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道行最高者,便是大巫女。据说凡是修为能达到大巫女者,有感知过去未来之能,会起死回生之术。更有一种巫术,能摄取生人魂魄,附于将死之人身上,延其性命,使之死而复生。南昭的古籍上就曾记载过,先代国王有一爱妃,宠冠六宫,在雨夜因雷电惊吓而亡。当时的大巫女,便将其亲妹的魂魄摄来,附在这妃子身上,得以延续宠爱。
据说这摄魂术施行起来,并非易事。每施行一次,巫女必耗尽全身心力,轻则沦为痴傻,重则当场身亡。只有修为超过五十年的大巫女,才敢施行此术。且被摄魂魄者,与尸身最好有血缘之亲,且年貌相当。不然,即便离魂附体,亦活不长久。仅此一条,已经十分苛刻。更何况有这等修为的大巫女少之又少,历代算下来不超过十位。故而此术只见于典籍之中。
皇甫谦道:“当时我年轻气盛,根本不信鬼神之说。那摄魂之术,我以为是前人杜撰的。依你所言,也许世间真有此术。”
一直以来困扰在简宁心头的谜团,居然被皇甫谦的几句话解开了大半。她难掩激动道:“果真如你所言,云姬早已不在人间了。而我原来的肉身,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的父母何辜?他们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说着,禁不住瘫倒在地,涕泣不止。
皇甫谦劝了几句,简宁越发哭得厉害。他无计可施,只得唤两个营伎来照看人儿。自去澡房沐浴更衣,在书房的长榻上打发了一晚。
次日一早,安静了一整晚的军营,重新变得喧嚣起来。兵士们用过早饭,将装满碗筷的竹筐放在竹楼外。一会儿自有火头兵来,将这些碗筷抬到不远处的山溪边去清洗。兵士们三三两两,在竹楼外的空地上遛弯散食,或剔牙或闲聊,谈论昨晚马吊的输赢,棋局的精妙。也有校尉们聚在一起,为着昨日伎寨新来的几个营伎,哪个更标致,哪个床上功夫更好些,争论个不休。
简宁睁开眼睛,头脑尚不清醒,便听窗外传来阵阵鼓点。紧接着,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响,逐渐变得整齐划一,雄浑有力。她忆起身在何处,支着胳膊坐起身来。竹簟上只她一人,衣裳齐整,身上并无半点不妥,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哭累了,睡过去了。”这时,皇甫谦揭开竹帘,走进屋来。他一身靛蓝色中衣,外罩黄铜铠甲,红色披风,显得格外英武,颇有儒将之风。简宁忙跪在床尾,惶恐道:“宁儿失礼,请姨父责罚。”
皇甫谦道:“本王要去巡视边务,最快两日便回营。你勿多思,好生将息将息。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切记不要离开这栋楼。只要在这楼里,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任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踏出这栋楼,外面的男人个个如狼似虎,你如今无名无姓,就是本王也护不了你周全。”简宁一时别无计较,乖顺地点了点头。
皇甫谦含笑转身离去。刚踏出房门,又折了回来,站在帘外道:“你的身世已经分说明白,今后不许再叫我姨父。”简宁忙道:“是,王爷。”皇甫谦似有不满,叹了口气,疾步而去。
简宁无暇多想,见两个营伎进屋来收拾床铺,掸尘清扫,便向二人打听婉儿、馨儿的下落。二人对她态度冷淡,不似昨日刚来时那般热情。其中一人道:“姑奶奶饶了咱们罢。咱们什么东西。哪里有耳报神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王爷宠你,你等王爷回来,自个儿问他就是了。何苦为难咱们?”
简宁不敢再问。心想:小小的一座楼邸,便是这些女人的战场。昨晚上若是发生了什么,二人或许会将她视为同类。偏偏什么都没发生。女人最是敏感,皇甫谦越是表现出耐心和容忍,越会让她们感到嫉妒和不安。论语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自然就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层,简宁便不与二人多做计较。自起床梳洗,换了一身在郢州梁伯家常穿的细棉布窄身袄裙。她不会梳发髻,便将长发盘起,拿一根青玉簪绾在脑后,又在脸上抹了一层黄粉。全然不顾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时,从竹楼外传来几声吆喝,是火头兵送饭食来了。那火头兵一边走一边念叨,是哪个娘们作妖,害的老子一大早跑两趟。守门的亲兵喝道:“叫你送,你就送。恁多废话。”简宁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下楼,站在门廊上接过那火头兵手里的食盒,含笑道:“有劳大哥。”
那火头兵是个黑脸的胖子,见了人儿身段,不由酥倒半边,咧开嘴笑道:“娘子客气了。”原来这军中之人都唤营伎为娘子。简宁道:“天气炎热,大哥着实辛苦。借一步说话。”说时,从窄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两名卫兵觑见,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简宁便往二人手里也各塞了一张银票。杰伊文学网
这些银票是房子陵赠予她买房置地,购买吃穿用度的,不想今日派上用场。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晚,那黑胖子再来送饭时,便将婉儿、馨儿的确切消息一并带来。
原来婉馨二人同简宁一样,此刻正羁留在霍英的楼邸内。霍英今早已随皇甫谦赴石宝山一线巡防,二人暂无大碍。至于方海的消息,还没有打听到。简宁不好催促,只得央他仔细留意,一有消息,就想法子知会一声。那黑胖子拿钱办事,满口答应下来。
夜里,两名营伎并未给简宁安置床铺。简宁只得宿在皇甫谦的寝室里。她不敢再睡牙床,便在云锦地衣上铺上一张竹簟,枕着包袱,席地而卧。夜里山风呼啸,一扫白天的闷热,躺在竹簟上,倍感凉爽惬意。
她静下心来,将与方海等人从宝山县出发,到达抚仙湖,然后来到滇军大营,见到皇甫谦,如今稀里糊涂羁留在这小楼里的经过仔细回想了一遍。虽然不能通晓全局,但她确信霍英一定是在她身处宝山县,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洞悉她的下落。究其原因,多半是因为元宵节方海被人打伤一事。不禁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行径。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把那件事闹大,她就不会见到霍英。不见到霍英,就不会联想到霍青的下落,继而不顾一切到抚仙湖去寻人,从而中了霍英的圈套。所谓世事如棋,环环相扣,也实非人力所能逆转。
想到霍英所说,霍青即将为人父,简宁半信半疑。既渴望早日与霍青见上一面,以慰相思之苦。又害怕此事属实,一片痴心,终是付诸东流。又想到今日皇甫谦之言,话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若无对策,只怕她又要陷入极尴尬又被动的局面。端的满腹愁思,不知如何排遣。如此枯坐了两天,眼看皇甫谦回营在即,简宁一筹莫展,彻夜难眠。
这一晚,她正躺在竹簟上发呆。忽听一声异响,一团不知什么物事从半开的东窗外飞进屋里,恰好落在竹簟旁边。简宁心跳加剧,忙起身将它拾了起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是一团黄纸。黄纸里包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那黄纸手感粗糙,多半是厕纸一类。黄纸上写了几个字,应是用树枝蘸着污泥写的,润燥不一,十分模糊。幸好字迹尚算端正,勉强能辨认出来,是“吴、四、海”三个字。在三个字的下面,还画了两个套在一起的圆圈。
简宁立时会意。这个法子她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苦于找不到方海,又不敢冒险将此事托付给不相干的人。私出军营,已是死罪。还要星夜赶回石头城,硬闯王府,面见王妃。桩桩件件,岂是多花几个银子就能雇人办到的。
简宁回想方才更夫巡夜,敲了三下梆子。这个纸包就是在梆子响起的那段时间被扔进屋里。便蹑足走到西窗边,向楼下张望。只见门廊下挂着两盏风灯,两个守夜的卫兵正执戈肃立。虽未刻意留心过,但是简宁一连三晚失眠,楼下的动静多少能听见一些。守夜的卫兵应该是每隔一个时辰轮换一次。三更时,刚刚轮换过一次。下一次轮换,正是四更时分。
一念及此,她从包袱里找出那只吴氏所赠的翡翠玉镯。因此物贵重,简宁将其盛放在一个方形的锦盒内。锦盒内外有数个犀角制成的纽扣,穿过锦缎纽襻,将玉镯牢牢固定在盒子里。从三楼抛下,应是无碍。又随手拿了一条帕子,塞了两张银票,将锦盒压在银票上,用帕子将锦盒连同银票一并扎牢,以防盒子摔在地上散架。
一切准备就绪,简宁便坐在竹簟上静候四更到来。长夜漫漫,她抱着膝头,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浓,终于听见窗外隐隐传来敲梆的声音。那声音尚在远处,一慢三块,伴随着更夫的吆喝:“丑时四更,平安无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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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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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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