起楼上还有尊观音娘娘,心中好不烦闷。
霍英见他一袭紫袍,尚未更衣,便知仍未得手,便凑趣道:“王爷向来怜才爱色。今日这天下第一美人送到您面前,怎的反而拘手拘脚起来?”皇甫谦道:“天子之母,岂是寻常女子可比。轻易动之,只怕会惹祸上身。”又道:“圣母皇太后分明殁于宝林殿大火。怎的死而复生了?”
霍英道:“王爷信吗?”皇甫谦道:“信什么?信她是圣母皇太后?还是信圣母皇太后真的殁了?”霍英不答,反问道:“圣母皇太后将殁之时,已经身怀六甲。王爷可知道?”皇甫谦道:“天下皆知。”霍英道:“依王爷高见,孩子是谁的?果真是先帝的遗腹子吗?”
话说皇甫谦曾在骊山行宫见过皇甫擎最后一面。就在那日皇甫擎下旨,晋其为镇南节度正使,统领滇军。因而印象深刻。当时皇甫擎已经油尽灯枯,气若游丝,绝不似能生养之人。不久,圣母皇太后宣告有孕。此事令朝野上下,沸反盈天。文武百官碍于先帝颜面,又顾忌当时两后临朝的局面,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半年之后,圣母皇太后未及临盆,便殁于一场宫中大火。此事也就一了百了,无人再提及了。
皇甫谦道:“依你看,孩子是谁的?”霍英道:“拙荆曾在圣母皇太后懿驾前陪侍,有孕一事,千真万确。至于孩子的生父,当时京中传言,左不过两个人。王爷不知道吗?”
皇甫谦靠在椅背上,拿茶盖撇去茶水上的浮沫,应道:“本王远隔千山万水。此等禁中密事,如何得知?”霍英忙道:“英当时就在京城。传闻孩子的生父,不是英的大哥,就是圣母皇太后的表兄房子陵。”皇甫谦道:“没有真凭实据,坊间传闻,不足为信。”
霍英道:“英原本同王爷想得一样。可是大哥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要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又不便对外言说,父亲为何要以兵权与太皇太后交换,才保住大哥的性命。又要大哥隐姓埋名,在此浑噩度日。那女人若不是与他有私,何苦千里迢迢到抚仙湖来?王爷细想,其中可有蹊跷?”
皇甫谦道:“如此说来,倒是有迹可循。不过太皇太后既然一心要将这桩丑事遮掩过去,为何又会放圣母皇太后一条生路?既放了生路,为何前两年不见她来寻霍青?如今时过境迁,又突然出现。究竟有何隐情?”霍英道:“末将不知,不敢随意揣测。”
皇甫谦道:“也罢。我只问一件,你是从哪里探知圣母皇太后的行迹的?”霍英道:“王爷记得年初王旗标一案吗?”皇甫谦道:“那几个狗才,简直丢我滇军的脸。”
霍英道:“末将奉王爷之命,赴郢州探查此案,无意中知晓房子陵曾到过夷陵县附近。此事本不足为奇。只是近三个月来房子陵又接连在南宁州现身。几件事互相印证,末将心中起疑,便派人暗中监视,居然意外发现了圣母皇太后的踪迹。”
皇甫谦拈着唇上髭须,皱眉道:“难道是静仪公主保的人?孩子既是霍青的,房子陵又为何牵扯其中?”霍英语带暧昧道:“或者房子陵也是圣母皇太后的入幕之宾。空穴来风,未必无音。”皇甫谦闻言,低笑道:“先帝要是泉下有知,只怕非气得从地宫里爬出来不可。”又道:“你来说说看,那姑奶奶本王该如何处置。”
霍英道:“这样的绝代佳人,难道王爷不动心?依英之愚见,不如王爷把她留在身边充一媵妾。她是个‘死’了的人,无名无姓。王爷将她养在身边,谁敢说三道四。这石头城是王爷的地界,房子陵也好,太皇太后也罢,任谁也管不到王爷头上。”
皇甫谦想起王妃吴氏,应道:“本王只怕消受不起。”霍英道:“王爷此言差矣。大哥如今浑浑噩噩。房子陵一介书生。除了先帝,普天下只有王爷能庇护她。”顿了顿,又道:“若王爷顾忌王妃,末将这里还有一策。不如将她送往京城,交予太皇太后处置。有了这天大的人情,王爷与独孤家自可冰释前嫌。”
皇甫谦沉吟道:“未为不可?只可惜了美人。”霍英道:“末将还有一两全其美之策。”皇甫谦道:“说来听听。”霍英道:“圣母皇太后已近三十,正是花开极盛之时。王爷姑且好生受用几年。待花谢之日,再修书一封,将她做个人情送予太皇太后。何如?”
皇甫谦点首道:“此计甚妙。”说完,打了个哈欠。霍英当即站起身来,行了个军礼道:“天色已晚,英就不叨扰了。”皇甫谦面带微笑,摆了摆手。霍英便转身走出了议事厅。皇甫谦坐在太师椅内,呷了两口茶。待霍英带着亲卫走远了,“呸”一声将口中的茶叶沫子吐在地上。
皇甫谦站在寝室门口,定了定神。揭帘而入,佳人临窗独立。徐徐晚风,吹得衣袂翻卷,飘然若仙。他咳嗽一声,人儿蓦然回首,遗世绝俗,人间真国色也。
皇甫谦坐在藤床上,冲简宁招手道:“你过来。”简宁便走上前去,跪在他膝下,一脸谦恭道:“婉儿和馨儿怎么样?”皇甫谦道:“二人已妥善安置,不必担心。”简宁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个义弟,名叫方海。姨父好歹看顾,莫伤他性命。”皇甫谦道:“你倒有闲心管他人生死。说实话,孩子的父亲是谁?”
简宁道:“孩子是先帝的骨血,内廷总管李延福、太医胡春生,还有我身边的宫女皆是人证。”皇甫谦道:“这些人都不在人世了。如何对证?”简宁道:“我敢以珏儿、琰儿对天盟誓,孩子千真万确是先帝的遗腹子。”皇甫谦道:“你既这么说,本王不敢存疑。既然是我皇甫家的血脉,孩子现在何处?”
这话正触中简宁心中最痛处。她强忍泪水道:“我不知道。自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遂将总章四年她一觉醒来身处安逸侯府,以及后来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皇甫谦在房中来回踱步,震怒道:“岂有此理,世上居然有这等卑鄙之人。枉我皇甫家对独孤家世代恩宠。”又问道:“宝林殿大火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何事?”简宁见无可隐瞒,便据实相告。隐去了自己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一事,只说原先的家乡、亲人都记不清了。
出乎意料的是,皇甫谦对离魂附体一事并不十分吃惊。只听他道:“本王镇守滇南二十年,这样的事并非头一回听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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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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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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